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秀問了一,才知道英子竟然一晚上都沒睡。
“今天還得坐一天的火車呢,沒睡好的話,肯定頭疼得厲害,”秦香秀擔憂道:“到時候讓利民和建國看著行李,你好好補補覺。”
“我也沒法兒啊,”英子頭疼得很:“我這一輩子都沒出過咱臨城,一想到要坐火車去首都,我這腦袋就嗡嗡,一宿都沒睡,好不容易困了,要睡了,也到點了!”
“別說了,先吃幾口飯去!”
“咦?桃桃也醒了?”
英子剛進主屋,就看到安桃正坐在小被子里,拿著自己的小裳,使勁兒往上套,白的小胳膊卡在服領上,都不一下。
偏也不求人幫忙,只用著吃的勁兒抓著裳。
英子一看,差點笑出聲,連忙道:“慢點,慢著點兒!再使勁兒,裳都要被你撕壞了!來,舅媽給你穿!”
小家伙似乎還沒睡醒,眼神有點呆,聞言小腦袋歪了一下,就不了。
整個人不像是個不會穿裳的小孩子,反倒像個致漂亮洋娃娃,一下都不會哭的那種。毣趣閱
英子一陣手,忍不住了安桃的臉頰。
安桃的眼睛眨了兩下,看向英子,小聲著人:“舅媽,我困……”
英子的心瞬間了。
“不困不困,一會兒就不困了,”連忙親親安桃的臉頰,說:“是不是舅媽把你吵醒了呀?等會舅媽走了,你再睡一覺,好不好?”
安桃搖搖腦袋。
“要送舅媽,”皺皺小鼻子,神認真地說:“我會很想很想舅媽的,舅媽也要想我。”
英子又是又是好笑,連連點頭:“桃桃啊,你在家要聽你娘的話,好好學習,好好睡覺,等舅媽回來,你說不準能長到小寶那麼高呢!”
“嗯!”
安桃用力點頭:“我長!”
“對,桃桃長好高!”英子說:“等舅媽回家,一定給你買好多好吃的!”
“買啥買,”秦香秀嗔一眼:“你們在外邊也不容易,該吃吃,該喝喝,錢要是不夠花了,別自己憋著,記得給我們寫信,到時候給你寄。”
“知道啊,姐,”英子忍不住紅了眼圈:“你們在家也好好的。”
秦香秀鼻子一酸,背過去:“來,上桌吃飯吧,多吃點,省著上車,我剛才給你們帶了點煮蛋,了的話,記得吃,火車上的東西太貴,能不買就先不買。”
英子不敢開口,生怕自己眼圈紅了,再把秦香秀也說哭,悶悶地應了一聲,就坐到桌子旁,吃起了飯來。
因為今天是周六,天又剛亮,側屋睡著的安多金和安多銀還沒有醒,吃飯的也只有他們這五口人,屋里十分安靜。
時不時地,秦香秀才會說上幾句囑咐的話。
一頓飯吃完,英子默默地幫著秦香秀收拾好碗筷,一行人才背好行李,一路朝村西走去。
等走出了安家屯,秦利民才停住腳步。
“姐,你別送了,回家吧,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就回來了。”
秦香秀鼻子一酸,點頭:“嗯,你們慢點走,別太急,時間夠用。”
懷里的安桃也點點腦袋,聲說:“舅舅再見,舅媽再見。”
擺擺小手,有點小焦慮,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記得想我呀!”
這一句話,將秦香秀幾人都逗笑了。
秦利民的臉也緩和了許多,說:“行,我會想你的,你也記得想我跟你舅媽,別我們回家了,你再不記得我們了。”
“不會!”
安桃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會記住舅舅和舅媽,不會忘!”
秦利民笑了笑,對著安桃擺擺手,才一步三回頭地朝遠走。
秦香秀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走出老遠,才忍不住眼角的淚痕。
“娘親……”
安桃擔憂地看著:“不哭、不要哭呀。”
“嗯,不哭,”秦香秀親了親安桃的臉頰,說:“我們回家吧。”
家里還有好多活兒要干呢。
昨天二房剛按完手印、拿到房照,今天得去一趟鎮上,將門市房好好收拾收拾,該買的東西也得買回來,等周一了,他們就在門市房里賣包子了。
秦香秀閑著也是閑著,今天也得去鎮上幫幫忙。
至于安桃,只能被留在家,跟著幾個哥哥撒歡兒地玩了。
好在安桃很乖,跟誰玩都不會搗,不然秦香秀可有的愁了。
回家的路上,正好看到背著籮筐、準備去鎮上賣草藥和野菜的顧惜年,打了聲招呼的功夫,安桃就像小尾一樣,跟到了顧惜年的后,說什麼都不愿意跟回來。
秦香秀沒法子,只能由著安桃跟顧惜年走了。
自己則回到家,將早早準備好的燜拿給了隔壁的許清琴,還沒說上幾句話,老二媳婦就來找了。
“大嫂!你忙完沒!”
秦香秀只得放下話頭,往外跑:“忙完了,這就走!”
“等會兒去鎮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老二媳婦話里帶愁,可臉上分明掛著笑:“昨兒我見了賣房的大姐,跟我說,知道咱騙了,那個臉拉拉的呦!笑死我了!今兒要是再找我搭話,我可怎麼辦呢?”
秦香秀無奈地看一眼,說:“你啊,可算撿到笑了。”
“哼!誰讓不誠心賣東西,知道咱是農村來的,沒見過啥世面,就故意黑咱,活該!”老二媳婦媳婦呸了一聲:“嘚,老二來了,不說了,再說他又該罵完幸災樂禍了!”
秦香秀:“……”
你還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兒啊!
搖搖頭,無奈道:“走吧,再晚點,今天一天都收拾不完!”
二房的門市房不大,廚房邊兒上,有一個小小的臥室,過些日子,二房的小兩口就得住那兒了,裳被褥自然都得帶過去,除此之外,蒸籠、調料、飯碗、零錢,樣樣都不能,今天可有的忙!
秦香秀特意穿了舊,跟著他們進鎮里忙活。
一忙就是一整天。
等回家時,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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