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是被人吵醒的。
“要我說啊,還是小孩兒好,不管大人多忙多累,都能撅著屁睡覺,連個坐著的地方都不知道給別人留!”
“三弟妹啊,你知道小,還跟計較?”
老二媳婦翻了個白眼,拿起邦邦的玉米餅子就往里塞,噎得直咳嗽。
安桃睡得迷迷糊糊,約知道自己像是挨罵了,才慢吞吞地從破麻袋上爬起來,小小地了一聲:“娘……”
“呵!睜開眼睛就知道找娘!”老三媳婦嗤了一聲,一屁坐到了安桃的側:“也知道自己都靠著大嫂養活呢!”
“三弟妹,你有啥事的話,等大哥大嫂忙活完再說,你跟個孩子說什麼廢話?”
“二嫂,你啥意思?”老三媳婦白了一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也想趕走這個外來貨嗎!”
眼下大樹底下只有老三媳婦和老二媳婦兩個大人,們說話自然無所顧忌。
“安桃的戶口都落到咱家了,你還想咋趕?”老二媳婦冷笑一聲:“要是能趕,我早趕了!三弟妹,你真想趕人的話,應該跟大哥大嫂說,兌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勁兒?”
老三媳婦剜了安桃一眼,沒說話。
要說,安桃這小孩兒實在是討人厭,天不是吃飯就是睡覺,明明啥活不干,卻還能頓頓吃上小爐果兒,瞧白胖胖的子,一看就知道每天都吃好的、喝好的!
白瞎錢啊!
是!
知道安桃吃的那些東西都是走的大房的賬,可大房的錢就不是錢了嗎!大嫂不知道心疼錢,可知道!一想到安桃這麼個小丫頭片子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就恨不得著安桃的雙,打著安桃的屁,將吃下去的好玩意兒全都倒出來!
安桃敏銳地察覺到不善,小步子挪了挪,就要往安杏的方向躲。
安杏愣了一下,連忙看向老三媳婦,見娘的臉依舊不好看,忍不住抿了抿,直將抿得蒼白,才退后一步,站到了大樹的后側。
“哈?”
老二媳婦笑出了聲:“三弟妹,你閨跟你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一個德行!
不是這個當二娘的人兌,要是家那兩個丫頭片子在這兒,都不用安桃自己求助,那倆個死丫頭就能將安桃護到后,然后對著這個當娘的張牙舞爪!
的倆丫頭都沒長歪!
“安桃,你到二嬸這兒來,”老二媳婦看了眼呆相十足的安桃,招了招手,道:“你到二嬸這兒來,沒人敢欺負你。”
“裝個屁!”
老三媳婦呸了一聲,心道,這二嫂不是最討厭丫頭嗎,今兒怎麼要給丫頭當家做主了?還不是奔著管大哥大嫂要人去的嗎!
我呸!
“二嬸嬸……”
安桃抿了抿嘟嘟的小兒,再不看安杏一眼,就顛顛地跑向老二媳婦,抱了的大,小聲說:“謝謝嬸嬸。”
“小丑丫。”
老二媳婦嫌棄地將安桃頭上蔫蔫的野花扔到地上,撇道:“什麼破花都往頭上戴,看著就不吉利,給你扔了。”
說完,老二媳婦朝遠了一眼,笑了:“弟妹,你繼續說啊,大哥大嫂回來了,你讓他們好好聽聽。”
“咋?你當我不敢說?”老三媳婦道:“這話我當著大嫂的面也敢說!”
說話的功夫,安老太幾人就走了過來。
“早上穿厚布衫都冷,現在了外套還熱!”安老太抹了把臉上的汗,了眼天,說:“你們可得多吃點餅子,好好墊墊胃,省著晚上,看天頭,怕是要不好,咱早點把地收拾出來,然后上你爹那邊看看!”毣趣閱
“知道了,娘,”秦香秀應了一聲,才遞給安桃一塊玉米餅,看著小團子小口小口地吃著,忍不住勾起了角:“還有呢,多吃點兒。”
“呵!”
老三媳婦只覺得這句話十分刺耳,忍不住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偏越是不想聽,越能聽到小丫頭咬餅子的聲音,這一聲接著一聲,聽得渾難,甚至有一種對方在啃食自己的錯覺!
半晌,終于忍不住了,出聲道:“大嫂,你家安桃胃口不錯啊。”
秦香秀愣了下,笑了:“胃口好,生的健康,多好。”
“可不。”
老三媳婦尖著嗓子說:“這一頓飯吃的跟我差不多,可不是胃口好嗎!”
秦香秀笑了笑,沒說什麼。毣趣閱
老三媳婦一口氣憋在心口,忍不住多看了安桃一眼,這回更絕,竟親眼看到秦香秀喂著安桃吃爐果兒了!
“大嫂!”
不可置信地看著:“安桃不是剛吃完飯嗎!咋還吃?!”
“吃的多,幾個餅子不頂,”秦香秀說。
“那也不能給吃爐果兒啊!這麼貴的玩意,咋能這麼吃!”老三媳婦心疼得厲害,忍不住多說幾句:“你要是把爐果兒給多金多銀吃,我也不說啥,你咋能給吃呢!”
“三嬸。”
不遠的安多金聽到這句話,才咽下里的玉米餅子,含糊不清地說:“我和弟弟不吃爐果兒,都給妹妹吃。”
傻子!
老三媳婦恨鐵不鋼啊!
這個大侄子心眼兒實,打小就知道照顧弟弟妹妹,但照顧家小寶就算了,他怎麼連外來丫頭都照顧呢!
“傻小子!”撇了撇:“你不知道爐果兒多好吃啊?”
“知道!”
安小寶吞了吞口水,一眨不眨地看著安桃手里的爐果兒,饞得眼睛發直:“娘,爐果兒是不是脆脆的啊?”
“來,小寶,”秦香秀遞給安小寶一小塊爐果兒,說:“拿去嘗嘗,好吃呢。”
“謝謝大娘!大娘你最好了!”
安小寶眼睛一亮,連忙接過爐果兒,將它一整個兒扔進里,滿足地直晃腦袋。
可把老三媳婦心疼壞了。
家小寶可是老安家最小的男娃娃,吃塊爐果兒怎麼能吃安桃剩下的呢?
大哥大嫂到底是咋想的啊!
家小寶和杏兒比勞什子的安桃懂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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