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素來喜歡鬧騰的言芳不拉了拉陸茗蕊的胳膊:「我們也過去看一看。」
「這……」
陸茗蕊麵皮薄終究有些怯,再加上之前對謝謹言有幾分期待,有些不大樂意見面,可奈何言芳不給推辭的理由,拉著走了過去。
至於簡寶珍瞧著二人走遠倒是沒有跟上去,反而笑道:「表姐是一個後福的,咱們這表姐夫可是難得的人中龍。」
謝謹言剛京城無甚名頭,就算三元及第也不過是一個讀書郎罷了,京城權貴雖然想籠絡卻從未懼怕過,可自打新帝繼位之後他青雲直上,任職刑部尚書之後更是權勢滔天。
京城中的宦人家怕是從未想過有這麼一日,否則謝謹言正房的位置如何也落不到平西侯府來。
「是福是孽怕是只有自己才知曉。」
言梓陌輕笑著說了一句,想要從這裏打聽一下外祖母的況卻被外面嘻嘻鬧鬧的聲音打斷,而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地將紅的蓋頭覆在的頭上。
接親開始的時候還到了些許刁難,至於後面則甚是平坦,畢竟謝謹言的敲門磚足夠的,沒人一顆珍貴的紅玉東珠,這可是相當稀罕的玩意。
就在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想要牽起言梓陌手中的紅綢時,卻被一道稚且揶揄的聲音打斷:「狀元郎才高八斗,如今既然要迎接我家胞姐,自然是要用詩才打,就以我家姐姐為題作詩一首如何?」
謝謹言隔空去的時候卻見那小孩子斜倚在門口,正巧笑盈盈地盯著他,只是那一口潔白的貝齒帶著幾分兇,他雖然匿的極好,然而謝謹言是此中高手豈能瞧不出來?
何至於咬牙切齒呢?
「娘子意下如何?」
謝謹言笑著看向言梓陌,而言梓陌聽聞他這一聲『娘子』,紅蓋頭遮蓋的臉龐狠狠了一下,這廝就是一個不要臉的。
與他尚未拜天地,何來的『娘子』之談?
一旁的言梓燮瞧著氣氛有些尷尬忙著道:「就那小子瞎起鬨,五弟,背你姐姐出去。」
按理說這一過程中男方不應當進來,只需要方父兄將其送門口便好,可奈何謝謹言是一個不打相信老祖宗規矩的人,直接進來想要帶人離開。
言梓熠和言梓燁是一對雙胞胎,只是相比較同平西侯前往極西之地的言梓熠,他的子卻活了很多,平素對於很多事也不甚上心,可以說是平西侯府有的不上進之輩。
如今大房也只有他與言梓煜兩個男丁,按著年紀與量也理應由送人上花轎。
「沒意思。」
言梓煜這話剛落言梓燮便擰起了眉頭,想要訓斥他兩句卻聽謝謹言道:「不過是玩笑之言罷了,既然娘子想考究我的詩才,我總不能敗了興緻。」
他說話的時候一臉溫溫如玉的模樣,而言梓陌狠了幾狠終究是將那抓狂的緒在了心頭,淡淡地道:「請謝公子言。」
言梓陌的話令眾人神各異,反觀謝謹言倒是一副不為所的模樣,思忖片刻道:「本是天上晶瑩雪,落淤泥潤土塵。今朝歸來霧自散,郎君牽你笑紅塵。」
謝謹言臨時所作算不得佳句卻也誠懇,特別是最後兩句直指本心,可以說是一種承諾。若是言梓陌沒有上一世的遭遇,想來也是的很,只可惜這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虛妄罷了。
只是旁人沒有經歷過言梓陌這般刻骨銘心的傷痛,瞧著他一臉寵溺地盯著言梓陌瞧,這又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羨慕與看好。
——例如此時的言梓燮。
當初謝謹言出此間意思的時候,他便顧不得大伯父還在困局之中,冒著被人發現平西侯藏實力的危險前去清心觀,好在伯父對此事也甚是看重,聽聞之後便派人對謝謹言此人的來龍去脈查了一個清楚。
後來謝謹言青雲直上,雖然平西侯府並不畏懼,可也擔心齊大非偶並未佳事,所以也不強求,準備給堂妹擇一家世清白,人口簡單的人家。
知,謝謹言居然並未忘記當初的事,大伯父臨行之際便言明心意,這才有了囑咐自家母親權掌堂妹婚事的由頭。
若不是因為大伯父的話,堂妹的婚事怎麼也不到自家母親辦。
雖然和秦梓秋同時出閣,可預料之中的麼蛾子並未發生,甚至那遮這紅蓋頭的新嫁娘還朝著言梓陌說了兩句討喜的話,態度甚是溫婉,然而言梓陌卻一言不發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
言梓燁背著言梓陌上了花轎,言梓青因為妻肚子鬧騰倒也不在,唯有言梓燮認命地背著秦梓秋上了花轎,也不至於被來客嗤笑了去。
——兩人看著無甚差別,可從那一頂頂嫁妝裏面卻能看出太多的東西。
言梓陌的嫁妝兩人抬箱,足足八十來口箱子,抬箱的使漢子步履笨重,頗為吃力,而秦梓秋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口左右,那還有廉王府做面子的分在其中,至於那抬箱人的步伐明顯輕盈了一些,可見裏面也並不是多貴重的東西。
等送走了兩頂轎子,賓客也散了一半,至於留下的人自有人招呼,陸茗蕊母倒像是形人一般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蕊兒,母親後悔了。」
許琴癱坐在上好的梨花木製作的木椅上,聲音輕喃至極,素來是一個要強的,就算夫君亡故,自己被人輕看從未這般脆弱過,可今日是真的有些心累。
像是對未來充滿了失,整個人都失去了氣神。
陸茗蕊雖然看著乖巧,可對自家母親也不是沒有怨言,好好一個狀元郎的兒寄人籬下,這一切不都是因為自家母親?
然而如今瞧著這脆弱的模樣所有的怨恨都說不出來,雙手覆在的肩頭輕聲安道:「母親,您莫要憂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當初我就不應該順子就爬,徹底絕了這份誼。」
那日的事其實有些印象,覺到言律的況不對勁,只是後來混沌一片,誰也無法判斷其錯對。
想到秦梓秋那人,心底終究是生出了幾分寒意,那一日前去言律的書房之前,唯一見過的便是秦梓秋,可什麼時候在自己上了手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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