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就虛弱,哪裏又能躲閃得及?
眼見皇後就要撞上,全力一擊的撞擊本是皇上阻擋不住的。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皇上邊多出一道人影,隨著皇後的靠近,竟是一腳將皇後踢飛。
“額……”皇後重重地被踢落在地,有的幾分掙紮後,便沒了生息。
驚魂未定的皇上趕忙讓人去查看皇後的氣息,得到是皇後已薨。
不,廢後薨。
皇上沒有因為皇後的死有毫傷心,他看著麵前多出來的人,欣不已。
“年出英才。你兩次護駕有功,堪當大任。朕封你為忠勇侯,為大周保家衛國。”
此次阻擋住皇後撞擊的人正是白祿。
白祿跪下謝恩,不卑不的姿態更深得皇上欣。
可惜,他老了。
勉強支撐住的不知耗費了他多大氣力,說完這些話,皇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汪海擔憂地上前查看,發覺皇上的氣息隻是微弱了下來,鼻頭一酸,差點落淚。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別看他現在地位斐然,可皇上若是去了,他到底是個奴才,哪裏還能有如今這等地位?
但汪海到底也見過了大世麵,有些事早已想開。
哎,無論是他還是皇上,總歸都得有這麽一天。
肅清反賊的第二日,太子與安樂公主被迎回了宮。太子並非傳聞中那般重傷,他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騎著駿馬,瀟灑肆意。
皇上重病,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太子監國,眾臣認同。
此次造反,除了閑王等人,還揪出了朝堂上的許多蛀蟲。比如說為閑王運送糧草的忠勇伯一家,就連定國公都和閑王暗中勾結。
此事一經暴,滿朝嘩然。
定國公之位已在眾臣之首,而他居然舍棄了這實在的位置,要和閑王造反。
閑王能給他什麽?
充其量也不過還是定國公罷了。
不日,定國公與世子在牢中畏罪自盡的消息傳來,皇上恤江家先祖為大周立下的汗馬功勞,隻定了二人的罪,並未涉及家人。諾大的定國公府一朝敗落,裏麵的人早已不知逃難到了何方。
比起定國公府的淒涼,忠勇伯本沒有自盡的勇氣,他想要逃跑,卻被衛軍抓捕,押送到菜市口問斬,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沐長安亦在其中,他倒是沒有逃跑,卻也逃不過問斬的命運。
從他答應閑王要問其運送糧草的那一刻,就知道這是件沒有後路的事。贏了,滿榮華。輸了……
“該死的逆賊,竟然妄圖顛倒朝堂,簡直罪無可赦。”
“也就是咱們的皇上心底好,才允許這種人斬首。依我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我聽說這家人和長寧郡主還沾親呢。”
“別瞎說,是他們攀龍附,和長寧郡主可沒關係。”
“就是,郡主可是護駕有功的大功臣。”
耳邊響起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與菜葉子、臭蛋一起襲來。沐長安的心平靜的如一潭死水,當聽到“長寧郡主”四個字,眼睛驟然一亮,卻又很快歸於虛無。
沒了,什麽都沒了。
或許是命中注定,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他的好姐姐的,他護了一輩子的好姐姐,竟從一開始就選錯了隊伍。
“你個混蛋,竟然勾結反賊,沐長安,你不得好死!”
耳邊的咒罵越發明顯,沐長安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在咒罵。
他家的好郡主,他那個看似溫婉賢淑的好郡主。
當年,他使了卑賤手段得到了郡主的人,一躍為郡馬爺。也曾風一時,也曾恩有加。
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當郡主得知當年他做下的事,未曾和離,卻比和離還要痛苦。他們了一個對怨,至死方休。
他不得好死,因著是他的妻,也同樣不得好死。
嗬。
沐長安臉上湧現出一抹苦笑,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他的家族,他的父親,他的姐姐,他的妻子……他誰也沒有護住。
忽然,他在人群中發現了一抹悉影。
白應玖在韓霄的陪同下混跡人群,沐長清就要死了,忠勇伯府滿門抄斬,怎能不來?
對上沐長安吃驚的目,白應玖的心很平靜。
前世的噩夢已經消散,陪在邊的人依然是韓霄。
而那些噩夢中的魔鬼則都走向了斷頭臺。
韓霄注意到的視線,手將牽住。白應玖給了他一記安心笑容,再度看向了沐長安。
曾幾何時,也想要沐長安的垂憐,這個名義上的“舅舅”給了白迎秋難以想象的照顧。而今,一切都消散了。
白應玖看到沐長安衝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真誠,一如前世他麵對白迎秋時一樣。
沐長安是真心的,他也曾真心想要好好對待這個失而複得的外甥。但一切隨著花映雪的出現而宣告結束。
這不是他的外甥。
高高的刑場,將下麵的一切映眼底。
沐家哭訴著,怨恨著,懇求著,卻也終究逃不必死的命運。
沐長安沒哭,沒有鬧,他看著臺下的人,終究還是失了。
他的外甥和外甥都沒有來,江家敗落,他們早就離開了長安。到最後,他們的恐怕都無人認領。
刀起頭落,沐長安的這一生徹底畫上了句號。
而在他後,亦滿是腥。整個忠勇伯府全都葬送了命。
“長寧郡主?郡馬爺?”
正在收拾的侍衛發現了白應玖和韓霄的出現,急忙行禮。
白應玖開口:“把他們的給我。”
走了一程,送了一程,送佛送到西,白應玖到底顧念著前世的恩怨,將忠勇伯府人的埋葬。
看著新立起來的一座座墳塋,白應玖深深歎了口氣。
緣聚緣散緣如水,花開花落花如夢。
這輩子的忠勇伯府沒有那滔天的富貴,皆了刀下亡魂。有時候,野心太大,隻會徒增憂愁。
一道涼風襲來,帶著一陣香氣,白應玖還沒分辨出這獨特的香氣怎會出現,肩頭一沉,韓霄已把披風蓋在了的肩上。
“小心風大。”
對上韓霄深款款的目,白應玖罕見地躲過了他的注視。
“嗯。”輕輕點頭,正要離開,從四麵忽然出現許多黑人將他們圍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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