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湊近兩步:“你怎麼知道的?”
“……”江樓月訕訕笑了一下,“這個……我……”要怎麼說?
謝堯慢慢低頭,狹長的眼眸對上了江樓月略有些不安躲閃的眼睛:“你到底還知道多事,這次又是你父親的眼線嗎?”
他不信。
武安侯征戰多年,軍中威很高,他相信在軍中,武安侯的確有自己的眼睛,能知道一些事,但這個李云廷的份可是很的,衛軍之前的背景就是一張白紙,宮六紅樓手上的人追查了好幾年才查出來,江樓月竟然早知道。
長久以來,江樓月知道的東西似乎一直很多,多的有些……未卜先知的覺。
走了奉縣一趟,二人甜甜的,他也把這些事或忘了,如今卻是又想了起來。
江樓月心里一突,抬眸看過去:“我、我知道的事多了,有的也的確不是父親的眼線……等以后有了機會,我一定都告訴你,我的消息來路。”
謝堯眉梢略微挑了挑:“有了機會是什麼時候?”
江樓月瓣開開合合:“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對你沒有任何壞心。”有些急切的解釋。
謝堯看著,半晌,忽然抬手擰了耳垂一下,正好就是前幾日武安侯擰腫了的那只耳朵,不過如今已經恢復了。
江樓月瑟了一下。
謝堯笑說:“早知道你對我沒壞心了,好了,你爹來了。”
江樓月錯愕的回頭,果然武安侯帶著副將江護就站在不遠。
江樓月飛快瞪了謝堯一眼,低聲說:“知道他來了你還這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看沒看到謝堯對……上下其手。
謝堯說:“剛看見。”
江樓月才不信,白了他一眼,不敢耽擱,轉就朝著武安侯走過去。
武安侯的視線,一直隨著江樓月到了自己跟前。
夜里暗,雖瞧不太清楚臉上的表,但看著也不像是生氣的意思,江樓月心里就松了口氣,喊了聲:“父親。”
“先回府吧。”武安侯說著,轉即走。
江樓月自然要跟上去,走了幾步之后回頭給謝堯打了個手勢,要他早些離去。
一路回到了府中,武安侯說:“你們兩個跟我到書房來。”
“好……”姐妹兩對看一眼,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江星月,低聲湊過來說:“爹不會是想……打我們吧?可今晚那事也不是我們的錯啊。”
這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書房里。
“把門關上。”武安侯拆了披風,朝著江樓月丟過去,江樓月趕抱住,將披風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江星月則聽話又規矩的去關了門,拉著江樓月站到了書房中間。
武安侯卻說:“站什麼樁,坐下吧。”
江星月驚了一下。
江樓月卻是歷經一世,人也敏銳了,瞧著父親不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估計是要告誡他們一下吧。
等兩人各懷心思的坐在一旁的圈椅里,武安侯才說:“今日你們委屈了。”
話到此,武安侯嘆了口氣,“咱們侯府雖有些軍功,但樹大招風,一點點的事若是被有心的人揪住了大做文章,就會無限放大,就像今天,本也不是你們的錯,但太后不喜歡侯府,怒火也便發泄到了你們上。”
江星月呆了一下:“爹……”
武安侯又說:“聽為父把話說完,樓兒,太后很是針對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樓月沉默了一下,“是為謝堯。”
“知道就好。”武安侯略有些兇的眉皺了皺:“你在父親的心中千好萬好,可外人并不這麼覺得,尤其是太后,太后疼宸王,婚配之事必定要挑細選……今日收回佩,怕只是開始。”
江樓月如何不知道?
神態未有任何變化,點點頭說:“兒明白。”
“明白就好。”
江樓月如此懂事,雖說是在武安侯意料之中的,但此時此刻,武安侯還是松了口氣,眼底由衷出幾分欣來,又說:“還有星兒,九皇子護衛那件事,為父會想辦法給你辭了。太后不是尋常人,便是皇上都要給三分面子,你們兩個最近這段時間就深居簡出,好好在府上跟著那兩個學規矩禮數,沒事不要出去了,知道嗎?”
江星月還是第一次見父親如此溫和,愣了好半晌,“好!”
不用去護衛謝景晗那個煩人,實在太高興了。
“你們都去休息吧。”武安侯抬了抬手,示意兩個人離開。
江樓月腳步卻沒,朝前邁了兩步,走到武安侯邊上去,“我們以后會好好的,再不讓爹爹丟了面。”今日,太后說的那麼嚴重,說侯府教養差,武安侯心中又如何好?
父親雖然輒喊打喊殺,但他對們姐妹的護之心卻從來不,只是作為男人,諸事纏,有那份護的心,卻不可能細心到盡善盡。
武安侯怔了怔。
江星月也有而發:“對,爹爹,我們可不是沒教養,只是爹爹教養我們的方式和那些人教兒的方式不一樣,太后的話,爹爹也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份貴重些,不代表說的就全是對的……再不行,爹爹回邊關吧,到時候我們跟著去,做不了大家閨秀就幫爹爹守城好了,也不用每天跟這些虛偽的人在一起,心驚膽戰的。”.七
“沒規矩!”武安侯罵了一聲,眼底卻明顯帶著幾分潤的笑意:“兩個臭丫頭,你們以為想去邊關就去邊關,想守城就守城嗎?想得,老子才不要去那鳥不拉屎風吹日曬的地方,滾回去睡覺!”
“可是爹你以前明明說過邊關自由——”江星月呆了一呆。
“快滾,不然老子要打人了!”武安侯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還作勢拿起了手邊的硯臺。
江星月僵了僵,不敢多話,拉著江樓月朝外就走,江樓月只能略急的朝著武安侯回了句:“爹爹……你也早些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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