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如此說話。」樓父也沉下臉,不由得拿出幾分在樓府的威嚴,「你們是姐妹,理應互相扶持,雖然不是同一個娘生的,但是總歸是同一個爹。」
「呵,你若不提醒,我都沒想起來。互相扶持?怎麼我記得總是要我遷就,要我幫著呢,我不是觀音菩薩,我可做不到。進了宮本就是各自為營,能不能得到陛下青睞各憑本事。」樓婉冷若冰霜地丟下這句話,便朝外間走去。
樓父差點就要罵出口了,幸好綿綿及時走進來,「娘娘,您在跟誰說話呢?為何……老爺?您怎麼在這。」
樓父臉鐵青,樓婉的臉也不好看,綿綿立刻懂了,連忙對樓父說:「老爺,娘娘最近不好,毒還沒完全解呢,您別打擾娘娘休息了。」
「行,這容不下我,我走便是!」樓父賭氣似的走了,他本以為樓婉會追出來向他賠個不是,誰知他都走到宮門口了後還空無一人。他再一次意識到,樓婉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但他又覺,樓婉並非突然變這樣的,像是多年抑一朝發。可他自問沒有對不起樓婉的地方,思來想去也只能在心裏罵樓婉自私。
樓父走後良久,樓婉還是興緻缺缺,索連書都不看,躺在貴妃椅上發獃。
綿綿擔憂地看著,「娘娘,是不是老爺來了,說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話?」
輕輕搖頭,即使知道綿綿是真心關心,但也有些話於啟齒。早就看清樓父心裏權力地位和樓珍都比重要,但是樓父對的傷口漠不關心還要為樓珍鋪路時還是有些難過的。
綿綿看面無表的樣子十分擔心,和如珠如玉兩姐妹湊在一起商量怎麼才能讓樓婉高興起來,三個人商量了一通,決定去請蒼懷霄過來。
……
樓珍這邊讓樓父去說服樓婉,那邊親自提了一籠糕點去了書房——蒼懷霄這幾日都在書房和養心殿盤桓。
書房的侍衛不多,只有三兩個灑掃太監在院子裏收拾,樓珍順利地進了院,正要走進書房裏,江德年忽然出現,「珍順儀。」
樓珍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扔了手裏的食盒,看清楚是江德年後出一個微笑:「江公公,陛下在裏面麼?」
「陛下正在理國事,珍順儀有什麼事不如告訴老奴,老奴轉告陛下。」江德年側擋在樓珍面前,看上去慈眉善目,語氣中卻有著不容拒絕。
樓珍食盒,「不用了,我就在這等著吧。」
「陛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江德年低聲暗示道,「娘娘還是回去吧。」
「……無妨,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事,我就在這等著吧。你就跟陛下說……說是姐姐我來的。」樓珍急之下搬出了樓婉來。
江德年看了一眼,據他觀察,樓珍和樓婉關係並不親,甚至還有些針鋒相對,樓珍這話難免令人懷疑。
但是樓珍說得理直氣壯,也許確有其事呢?
「娘娘您稍等片刻,老奴去跟陛下說一聲。」
「勞煩公公了。」
江德年一進去,樓珍立刻出得意的笑容。
江德年一告訴蒼懷霄,樓婉讓樓珍來找他,他當即皺了眉頭,「先讓進來。」
「是。」
樓珍提著食盒,輕挪小步,跟著江德年走到蒼懷霄面前,雀躍地看著他,「參見陛下。」
「昭妃讓你來做什麼。」
樓珍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問樓婉,角笑容一僵,從善如流地說著謊話:「陛下,我特意做了一盒點心來。」
答非所問。蒼懷霄不耐煩地撇去一眼,他只想知道樓婉是不是真的派來,並不在乎送來了什麼。
「陛下日理萬機,臣妾不知為陛下做些什麼,只好做了些點心,還陛下不要嫌棄。」樓珍上說著不要嫌棄,心裏卻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
然而點心還沒給江德年,蒼懷霄便冷著聲音說:「點心有膳房的人做,不需你多勞。」
「……陛下,真的是姐姐吩咐我來的。」樓珍故作委屈,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姐姐知道陛下勞累,特意讓我做些點心來送給陛下。」
蒼懷霄心下同時湧起兩種滋味,一是高興,樓婉還知道心疼他。二是不滿,既然知道他勞累,又何必派樓珍來看他,只要派個宮來說句己話,或是人來找他去鍾粹宮親自安,他都能放鬆不。
「好意朕心領了,點心帶回去吧。」
「陛下——」樓珍還要再說什麼,蒼懷霄拿起一本新奏摺,江德年立刻上前,「珍順儀,您先回去吧,陛下要批閱奏摺了。」
樓珍依依不捨地走了,臨走前無論如何都不肯帶走點心,趁江德年不注意,把食盒放在地上,悄悄走了。
江德年提著食盒哭笑不得,只好分給掃地的小太監們吃。
樓珍雖然出師未捷,但認為能夠見到蒼懷霄已經是個好兆頭,面帶笑地回去了。
樓婉不悅,整個宮裏的人都人心惶惶,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惹得樓婉更不高興。們都知道樓婉不是那種會把怒氣發泄在下人上的主子,但就是發怵,不敢多說一個字。
遠遠地看見幾個丫鬟愁眉苦臉地湊在一起,樓珍故意大聲說道:「來人,給本宮倒杯茶。」
綿綿立刻對樓珍說:「珍順儀,我們娘娘心裏正煩著呢,您不能安靜片刻?別惹我們娘娘煩心。」
樓婉煩心便是最大的開心,樓珍故意提高了兩度聲音,「是麼,我今日都在書房陪陛下,竟不知姐姐有了煩心事。是妹妹不對,姐姐莫生氣。」
綿綿神古怪,「您今日去了書房啊?」
若是平常,樓珍才不屑跟綿綿多言,但是今日有心在樓婉面前顯擺,刻意說:「是啊,早知姐姐不高興,我該早點回來陪姐姐才對,可是君命難違,姐姐您別怪我。」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看著樓婉的臥房,生怕裏面傳來任何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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