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的。”顧湘兒平靜的說道。

劉昊霖那雙不算大的眼睛忍不住上下打量著顧湘兒，顧湘兒的全都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眼前都覆著一層薄紗，如此嚴的包裹之下，劉昊霖自然看不清顧湘兒的容貌，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是一個年輕子。

“沒想到如今一個小姑娘都能有這樣的本事，看來京城還真是人才輩出。”

“我是來救你們的，先生似乎知道些什麼，如果你相信我，不如將事原委告知與我，或許我能...”

“你不能。”劉昊霖甚至沒有聽完顧湘兒這番話的耐心，他微微搖頭，一臉肯定的說。

“為何？”

對方輕蔑的神，挑釁的語氣，即便是顧湘兒自然也會生出幾分惱火，牢牢的盯著眼前之人，正想著怎麼才能在這個人的面前證明自己。

“你可知我們這些大夫是怎麼進來了？”劉昊霖問。

“茅縣令說，是他派你們進來給這些染病的百姓看病，后來你們也被染了，便留在這里。”

“我們染之后被留在這里不假，可我們是被騙進來的，來之前，茅康虎本沒說這些人染上的是會傳染人的疫病。”劉昊霖的神略顯憤慨。

顧湘兒有些驚訝，還想著替茅康虎找補:“或許之前他并不知道這疫病是會傳人的呢？”

“不！他早就知道這疫病會傳染，一開始這疫病只發生在碼頭，后來傳染了漁村，茅康虎得知疫病會傳人之后，生怕造不好的后果，一直瞞不報，只是派人去封鎖漁村。他原本是做的讓漁村的人自生自滅的打算，可他沒想到這個疫病這麼厲害，幾天之便進了鎮子。”

“之后他便將參與這場封鎖的所有兵都騙到這個院子里，封鎖了大門，又把我們幾人弄過來，你知道他當初是什麼說的嗎？他說讓我們給這些人看病，若是看的好便能得到厚的獎賞，可后來看到他們送來的東西我們才知道，他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等這些兵死后，理好他們的尸，至于我們...最后自然也是要死在這里的。”

顧湘兒心中愕然，倒是不知道茅康虎居然還有這樣的打算。

“反正大家都要死的，你說你一個京城來的小姑娘，何必趟這趟渾水。”劉昊霖說著出幾分苦的笑意，似是在替顧湘兒惋惜。

顧湘兒回想了一番，似乎來的時候茅康虎的確不大愿意自己直接來解決問題，可后來茅康虎也算得上配合，或許是這人心思產生了變化也未可知。

“不管怎麼樣，既然我來了，定會盡我所能，再則我和我夫君都是陛下派來的欽差，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們配合我們，茅康虎定然不敢阻攔我們救人。”

一個地方的小小縣令自然是得罪不起顧湘兒和上清玦這樣的貴人，所以在這一點上顧湘兒不算說謊。

劉昊霖看著顧湘兒，眼神驚疑不定:“你真的想救人？”

“自然。”顧湘兒語氣肯定。

劉昊霖頓了頓，似是決定了什麼，這才緩緩開口:“其實這疫病真不是我們本土產生的，想要治病，靠我們是沒有用的。”

“請先生細說。”

“我問過被關進來的差，他們告訴我這疫病一開始是碼頭的漁民，碼頭的漁民能接到的人有哪些屈指可數，其中最多的就是外商。我聽說其實漁村的人當時來了一條大船，卸貨的時候發現了好幾個箱子里都是病懨懨的人。其實在沿海這樣的地方渡的人也不，所以當初他們也沒當回事，后來等他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那幾個人早死了，疫病才開始流行。”

顧湘兒心中一驚，原以為這疫病只是時節和氣候造的，再不濟也就是吃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可若這是別國的謀，那問題就大了。

“那差可有說船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劉昊霖搖搖頭:“倒是沒說，居然他們本來還想問的，但因為茅縣令的命令早早的離開了漁村，這才沒能弄清楚詳細的緣由。”

“那差呢？”顧湘兒還想親自問一問。

只見劉昊霖搖搖頭:“死了。”

顧湘兒不由的在心中嘆息了一下，其實早該想到的。

“罷了，還請先生告知病癥，我好去配方，雖然不能除，至也要延緩大家的病，總不至于看著這麼多人越病越重。”

“你出去找那幾個想活命的大夫寫吧，他們肯定很樂意。”

“為何先生不寫？”顧湘兒不解。

劉昊霖這才將自己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出一只腐爛的右手，他手上的創口反復潰爛痂都將手指之間的隙連在一起，那畫面只怕是小孩子看見了都要做噩夢。

“多謝先生，我這就出去詢問。”

誰能想到一直跟自己談笑風生的人居然已經病得這樣重，大概是心如死灰才能超痛苦。

想到這一點，顧湘兒越發覺得自己要加快進度，若是再慢些，只怕是這些人真的都要變亡靈了。

拿到了詳細的病理，顧湘兒便帶著人出去了。

出去之后按照顧湘兒的要求，所有人都在藥草煮過的熱水中浸泡過后才能自由行走。

為了防止染病幾率的可能，顧湘兒讓茅康虎準備了一間大院子安置自己和其他進過疫所的人，畢竟不能在增加更多的染者了，顧湘兒畢竟杜絕一切可能。

從疫所出來已經天已經黑了。

去那種地方，沒人可以保持平和的心態，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顧湘兒才發覺自己后早已汗重。

洗完澡顧湘兒才注意到上清玦沒有回來，草草的用過飯食便躺在床上想今日發生的事。

一閉上眼，顧湘兒就能看見疫所里那種人間地獄的場景，滿地都是上潰爛的人，還有屋中求生極強的大夫們，以及重病的劉昊霖。

雖然顧湘兒很想快點研制出解藥，可心中清楚，今日風塵仆仆的趕來，又是一整日的安排，現在自己的已經到達了極限，若是不好好休息，只怕是明日都不可能解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