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只想發笑，你都喊著名字把我上堂來了，現在又多此一舉地又讓我自報姓名，這不是腦嗎？

心裏吐槽著，上還是老實作答：「下戶部主事李凌，見過諸位大人。」

在啪的一聲拍響后，上首的員便是一聲低喝：「李凌，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對方的氣勢確實足，還讓已站在一旁的那些戶部員全都子一震，但李凌卻連眉都沒有上一下，依舊用平靜的語調道：「下一向老實為，本份當差，實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要被史臺如此審問。」

「大膽！」驚堂木再度被拍響，那主審面一沉：「好一張巧言令之，李凌，本看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真以為你所做下的事沒人知道嗎？本來問你，前者北疆邊軍的糧秣輜重調安排可是由你來作安排？」

李凌點點頭：「不錯，這是侍郎大人付下來的差事，由下和幾位同僚一同做出的安排……」

「很好，那就證明你確實以公謀私，竟要使我北疆數十萬大軍北伐重事因補給而敗了。」

「等等，這位大人的話請恕下聽不懂了，怎麼我等辛苦做事到了你這兒就罪過了呢？下實在無法接這樣的指摘，更不敢認這等莫須有的罪狀！」

「你這是到了黃河依舊不肯死心啊，邊侍郎，你來說吧。」這位說著，看了眼下首臉凝重的邊學道。後者也深深看了李凌一眼，輕嘆一聲：「溫衷啊，之前本確實有些大意被你瞞了過去，直到昨日被史臺喚來，看過諸多言史對你此事的彈劾，方才知道你居然……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來。

「你在軍糧調上竟暗暗做下了手腳，雖表面上看著沒有任何問題，可一旦真把公文下達地方，則必然因為當地實而使軍糧無法及時運送北疆。如此，一旦北疆大軍真箇出擊，則勢必會釀大敗。你怎麼就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呢？難道是一時糊塗，忽略了其中關鍵嗎？」

說出這番話時，他一直都盯著李凌，用眼神提醒著他，讓他趕就把這事給認了下來。

李凌卻只略皺起了眉頭：「諸位大人，下還是無法理解我這到底做錯了什麼……」

「好膽，到了這時竟還妄圖抵賴，來人，把那幾份彈劾奏疏的抄本給他看看，本倒要看他再如何為自己開！」主審都被他給氣笑了，當即把手一揮，便命人將幾份新抄的奏疏送過去，同時口中道：「這是我史臺言查后所得知的你戶部呈奏糧秣調之，既然此番軍糧之事由你等所安排，有錯自然也在你一。又或者，這其中還藏著其他，你是人指使……」

這最後一句卻讓邊學道面一，當即低咳一聲，威脅似的看向李凌：「李凌，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真當我大越王法奈何不了你嗎？你若再敢胡言語，就不只是罷革職的事了……」

這等極其明顯的要挾直把那邊的陸佑等人都嚇得一個激靈。此時，這些場老油條如何還不明白其中確實藏著更深的，只是自己不知而已。倒是這李凌，明顯是知者，但現在事敗，卻也要由他來擔責了。

陸佑更是在心中一嘆，這個年輕人的膽子和野心也太大了，他怎麼就敢攙和到這等朝中紛爭里去？而更讓他到不安的是，這事恐怕不是一個李凌就能全部扛下的，自己等也必然要牽連。

想明白這一點，包括他在，十多個戶部員都用埋怨憤恨的目直盯這個年輕的同僚。然後他們卻發現，這個年輕人依舊不見有毫慌，還真就把一份份的抄本打開了快速瀏覽，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境有多危險似的。

等了片刻后，主審終於是按捺不住了，又是一拍驚堂木：「李凌，你還有何話說？事實俱在，還敢抵賴不認嗎？」

李凌抬頭瞇眼，與之對視：「下只有一事不明，我戶部文書，尤其是此等關係到邊軍戰事的安排乃是絕，這些言史卻是從何得知，又如何敢保證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就是實？」

「放肆，這是你能過問的嗎？我史臺自來就有監察百的職權，自不用與你多做分說！本只問你，認不認罪！」主審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惱火怒喝。

邊學道的臉也變得越發難看，當即也跟著道：「李凌，你犯下如此大錯居然還敢放肆狡辯，還不給我跪下認錯！」

「我沒錯，這些彈劾皆是無稽之談，下實在無法接此等污衊！」李凌繼續起了膛，大聲說道。

「大膽！」

「大膽！」

兩個員幾乎同時口大喝，主審更是然作怒，一指李凌道：「把人給我拿下用刑！」

隨著他這一聲喝，兩旁的兵立刻上前，兩雙有力的大手一下就按在了李凌的肩頭和脅下，便要控制著他往地上跪去。李凌當即力掙扎，口中更大聲喝道：「你們做什麼？我是朝廷命，你們竟敢隨意私刑，屈打招嗎？」

但他的力量如何能抵抗得了那些孔武有力的強壯士兵，只一下間，人已被跪在地，顯得極其狼狽。同時，上方也響起了主審森然的聲音：「我史臺一貫就有訊問員之權，若遇那不肯合作代者，便可先奪其，再用刑！來人，褫奪其服，去其帽，再作用刑。先給他三十大板，本倒要看看他還能到什麼時候！」

「是！」兩邊又上前幾個兵卒，麻利地出手就來李凌的袍，在被人死死按住的況下，李凌縱然想躲也早不到了，幾下間，就被得只穿了一襲中，頭上帽被人強行摘去，更是扯得髮髻散，披落下來，當真是不堪到了極點。

到了這時候，李凌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因為他試過，完全掙不這些傢伙的控制，同時心裏哀嘆一聲，這回是真要吃苦頭了。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是不這些委屈，接下來的戲就沒法唱了。所以哪怕他被人拖著往後去，眼角已掃過有兵卒取來手臂細的棒，他也依舊著頭皮大：「我是冤枉的，那些彈劾奏疏所說並非實。大人，侍郎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邊侍郎……」主審又看了眼臉沉的邊學道，似乎是在等著對方給出代。而邊學道卻在一愣后搖頭道：「那些奏疏本也都看過，所告確實，李凌你就不要再作抵賴了。」

事實上，昨日他被帶到史臺，從對方話語中知曉所告之事，又接過那些彈劾的奏疏，便已斷了狡辯的念頭。顯然這些史一早就掌握了戶部此番行事的一舉一，還讓他們抓住了最嚴重的那個破綻。

如此一來，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把過錯推到底下真正辦事的員上，而自就擔一個識人用人不明，以及疏忽昏聵的罪名。反正就一個想法，這事是絕不能把永王殿下給牽扯進來的，甚至哪怕自己被定罪，也必須咬死了不涉及殿下分毫。

而現在，看到李凌到了這時依舊不肯認罪，邊學道反倒極其擔心了，生怕這個年輕人在恐慌之下，把真相給道出來。所以他此時能做的，就是把罪名完全落實到李凌上！

李凌卻只作不聞，再度大聲喊著：「我是冤枉的，他們所告非實，這其中大有誤會……」

「還敢狡辯，給我用刑！」主審徹底怒了，一下拋擲出一火籤來。

隨著這火籤落地，早立在李凌旁的一名兵卒便在一聲喝后，舉起大的子就狠狠了下來，砰的一下，打在他的背。

一陣火辣辣的劇痛頓時從後背襲來，直讓李凌發出一聲慘嚎，子也因之劇烈震，便想要做掙扎。但左右兵卒早有準備，立馬就有人腳踩住他的手，同時後方探上子來，把他雙腳也死死夾住，如此一來，李凌的掙扎作就被迅速瓦解。

而還沒等他再作第二下掙扎呢，又一子已經下，砰響聲里，讓他的子重重砸落在地，然後就是一陣搐，慘嚎聲卻是越發凄厲了。

然後是第三，第四……

大的子一下下猛於，一波波劇烈的疼痛傳遍全，直讓李凌覺著子都要碎裂了，慘嚎聲也從一開始的高昂變得低沉，最後更是變作了-。

這等可怕而凄慘的場面落到其他戶部員眼中，更是讓他們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以往都只聽說過史臺是員們的閻羅殿，終究沒有確切的見識。但今日，親眼見到同僚如此凄慘的模樣，他們才知道傳言非虛，而且看著要比傳說中的更加可怕！

同時，他們又有種兔死狐悲的嘆，自家其實也和李凌一樣，放到朝堂上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一旦出了什麼事，真就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