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白應玖再次陷夢境的糾纏中，無法看清夢中人的模樣，卻能夠到他的痛苦。

一滴滴鮮順流而下，不多時已在地上聚集了一窪。那人拚命想要逃，卻無力逃，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漸漸流逝。

“啊！”

白應玖猛地從夢中驚醒，坐起才發現自己渾已被汗水浸。

夢中的那個人是誰？

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屋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白應玖上的冷汗還未退去，便又被另一層冷汗所覆蓋。

“什麽人！”

大喊一聲，快速穿好衫，將匕首握在手中。

黑影很快閃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應玖輕手輕腳下了地，慢慢來到房門前，忽而快速打開房門，屋外空無一人，回應的隻有呼嘯的北風。

“白姑娘，出什麽事了？”站崗的士兵聽到了開門聲，前來詢問。

白應玖來到院子，四下看了看，並未發覺哪裏不妥。可剛才的那道黑影，並非眼花所致。

“剛才可有人經過？”

白應玖迫切詢問，希得到求證。

士兵搖搖頭，一臉奇怪。

“沒有啊，我一直站在這裏，沒見到其他人。”

夜已深，小院不大，一眼便可看，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出現？

士兵也不敢大意，這裏離將軍府近，有什麽賊人經過許也不一定。

所以他很快便表示：

“可要稟報給黎大人？”

“黎大人？”白應玖一愣，忽而驚喜。

“黎川回來了？”

黎川被派去邊境作戰，已經很久未曾看到他了。

“嗯，今晚剛回的。黎大人回來的時候姑娘已經睡下，還特意囑咐我們，若姑娘有事，一定要告訴他。”

士兵對此豔羨不已，作為韓霄的左膀右臂，黎川在軍中的聲極高。凡是被他看重的人，那象征的是一種榮耀。

而今白應玖得黎川看重，在士兵眼中就是榮耀本。

白應玖心中實在不安，想了想點了頭。

“告訴黎大人吧。”

總覺得剛才自己沒有看錯，而夢中的景也給了極大困。睡隻怕再也睡不著，倒不如四下搜索一番。有黎川在，安全自有保證。

當黎川聞訊趕來，聽說了此事，眉頭蹙起。

“一小隊、二小隊，跟我巡查城。”

這事若是別人說的，他或許不會在夜裏大幹戈。可這話是從白應玖口中說的。自從救了他一命，黎川對白應玖總有不一樣的。

在黎川心中，白應玖是與眾不同的。而今與眾不同的似有先見之明一般指出問題，總得探查一番。

“我跟你們一起去。”

白應玖主請纓，能親眼看到無事，也安然。

“走吧。”黎川見白應玖將自己包裹一個團子，沒有為難。南都城的治安如今不錯，又有他隨行，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定是驚了，待在人多的地方能稍有緩解。

兩個人並肩出了小院，後跟著兩隊士兵。

從邊境回來的黎川，氣場更加嚴肅。褪去青，臉上不茍言笑，眉頭總是皺在一起。

“黎大哥，怎麽突然回來了？”白應玖不由奇怪，黎川名義是去邊境抵外敵的，實際上則是吸引有心人的視線，將他們的注意力從韓霄上引走。

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不擔心出問題嗎？

“西涼派使者議和，同意了兩國好的協議。我留在那裏意義不大，倒不如回來。”

這隻是表麵上的解釋，事實上，這次韓霄去到西涼差點無法全而退，讓黎川看到了其中兇險。

若非有白應玖的出現，他簡直不敢想象韓霄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故此，他有了保護韓霄的想法。暗衛中沒人比他武功更高強，有他在，韓霄才能盡可能地出破綻。

當然，這些事白應玖並非需要知道。

“崔氏可有找你麻煩？”黎川轉移了話題，事實上他也擔心崔氏胡作非為。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也是苦了白應玖。

白應玖搖搖頭，衝他笑了笑。

“沒有，如今算是眾叛親離，隻要是白家婦一天，我總不能讓流落街頭。不會在這裏時候裏找我麻煩。”

崔氏的確厚無恥，可也是聰明的。在這個時候，隻有白應玖才能保周全。當意識到白應玖早已不是手中可以任意拿的小姑娘時，便再也不敢來找麻煩。

“那便好。來年大軍開拔，和我們一起回長安吧。啟哥兒也一起走，他看起來與九皇子關係不錯。”

黎川不覺得那樣的崔氏有什麽可留的，反倒是白應玖待在這裏太過屈才。應該出去看看，去看看大周最為繁華的都城，去見識這個世界的彩。

“再說吧。”

兩個人又聊起了將來，不知不覺已走了大半路程。

遠似傳來一陣聲響，聲音不大，黎川立即擺手，讓大家停止行進。

吵雜的聲音越發清晰，其中還夾雜著痛苦的。

白應玖的心提了起來，這場景與夢中的景不謀而來。會不會，也有一個人傷了？

黎川給了一個留在原地的眼神，帶了一小隊士兵悄無聲息靠近了聲源。

“什麽人！”他大喝一聲，立即有打鬥的聲音傳出。士兵們一擁而上，將賊人全數製服。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子夜，若非他們莫名出現，隻怕這裏將要發生一場劫難。

在賊人被製服之後，白應玖也趕了上去，卻見黎川正扶起一人。

那人一白袍，擺掛了些跡，明顯經曆了一場打鬥。目慢慢上移，當看清此人的容貌，白應玖差點喊出聲來。

蘇三！

竟是那個在花樓財大氣的蘇三！

還不等開口，黎川也認出了蘇三的份。

“三爺，您怎麽來南都城了？”

一句“三爺”道出了蘇三份之尊貴，一臉輕鬆表，可見來者為善。

蘇三整理了下衫，將打的頭發順於腦後，從容不迫道：

“我來給你們送錢了。”

他瞥了眼被綁起來的劫匪，歎了口氣。

“路遇小賊，差點被劫，幸好有你們出現。”

他念黎川相救之恩，走到劫匪麵前，更意味深長道:“打劫軍餉，死路一條。”

幾個劫匪本為貪財而來，聽到這是軍餉，半天回不過神來。有那聰明的，趕求饒。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蘇三一臉愜意地著他們的害怕，總歸不再理會。

哼，敢大劫他？

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