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糟糟的，我忘了。”江樓月又了額頭一下。

謝堯傾過來檢查：“真敲疼了？”

屋沒有點燈，他看的不是很清楚，抓著的手腕帶著江樓月朝里走，便要去掌燈。江樓月忽然拉住他：“別，我是說我做夢的時候你敲得疼，一下子就夢醒了，現在一點也不疼。”

“……”謝堯又默了默，沒去掌燈，握住江樓月手腕的那只大手順勢而下，十指相扣：“怎麼沒在府上守歲？”

“爹爹免了守歲，要我們各自去休息呢，我睡不著。”的指輕輕挲著謝堯的指節：“你……也沒守歲呢。”

“嗯。”謝堯手上些微使力，把江樓月拉了過來，輕輕環到自己前，江樓月又覺到他心臟異于常人的了，心里便有些張，“這兩天有沒有按時針灸，有沒有什麼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你別擔心。”謝堯輕笑了一聲。

可江樓月如何不擔心？蠱和寒疾，就是兩種潛在的危險，不把它們解決掉，怎麼可能安心，江樓月忽然好想把謝流云抓回來，撬開他的，問問他到底解決辦法是什麼。

但知道謝堯在安，也不想唉聲嘆氣地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免得影響到謝堯的心，便換了個話題說：“爹爹……想母親了，所以心很不好。姐姐建議過了年去一趟汾把母親接回來。”

“那你怎麼想的？”謝堯問。

“我不知道……”江樓月苦笑。

這件事過去了這麼久，的心里對母親的憎惡變淡。但不想接母親回來，怕再遭母親冷語對待。母親和決裂的畫面如同在昨日，接回來，未嘗不是又一次相互折磨。

可今日看到父親和姐姐的表，又知道，他們是想母親的。

所以為難了。

謝堯輕輕嘆息了一聲，“不如我娶了你吧，這樣你以后一直住在王府，就算你母親回來了，你也不與在同一個屋檐下待著，便不會這麼為難了。”

江樓月只當他開玩笑，沒接話。

謝堯卻說：“我認真的。”

“……”江樓月錯愕的抬頭，“怎麼忽然說這個？如今是皇后喪期，皇上不可能讓我們完婚的。”

“皇后喪期還不能披紅掛彩，這整個京城過年的氣氛卻比往年更濃。”謝堯捧起江樓月的臉：“皇后喪期還不能大肆封賞，謝景晗不是照樣做了睿王？喪期只是阻攔有些事的借口。”

江樓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覺得皇上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一起。”以前世皇帝的心，他們都算皇帝手上的棋子，自然要放在最要的位置上去，侯府寵，又鋒芒畢……對于和謝堯的婚事來說，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謝堯忽然說：“你知道莫宇送九皇子回宮那日我在紅館見了誰嗎？”

“誰？！”

“謝景亨。”謝堯緩緩說：“他來與我談條件，讓我去求太后，送張貴妃上位，條件是，他擋著皇上，不讓皇上為你和謝景晗賜婚。”

“謝——”江樓月直接呆了，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和誰賜婚？”

“謝景晗。”這回，到謝堯輕嘆了口氣，“其實想想倒也不難理解，皇上看中云妃母子，多年捧在手心里寵著，他有心推謝景晗上位的話，為謝景晗找個勢力強大的岳父只是第一步，而你們侯府，如今是大慶頂尖的勢力，便是張相家樹大盤，對上武安侯也得讓三分。你……又如此優秀。”

“真沒想到，躲了個然，又來了個謝景晗。”江樓月無語半晌，追問道：“那你怎麼說的？”

“你猜。”

謝堯帶著亮的眼睛對上了江樓月漆黑深沉的眼眸。

江樓月抿了抿。

謝堯也沒有吊著，話到此，狹長的眼眸之中流冷，“我打算，直接找太后把我們的事定下。”

江樓月一怔，“太后不是在皇家寺廟嗎？”

“過幾日會回來。”謝堯說，“太后對我不錯，若我親自向表達娶你的意愿，會全了我的心思。”

江樓月卻沉默了，半晌才說：“我覺得，你應該答應晉王。”

謝堯眼眸微瞇：“為什麼？”

“你的份太敏，這些年皇上沒盯著你，就算你深居簡出，也一直在他視線監控范圍，這一年多來，你為我暴了太多，先是安政君送謝流云宗正司，后來然人的事上，又將蔡將軍也暴了，皇上必定對你十分忌憚，如果你現在這個時候堅持要娶我，我怕皇上會將你當眼中釘。”江樓月認真說道：“我們先緩一緩，讓晉王沖到前面去，擋住皇上的視線，讓皇上對你放松警惕，至于賜婚的事，我們可以想個別的辦法解決。”.七

“……”謝堯深深看了江樓月一眼，眼底既有驚奇也又贊許。

江樓月又說：“你平時聰明的，怎麼這次這麼暴躁，太急了。”

“還不是因為你。”謝堯深深吸了口氣，額頭抵著江樓月的額頭，輕聲說道：“只要別人把手到你這里來，我便容不得他們。”

其實他也曾想過答應謝景亨的條件，但他只要想到皇帝把心思放在江樓月的上，他就全繃無法放松，對江樓月的在意超過了一切，直覺就想把江樓月先留在自己邊。

至于留下江樓月之后會不會被皇帝猜忌，可能引起什麼樣的后果，他也有考慮過，皇帝想要仁敦厚的好名聲，不會立即對他怎樣，只要他小心應對即可。

但如此一來，無疑是徹底了皇帝的眼中釘，中刺。

江樓月心中又甜：“不能急，咱們要慢慢往前走，我不想你出一點事。”

“好，聽你的。”謝堯低笑，忽然彎把江樓月橫抱了起來，兩步便送到了床榻上，自己覆而來，“今天就別回去了。”

江樓月愣了一下，看到他眼底的促狹，也玩鬧的勾住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