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如魂……

豈不是連那西比都不是真正的人？

白應玖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想到花昭所言，巫族人已所剩無幾。想到在集市上，那西比所言，這裏不夠繁華……

“我是人。”

大長老好像真的能看白應玖心中所想，再一次不等問，便回答了的疑問。

可沒等白應玖安下心來，又聽他道：

“也是魂。”

是人就是人，是魂就是魂，怎麽能又是人又是魂？

白應玖的心不安跳了一下，那種深骨髓的詭異再度冒出。

大長老還在講述：

“巫族傳承至今數千年，可我們斷了傳承。先輩的詛咒降臨在我們上，我們無力與曾經抗爭。隻能活一天是一天，盡量維係天地間的平衡。”

按照大長老所言，他們沒有脈搏，乃是出於巫族詛咒。每一個巫族人待到青年之後，脈象會越發稀薄，直至最後再也沒有一。

“小友可有興趣在我巫族做一任長老？”

大長老忽然發問，引得白應玖一陣驚訝。

“長老不是非要巫族人才能擔任嗎？”

又不是巫族人，與巫族更無淵源，擔任什麽長老？

對此，大長老誠意十足。

“小友救回我巫族數人，於我族乃有大功。長老之位非小友莫屬。”

他態度誠懇，完全把白應玖考量其中。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白應玖相信，隻要同意，就是巫族的長老。

可要巫族的長老做什麽？

“還是不要了。”白應玖婉言謝絕了大長老的提議，老毒和巫族的關係非比尋常，是他徒弟，最好還是不要參與其中。

“若是可以，能不能化解我師父與巫族的矛盾？”

以白應玖所了解的老毒，若他真的對巫族沒有，絕不會允許跟隨那西比來到這裏。

老毒鬆了口氣，就代表他對巫族有。

而按照花昭所言，巫族似容不下老毒。

大長老一頓，應是沒想到白應玖會在此時提及老毒。遂也坦言：

“鬼醫於巫族並無矛盾，花昭的事我已聽說，待這次出去，我會親自與細說。”

因他們這些不中用的老家夥，讓年輕一輩對鬼醫多有誤解。以前，大長老可以不在意這些，但如今，有了白應玖親自訴說，他必會澄清此事，還鬼醫公道。

大長老都這樣講了，白應玖也從善如流，未加多言。

“我師娘中了巫族的毒，如今生死未卜，您可有法子為解毒？”

既然老毒與巫族並無恩怨，那麽解救孟離蘇一事，或許巫族能夠幫得上忙。

大概是這些日子大長老對有求必應，亦或者是這裏的人對十分友善，以至於讓白應玖不自覺將心袒。

對此，大長老早有準備。

“無之毒，無藥可解。唯有一法，能夠留命，可小友不見得會讓我使用此法。”

他說得信誓旦旦，引得白應玖奇怪連連。

“為何不能使用此法？”

老毒因著孟離蘇一事已要崩潰，若孟離蘇真如前世一般沒了命，那才真正能要了老毒的命。

既然有法子解毒，自然要解才是。

“有才有，忘便無憂。想要破解無之毒其實很容易，隻需讓忘即可。”

何為“忘”？

人有七六，忘忘，忘記，忘記。

若孟離蘇孤一人還好，可原本就與老毒有有。若讓忘記這些，無比艱難。

“老夫猜測鬼醫並非沒有尋到此法，不過不舍忘罷了。”

大長老對此頗為唏噓，饒是得上天眷顧的鬼醫一門，也有解不開的劫數。

這不是廢話嗎？

白應玖氣憤不已。

師父與師娘恩恩，快活似神仙，好端端的一對兒鴛鴦忽然要變孤家寡人，老毒會願意才怪呢。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白應玖不願相信，一個人真能把所有的忘掉。

前世，老毒那般怨恨孟離蘇，是不是……

是不是，把他忘了？

白應玖不由打了個冷，滿懷期待地看向大長老。

“無。”

大長老給予了沉重的打擊。

沒有。

無之毒，乃是巫族長老無意所製，還沒等研究出解藥，便應曼陀羅毒的毒發而沒了命。

而其他族人對此毫無頭緒，想要解毒，就隻有忘一條路可走。

可哪怕是忘，也好過沒了命吧？

見識過上輩子老毒是何種模樣的白應玖倒覺得，或許，忘真的比死還要可怕。

曾經那般恩的人，一夕之間變了陌生人。種種的隨風而逝，再相見也是枉然。

將心比心，當白應玖將與韓霄代其中，本無法承這樣的後果。

上輩子，老毒該有多麽艱難啊！

“是誰把‘無’帶出去的？”白應玖無法接這樣的結果，就要找到始作俑者。

此毒原本隻在巫族，若沒人帶出去，哪怕王肅也無法尋到。

一切的本都是那個把無毒帶出去的人！

“花昭。”

果然！

其實不用大長老說，白應玖也猜到了。

以那西比的子，他做不出損人利己的事。而通過與花昭短短的接，白應玖不敢信。

可是……

白應玖狐疑地盯著大長老，他為什麽會如此坦然地告訴這些？

比起花昭，難道不算是外人嗎？

“此事是花昭做錯了，也應該給你一個代。”

大長老道出了白應玖所思的問題，他不解答還好，他一解答，白應玖渾的寒再度豎起。

終於意識到哪裏出現了問題。

每當心裏想什麽時，大長老總能恰到好作出解答。以至於讓誤以為他們心意相通。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次次如此，此事該有多麽詭異啊！

“我有看人心的本事。”

這回，同樣沒等白應玖疑問，大長老便作出解答。

看人心！

“我也隻有這點本事了。”大長老苦笑一聲，對這份超然的能力沒有半點慶幸，反而著淡淡的憂愁。

白應玖急忙捂住口，試圖用這種辦法阻止大長老看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