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向陸家,前麵一輛坐的是葉白霜,後麵一輛卻滿滿都塞著那份‘厚禮’。
想起祝玉當時把禮單送上來的表,就覺得有些可笑,這麽個眼皮淺,還隻進不出的東西,以前竟然會覺得溫婉知禮,簡直是把眼睛都活瞎了。
馬車突然一個急停,葉白霜險些把腦袋磕在車窗上。
正要開口去問,外麵的充當車夫的陸家侍衛就先掀了車簾。
“小姐,安平候世子攔車。”
葉白霜眉心一蹙,是聽見名號,的心就惡劣了起來。
出食指漫不經心的挑開窗簾朝外麵瞥了一眼,一個滿麵桃花的男人騎在馬背上,端端正正的橫在車前。
這攔車也是攔的夠徹底的。
“白霜,多日不見甚是想念,故而失禮冒犯了。”衛和澤見開窗簾就踩著馬鐙跳下來,走到車窗旁站定。
葉白霜借著簾帳的遮蔽翻了個白眼:“我乃待嫁之,衛世子此舉有失妥當。”
“我也是思……”衛和澤聽言語冷漠,先是一愣,很快又收拾好緒,打算再表表衷心。
“你既知冒犯,就不該攔車。”葉白霜對這人簡直是了解的的,看他尾一翹就能把他的心思個八九不離十。
說到底就是不死心,安平候世子聽起來風的很,其實安平候府早就了個被掏空的殼子,也就僅僅維持表麵風罷了。
衛和澤聞言,麵苦:“白霜,你可是在怪我?”
“我怪你什麽?”葉白霜匪夷所思的反問。
“我是真心想娶你的,隻是消息剛一傳出來,我就被父親關在家裏,否則縱是拚的一剮,我也定會進宮奏請皇上,求他收回命。”衛和澤說的真意切,看向葉白霜的眼神簡直堪稱似水。
葉白霜狠狠打了個哆嗦,前世當然是沒這一出的,一接到賜婚聖旨就把母親和外祖父恨到了骨子裏,怎麽會登門拜訪,衛和澤自然就沒了當街攔人的機會。
當街攔人?葉白霜秀眉一挑,說呢,這位今天這麽沒臉沒皮的跑來找,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想明白其中關節,葉白霜利索的把鬢發平,拎著擺就下了馬車。
其實衛和澤的想法說來也簡單,越國公哪怕封地遠在西關,但在朝中地位也是不可小覷的,若是在婚前就名聲有礙,皇上就算是為了越國公的臉麵,也會收回命,而背靠太尉府,哪怕名聲臭了點,家世背景也是在的,皇上必然不會責罰,最後也就隻有嫁給同‘不清不楚’的衛和澤,這一條路可走。
算盤打的倒是響,那也得看配不配合。
纖弱明麗的扶著車轅俯而下,衛和澤見了眼睛都亮了好幾截,隻當是剛才的言辭說了葉白霜。葉白霜生的漂亮,出也夠,無論是衛和澤自己還是為了安平候府,他都是願意娶這個子的。
葉白霜款款的走到衛和澤麵前站定,似笑非笑的行了一禮:“勞煩衛世子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清。”
“我說我是真心想娶你的,隻是迫於無奈,白霜,我……”衛和澤還當是小兒心態,想聽點話什麽的,當下也不猶疑,隻要能達目的,幾句酸話算什麽。
“哦。”葉白霜打斷他的話,神平平,“多謝衛世子。”
衛和澤一愣,覺得葉白霜這話說的十分古怪:“謝什麽?”
“謝衛世子不娶之恩。”葉白霜拱手一揖到底,態度萬分誠懇。
臨街的酒樓二層突然傳出一聲噴笑,葉白霜疑的瞥去一眼,隻看見一扇匆匆扣上的窗戶。
“……”衛和澤臉發青,“白霜,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有怨……”
“衛世子,我乃待嫁,你直呼我閨名,是想故意毀我名節?”葉白霜聽他一口一個白霜就覺得糟心,當下就不客氣的堵了一句。
“白霜,我對你一片真心……”衛和澤慌的解釋道,他確實有心毀葉白霜名節,但這事說出來還做出來完全是兩碼事。
葉白霜斜睨了他一眼:“衛世子是沒聽清我剛才說的話,還是想讓我去跟母親與祖父說叨說叨這事?”
重生回來,葉白霜簡直抱陸家大抱的毫無力,親娘親外祖,有大憑什麽不抱。
衛和澤被堵的角直,他怎麽都想不通,怎麽就短短幾天不見,這葉白霜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完全一副標準的失心瘋陸家脈。
“葉小姐。”跟陸家那群不講理的瘋子去扯皮,衛和澤肯定是不願意的,所以他隻能認慫。
葉白霜滿意的點了下頭,轉就往馬車那邊走,邁出兩步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過頭,衛和澤的眼裏瞬間帶了兩分殷切。
隻聽葉白霜認認真真的叮囑道:“這次衛世子還可以我葉小姐,下回見麵估計就得勞煩你我越國公夫人了,衛世子看起來比較愚鈍,我就多提醒一句,若有冒犯之,還請世子見諒。”
“……”衛和澤氣的把手裏的折扇都掰折了。
葉白霜一上馬車就急急忙忙的手捂住自個通紅的兩頰,第一次自稱那人的夫人讓覺得分外恥,更何況說起來,現在還不是呢。
不過無所謂,葉白霜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自我安,反正就算現在不是,很快也會是的,提前搬名頭用用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家門口抻長脖子等的陸惜,一開簾子就看見臉紅的跟猴屁似的自家閨。
“你臉怎麽了!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了?”陸惜利索的從腰上把長鞭出來往胳膊上一挽,“跟娘說,看娘不死他。”
“……”葉白霜眼圈瞬間就紅了,前世娘親是為了救死的,斷氣之前都不放心,眼睛怎麽都合不上。
陸惜說完就有點後悔,也知道葉白霜不待見這副子,剛才一時急之下,竟給忘了。再被閨紅彤彤的兩眼一看,心口就是一:“是娘說錯話了,霜兒你別生娘的氣。”
“娘。”葉白霜角一癟,拽著陸惜袖子任憑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娘,我想跟你學鞭子,你教我,以後我自己去!”
那頭陸家老大剛好下了早朝回來,一看倆人杵在門口哭哭啼啼,小扇似的掌往葉白霜腦袋後麵一拍:“別跟你娘學那些花拳繡,跟大舅學槍法,我們陸家的太行槍,想捅死誰就捅死誰!”
葉白霜被他扇的腦袋嗡嗡作響,頓時什麽悲都給沒了,陸惜上麵的三個兄長,老二是湘南守將,老三在西關,就老大陸奉不放心妹妹和老爹,老老實實待在京城,領著軍統領的職務。
“大哥,你能不能輕點!”陸惜把閨往前一按,抬起腳對著陸奉的小就給了一下。
陸奉被踹了也不敢吱聲,不管在外麵怎麽樣,反正在陸家他是誰的氣都得。
“娘,我沒事。“葉白霜緩過勁就朝陸惜笑了笑,然後恭恭敬敬的跟陸奉問安。
“倒是看起來討喜了許多。”陸奉抱著胳膊打量了葉白霜兩眼,“這才像我陸家人。”
葉白霜眼角搐了下:“以前是霜兒糊塗,讓母親與祖父舅舅寒心了。”
陸惜聞言,眼圈就是一紅,這麽多年跟葉白霜關係都不親近,當年和離,陸惜是想連兒一起帶走的,但是不管心裏如何不平憤懣,在外人眼裏就是善妒無德,能和離就已是不易,想把葉白霜養在邊是絕對沒可能的。
搖了搖頭,幫葉白霜正了正發髻:“你不怪娘自作主張就好。”
沒經過葉白霜的同意,就擅自給求了賜婚聖旨,原本以為兒要與徹底離心,沒想到這孩子卻突然想明白了。
陸惜眼圈紅了不過幾息時間就又憤憤的跟葉白霜說道:“霜兒放心,你這次了大委屈,祝玉和那個傻子閨,娘絕對不會便宜了們,趕明兒跟娘進宮見見皇後娘娘,為娘去求道懿旨回報一二。”
以往兒跟生疏,想幫忙給出氣都沒辦法,現在逮住機會,怎麽也得一次收拾個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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