皇帝對徐小將軍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頜首道：“賢王功過相抵，九王妃便……”

聽著兩人的對話，楚斐然若有所思。

皇帝這是在試探徐家是否參與奪嫡之爭？

看起來，皇帝對七王也并不滿意，只是不知為何，最近給足了七王面子。

思索間，忽然被皇帝點到，不有些好奇皇帝會給自己什麼賞賜。

此時，卻有宮人小聲通稟道：“陛下，七王殿下攜王妃求見。”

“宣進來吧。”皇帝擺了擺手。ωＷＷ.166xs.cc

“兒臣拜見父皇！”七王夫婦朝陛下行禮。

“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皇帝問道。

七王笑道：“兒臣蛇毒剛剛痊愈，心系父皇安危，便前來給父皇請安。”

實際上，他是聽聞楚斐然被宣，擔心在父皇的面前告自己的狀，所以才匆匆前來。

“你有此等孝心，朕心甚。”皇帝頜首，面卻冷淡。

楚斐然看著二人上演父子深的把戲，只覺得無聊。

七王還真是不放過每一個向陛下獻殷勤的機會，可在百暴起之時卻被嚇得吱哇，本不敢上前。

可見他并不是真的孝順父皇，只是想憑借討好父皇，奪得皇位罷了。

“你的臉，怎麼了？”皇帝問道。

七王目閃了閃，不聲地看了楚斐然一眼，似乎真的想向皇帝告狀。

楚斐然閑閑回：你敢告狀？

杜孤庭也看著七王，施加無形的力。

七王只得答道：“兒臣不慎撞到桌角，因此臉上紅腫，讓父皇見笑了。”

原本，請安過后就可以離開。

但他并不打算這麼快走，因為，九王居然也在，而且，剛剛在門口，他已聽見陛下要給九王妃封賞。

那怎麼行？他的王妃，都還沒有封賞，豈能讓九王搶了風頭？

他便沖楚斐然笑道：“聽聞九弟妹跟隨前往捉拿刺客，當真是英勇無比，只是千萬要小心子，畢竟你如今有孕在。”

話語之中看似是關懷，實則強調楚斐然懷的是孽種的事實。

若是給這樣的人封賞，恐怕不能夠服眾。

“多謝七王關心。”楚斐然淡淡道，“我雖是子，為國盡忠卻也是應盡的本分，不敢奢求封賞。”

皇帝點了點頭，對的識相到滿意。

他又看向杜孤庭，思忖道：“不如，給賢王賞幾位人如何？”

楚斐然聞言，頗無語。

賞人這個餿主意，純粹是用來膈應他們的吧？

就知道皇帝不安好心！

皇帝定然是看見杜孤庭對重，所以特意送來人，想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矛盾，順便用人充作眼線。

他們好歹也是為了皇帝辦事，替他抓刺客，結果皇帝卻故意惡心他們？

七王的恩將仇報就是跟著他學的吧？

九王卻贊同地開口：“賢皇叔年紀也不小了，確實應該多納些人，綿延子嗣。”

七王見他附和，還以為他想在父皇面前冒頭，立刻不甘示弱地開口道：“父皇英明！賢皇叔如此將才，若是沒有子嗣傳承豈不可惜？若真是心亡妻，不肯另娶妻室，先納幾房人也不錯。”

“看來大家都很心你的婚事啊。”皇帝爽朗地笑道，“賢王，你上回便拒了朕的賜婚，如今不會還要拒絕吧？”

見杜孤庭沉默不語，他又饒有興致地看向楚斐然：“九王妃，你覺得呢？”

不知的人聽了這句問話，心中不由得覺到些許異樣。

賢王的婚事，為什麼要問九王妃的意見？

楚斐然卻再次刷新了對皇帝的認知。

這杜景鑠，是真特麼變態啊。

明知道杜孤庭心于，卻將賜嫁給九王，還惡趣味地問是否同意讓杜孤庭納人？

如今是九王妃，有什麼立場拒絕皇叔收人？

只能老老實實地答道：“這是皇叔的家事，我無權置喙。”

杜孤庭聽了這話，垂落在側的手握拳頭，地攥著。

沒人知道，眼看著楚斐然喊他皇叔，擺出疏離的姿態時，他心中的屈辱有多重。

明明，他們是良緣天，如今卻一個被迫“喪妻”，一個只能為九王名義上的妻子。

看著兩人的反應，皇帝原本皺的眉頭松開。

他欣賞著原本驚才絕艷的皇弟，如今卻只能忍氣吞聲的模樣，不含笑看向楚斐然：“若朕，偏要你說說呢？”

“此事無需再提。”杜孤庭沉聲開口，“陛下，溫太后生前，心心念念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孤庭太后教導長大，此生只會有妻，絕不納妾！”

此言一出，眾人反應各異。

七王九王滿臉驚詫，他們都是被按照帝王標準培養的，早就默認了三宮六院，自然不能認同杜孤庭的看法。

七王妃卻有些失神，盯著燭下冷峻堅毅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心里滿是苦。

而皇帝面上怔了怔，短暫出懷念的神：“母后……”

他的目落在杜孤庭與楚斐然的上，停留良久。

男子著墨袍，子則是青，均是容絕佳，聰穎絕倫，宛如璧人。

若母后還在世，看見孤庭娶了這麼優秀的王妃，定然會很激吧。

只可惜，這一切都被他這個皇兄親手打破。

此刻他們，只能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克制而有禮，疏遠而陌生。

溫太后三個字，喚起了皇帝殘存的溫。

他忽然覺得有些累了，懶得去探究藥王谷謀反背后的真相，追查剛才杜孤庭口述的真假，試探楚氏對他是否還忠心。

那些對他無比尊敬的臣子，在生死之際一個都不敢上前。

曾經最親近的皇弟與他之間滿是隔閡，眼前的兩個兒子各懷鬼胎，只想把他從龍椅上拉下來，自己登位。

而后宮中唯一對他有真的人，在剛剛發生的百暴起之中，舍而出，替他擋虎口，至今生死不知。

他疲倦地擺了擺手，目中現出難得的頹然：“罷了，不想娶，便不娶吧，朕乏了。”

眾人紛紛告退。

楚斐然正準備走，卻聽得皇帝喚道：“小九，帶你的王妃，去看看小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