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瑤左右微微擺頭，眼下屋子中只有老鴇一人，好像對于他們的到來并不意外，里還哼著蘇杭的小曲兒。

秦天放杏眸微瞇，打了個響指，讓兄弟們將春西樓上下控制起來。

史云瑤看著地上散落的農婦裝扮立刻來了一直跟著他們的阿三，“去搜春西樓周圍的民房，尤其是空的，家里有地窖的那種！”

阿三一臉茫然顯然還沒明白史云瑤的意思，可死侍的職責所在就是服從命令。

他點了點頭招呼著春西樓閑置的人手立刻沖了出去。

老鴇笑的十分漾，換好了服又將金銀釵環全都在發髻上，恨不得能將自己用金銀包裹起來一樣。

“史大夫不必多此一舉了，消息已經傳遞出去了，你們眼下就是想截住也難了呢。”

史云瑤走進屋子里看似隨便的轉了轉，“媽媽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秦天放眼下也明白了，他和史云瑤的計劃被這位老鴇拆穿了，不出意外，他們二人口中的“坊主”眼下已經跑了。

“從范老爺的小廝說他是助興藥服用多了不能言語開始的。”老鴇轉頭嫣然一笑，滿臉的堆積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油膩。

史云瑤皺了皺眉，阿四的攝魂不會出錯，況且那小廝說的每一句話史云瑤都是聽在耳里的絕不會出錯，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老鴇扭著圓潤的軀走到史云瑤面前，將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助興藥吃多了會直接暴斃而亡的，什麼不能言語不過是我與老范在外人面前說的假話而已，這消息連他兒子都不知道，你們又怎麼會知道的。”

史云瑤點了點頭，“媽媽好手段，我嘆服了。”

史云瑤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轉就要離開，沒想到老鴇卻把人住了。

“史大夫留步，如果我沒猜錯，今晚之后再無春西樓了吧？”

史云瑤站在門口微微側頭，“媽媽是個聰明人，今天沒算過你是我史云瑤能力不足，可若留著春西樓，我如何與阿蕪代？”

老鴇眼神地震，“你居然知道阿蕪？難道那日就是你們將阿蕪劫走的？”

史云瑤點頭，“媽媽也不必多心，春西樓定然是要關門大吉了，不過你的命我可不要，阿蕪是由于你的疏忽被放走的這件事我會告訴范老爺的，到時候你是生是死，那就看你和范老爺誰本事大了。”

春西樓老鴇幽幽的嘆了口氣，“人言到聊城史太師之嫡宅心仁厚，素有一顆仁人之心，妙手回春，解救百姓，可誰都沒想到如此善良的宦之竟然會養蠱。”

“史大夫無非是想看著我與老范斗個你死我活，把里最后一點東西都吐出來，看看誰的可利用的價值更高罷了。”

史云瑤微微轉，“媽媽的確聰明，云瑤正有此意。”

老鴇了自己云鬢上的金步搖，“我今天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史大夫，可換一個面的死法？”

張開手臂轉了一圈，“我今日可是平生穿的最好看的一天，這輩子活的太臟了，想干干凈凈的來，漂漂亮亮的走，史大夫可愿意給同為子的我一個機會？”

史云瑤抱臂站在門口，“那就要看看媽媽里有幾句有價值的話了。”

老鴇走到圓桌前面，給史云瑤和秦天放到了兩杯茶水，“我原本是岳州一家農戶的兒，上有祖父母，下有兩個弟弟。我爹生懶惰好賭博，母親把家里能添補的東西都填進去了，可父親的賭債還是還不輕。”

“那年我才八歲，賭場老板看我長得不錯便跟我娘說，要麼把我兩個弟弟的命給他們賭債，要麼就用我的命給我爹還債。”

老鴇滿臉悲哀又帶著一嘲諷的意味看向史云瑤，“后面的故事史大夫不難猜測吧。”

史云瑤頷首，“兒家向來不重要，必然是你娘為了保全兩個兒子將你給了賭場老板，那你后來怎麼又當上了老鴇？”

“當時的春西樓還不春西樓，青柳歌舞坊，我本以為自己要喪命于那日了，卻沒想到被賭場老板抓來送到了這里。”老鴇抬頭看了看屋子的棚頂，眼前的干凈空擋的木制屋頂居然與年時輕紗籠罩屋頂重合。

仿佛喃喃自語一般說道，“然后我就開始跟青柳坊的坊主開始學藝，琴棋書畫必須要樣樣通、詩詞歌賦也要略知皮，我從小在家里沒有人重視，吃弟弟們剩下的飯，住柴房，沒有一件干凈的裳。”

老鴇歪了歪頭看向史云瑤角出一善意的笑容，“史小姐可能無法會那樣的苦楚，所以也不會理解我在青柳坊過的有多快活。”

“我以為坊主教我這些是為了讓我有個生路，可我沒想到啊，是為了鞏固自己位置。”

老鴇眼角落一滴眼淚，“我及笄之后便開始接客了，那時候岳州城人來人往，天南海北的人富商，先是從有錢人開始，然后是師爺、知府、最后到朝廷要員，他們不遠千里奔赴岳州就是為了青柳坊坊主親自調教出來的姑娘是個什麼滋味。”

史云瑤神復雜，“所以你為什麼給自己搞這副樣子？”

老鴇含淚笑道，“因為我不想再跟那些男人虛與委蛇了啊，我給自己灌了無數的藥，就為了把自己吃個胖子。”

“我一邊跟坊主表忠心，替暗中培養姑娘送到員府上，一邊給自己喂豬，讓男人看到我就惡心。”

秦天放不忍再聽，轉出門靠著欄桿細細的打量著奢靡的春西樓。

“坊主知道我沒了貌和材也就沒了價值，可我手上的眼線只聽我的話，即便是想我也難，所以才撤了青柳歌舞坊改了春西樓讓經營。”

老鴇端起茶杯施施然的抿了一口茶，輕嘆道，“我永遠都忘不了看我宛如看一個廢人一樣的目，我不想輕易的就被一腳踢開，史大夫你能明白嗎？”

史云瑤搖了搖頭，“我很想安你說我能明白，可我確實沒有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