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陳家,就有趣事自己撞上了門。
倒給了燕歡的不小的驚喜。
正換著裳。
汾月在一旁收拾行李,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沿著窗子向外看了一眼,道:
“夫人又來了,還帶著幾個丫頭婆子,應是送過來伺候的。”
中才剛落了地。
燕歡站在屏風后,只顯出一道窈窕的影子。
取下束在發間的木簪,道:
“你去接下,同大嫂說我在換,不方便跟親自道謝。”
“是。”
汾月放下抹布,迎了出去。
走路聲響向來輕微。
而于素秋正向著那些嬤嬤丫頭訓著話。
本該注意不著。
然汾月還未能走近,于素秋已經回過頭,笑道:
“你是歡的婢吧?這院子大,伺候的人太也冷清,娘讓我多送點人過來。”
“謝夫人。”
汾月心下一驚,低垂了頭,視線掃過于素秋的手掌。
不似尋常子般的修長纖細。
指節偏大。
皮也很是糙。
于素秋并未注意到汾月的打量,指著帶來的那些下人,道:
“兩個的嬤嬤,四個婢,還有一個點心做的相當不賴的廚子,外加兩個做活的小廝,他們在外面候著。”
“主子正在更,奴婢代主子,謝夫人的關心。”
汾月彎了。
禮數半點不錯。
于素秋向著房門看去一眼,見不到燕歡,反而讓稍稍松下一口氣。
這燕歡,實在是有些奇怪。
瞧著端莊知禮。
但又讓覺出了幾分危險。
于素秋難得遇見不大想應對的人。
還是一個年歲不大,子骨羸弱不堪的姑娘。
又看了眼房門,角的笑意僵了片刻,才又重新恢復如往常一般。
“你這些年,一直都伺候著歡?”
“奴婢是三皇子殿下,吩咐照顧主子的。”
“三皇子?”
于素秋一怔,但很快緩過神來,連聲道:
“真沒想到,三殿下對歡這般在意,此乃我們陳家的福氣!”
汾月低垂著頭。
只輕聲應了一句,就不再多說。
“這些下人就由你安置著,你再同歡說一聲,接風的宴席已準備的差不多了,等收拾好了,直接去正廳便可。”
又將帶來的下人都吩咐了一邊。
于素秋沒有再多留。
離去的腳步,甚至還有幾分急促。
好似不愿見到燕歡一般。
汾月著于素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思索。
快步回了房,走到屏風后,輕聲道:
“嬤嬤丫頭廚子小廝,夫人都送過來了,看來們雖都知曉,主子只會在陳家待不到兩個月,但是半點禮數不錯,倒是一群聰明人。”
燕歡此時已換好了裳。
一艷赤。
燦若朝霞。
并非太過艷張揚的相貌。
但著這極明的澤。
卻并沒被下半分。
反而更多出些許不容侵犯的傲。
“陳夫人心思純質,夫人雖有些在上,但對我的到來,其實也沒多惡意。”
燕歡從木匣里挑出一枚簡單的玉簪,隨意在發間,就再沒做更其他的妝點。
“陳家這地方,倒比我想象當中,要更有意思些。”
“不知道剩下的幾個人如何?”汾月瞧著銅鏡,為燕歡梳整了發髻,輕聲道:“陳家長次二子,都是有出息的,但剩下的那兩個兒子,倒是...有些不大一樣。”
“應很快就能見到了。”
燕歡起了。
帶著汾月才剛離了院,就聽遠遙遙傳來一道笑音。
“我那便宜妹妹今個就到了?你們可都看清楚,生了個什麼模樣?”
好輕佻的論調!
這陳家,怎還有這等人在?
汾月皺起眉,正上前,就被燕歡阻住。
“先聽一聽。”
也不知得了什麼回應。
又有一道朗聲傳來。
“是三頭六臂還是青面獠牙?有什麼特殊之,竟能直接被送到我們家里來。”
他嗓音一落。
影也跟著出現在了燕歡的視線當中。
男子一襲蒼藍長袍,材瘦高,年紀不大,天生了一張討喜的笑面,眉目致風流,神態輕佻肆意,好似個家里被驕縱慣養的紈绔爺。
他才剛和邊跟著的小廝說完話,一過轉頭,就見到了燕歡。
四目相對。
男子先是一愣,接著驚呼道:
“是..是你?”
這人頗有幾分眼。
燕歡也是想了片刻后。
才將眼前這位小爺,同之前那因翻墻頭,折騰的滿狼狽的男人聯系到一。
“歡見過兄長。”
燕歡彎行禮,笑道:
“我沒有三頭六臂,倒是讓兄長你失了。”
他方才隨口講出的那些評價,竟被燕歡聽了個清清楚楚。
陳元北頓時紅了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燕歡那一刻,他囂張的氣焰瞬間散了個干干凈凈。
連話都說不完全。
“沒關系。”
燕歡見他一張白玉樣的臉,都被暈紅占滿,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竟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眼底笑意更甚,道:
“倒是我沒有青面獠牙,讓兄長失了。”
“沒有!”
陳元北連忙上前一步,急著解釋道:
“我就是隨口胡言語的,你莫要怪我啊。”
“沒關系。”燕歡聲音一頓,同陳元北肩而過時,才道了一句:“言無忌。”
“什麼言...”
陳元北愣住了。
等他回過神,燕歡已只剩下一道緋的影子。
“小姐好像把主子當小孩子了?”小廝湊上前,著燕歡的背影,一臉疑地道:“主子,小姐是不是生氣了?”
“豈止是生氣。”陳元北重重嘆了口氣,喃喃道:“竟然是我妹妹...”
“主子,現在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追上去啊!”
陳元北一路疾行。
終于趕在了燕歡走進正廳前,追到了邊。
“你...”
他沒想到該如何稱呼燕歡。
只能模糊了半句,只道:
“我方才所說,真的是無心之言!”
陳元北走的太急。
額上浮了一層薄汗。
一雙黑眸也仿佛被水洗過一般。
燕歡側眸過去一眼,撞進那雙澄澈的眼眸當中。
“我知曉。”
陳元北頓時心生歡喜。
“你不怪我?”
“放心,不會告你的狀。”
“我并非怕你告狀。”陳元北才剛緩和幾分的面,再次焦灼了起來,“我只是...”
他也解釋不清。
曾將滿口的花言巧語,到了燕歡的面前,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看正廳近在眼前。
邊卻還跟著滿面頹唐的陳元北。
燕歡低嘆一聲,道:
“我還不知兄長的名字,兄長告訴我,此事就此揭過,如...”
“陳元北。”
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陳元北打斷。
“你也可以我四哥!”
“四哥。”
燕歡隨口應了一句。
卻沒想到,陳元北卻忽如打了一般,湊到的邊,滿眼歡喜地問:
“那我以后,就你歡了?或者妹妹?你更喜歡哪一個?”
“都好。”
“你對我們家還不吧?我等一下帶你逛一逛?歡可能喝酒?城北有一家酒樓,那里的桃花釀是最好喝的!”
他圍在燕歡邊,里說個不停,仿對極為好奇一般。
然陳元北這般主熱絡。
燕歡卻只是淡淡應承著:
“不,不急,不喝。”
“妹妹還真是冷淡。”陳元北抱怨一聲,也不在意,繼續同道:“家里的其他人,你可都見過了?”
燕歡正要開口,他又搶了先,道:
“三哥你肯定還沒見過!”
“三哥?”
見燕歡終于起了興趣。
陳元北立刻道:
“他不好,不經常出門,你一定沒見過他。”
“那是得好生休養著。”
“不過三哥和我不一樣,他子冷淡,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他枕著雙臂,垂眸瞥著燕歡,又道:
“你若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想知道的事,直接來找我就好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先謝謝四哥了。”
“客氣什麼?”陳元北笑出滿口白牙,很是自來地道:“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是啊。”
燕歡微微頷首,道:
“我也沒想到,會第一個見到四哥。”
陳元北的笑容僵住了。
他重重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地道:
“歡,能忘掉之前的事兒嗎?我也是第一次翻墻,沒想到被你給撞見了。”
他找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后悔怎就被豬油蒙了心,一時想不開選擇了翻墻,還從上面滾了上來。
最倒霉的。
還是被燕歡瞧見。
陳元北的臉在面前可謂丟了個干凈。
“已經忘記了。”
燕歡隨口應付一句。
之后就再不去理會陳元北。
走進正廳,向著滿臉笑意的陳夫人微微頷首,道:
“娘。”
“歡來了!”
陳夫人連忙上前,握了燕歡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出一副頗為欣賞的神。
“這一打扮,可真是好看,我都要移不開眼睛了。”
“畢竟是自家人。”陳元北在旁輕笑一聲,“娘,終于有了個妹妹,算是得償所愿了吧?”
“在你妹妹面前,也該有個兄長的模樣了。”
陳夫人含笑白了陳元北一眼,又同燕歡道:
“歡,這是你四哥,癡長你幾歲,卻不是個懂事的。若有什麼地方惹你惱了,你莫要客氣,來告訴娘,娘幫你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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