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兒帶著銀來到刑部大牢的時候,天有些昏昏沉沉的,竟又是一副山雨來的模樣,銀上前與那牢頭說了兩句,牢頭四下里瞧了瞧,方才點了點頭,引著兩人了大牢。
牢房里暗,一排排的牢房里關押著各種各樣的犯人,過牢頭手中提留著的煤油燈,能夠看到那些牢房里的犯人或是躺著或是坐著,還有些聽到靜,跑到門口著欄桿嚷著自己的冤枉,銀閃將顧湘兒護在側,眉眼間盡是戒備。
顧湘兒輕輕的拍了拍銀的手臂,后者才漸漸放松了些,前頭那牢頭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小姐見著人有什麼話快些說,最近上頭對牢房檢查嚴格,若是被發現了,咱們這些人不好做的。”
“我知道了,有勞牢頭費心了!”顧湘兒頷首,給了銀一個眼神,銀會意,上前塞了一包銀子給那牢頭,牢頭上盡是推拒的話,一雙眼睛里卻滿是笑意,連連說不必這麼客氣,既然是將軍家的小姐,他們怎麼可能不給面子。
顧湘兒靜靜地聽著,心中卻了然,將軍府又如何,若是這銀子沒有塞夠,只怕他們也不會給開這門。
“那牢房里關押著的孩子是我表弟,他年紀還小,不知要被關押多久,平日里還需你多加照顧才是,這些銀子,權當給你的辛苦錢。”顧湘兒淡淡說著,那牢頭連連道謝,方才收下了那銀子。
遂點頭哈要的指了指前頭的牢房,一臉討好模樣,“這可是最好的一間牢房,還是小人和上頭申請的,到底是個孩子,那些暗的牢房里待上幾日,只怕要病壞了,這間牢房一日里能曬到一個多時辰的太,還算干燥,是小的唯一能做的事了。”
順著牢頭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那牢房算得上這大牢里唯一一不必點燃煤油燈便能夠有亮的地方了,此刻雖說外頭也沉沉的,可這牢房里卻明亮的很。
地上鋪著稻草,旁邊還有桌椅和一張小木床,桌子上還擺了茶壺茶碗,雖然瞧著簡陋寒酸,可能夠在這牢房里做到這樣,已然是不容易了!想想之前自己在大牢里的窘迫,再想想哥哥當時被關押時的寒酸,可見為了這孩子,銀費了不的心思。
“多謝!你將這孩子照顧的極好,這份恩,我顧湘兒記在心中,若日后有需要,盡可來將軍府尋我!”顧湘兒說著,自懷中掏出一顆金瓜子扔給了那牢頭,接過金瓜子,牢頭一雙眼睛晶亮。
那銀兩再多也有用完的一日,哪里比得上將軍府嫡小姐的一個承諾來的重要?小心翼翼的將那金瓜子收好了,牢頭才去打開了牢房的房門。
牢房里,顧府的老管家正懷抱著小清蘭坐在床沿邊,小家伙睡著了,眼角還掛著盈盈的淚水,老管家聽到靜過來,見是顧湘兒,頓時站了起來,臉上出幾分喜。
“表……表小姐……”顧湘兒頷首,見要與管家說話,銀轉頭與那牢頭道:“你去外頭守著,走時會喊你。”他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此番依舊簡潔,牢頭點點頭,一臉奉承的道了一聲是,這才轉離開。
銀守在牢房門口,面對著顧湘兒雙手抱著長劍,顧湘兒嘆口氣,他還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記自己的人,一會兒都不愿意放松。
“蘭兒怎麼樣?”顧湘兒對那老管家笑了笑,提著擺踩著厚厚的稻草走到了老管家邊,老管家懷里的孩子小小一個,此刻正睡著,只是一雙小小的手卻不安的抓了老管家前的裳,眼尾還掛著淚痕。
顧湘兒手上小家伙的腦袋,輕輕順了順那的發,見真心對自家小主子,老管家面越發溫和,“回表小姐的話,小主子很好,雖然不比外頭,吃喝糙了些,卻也足夠溫飽,飲食亦干凈整潔,還要多謝表小姐在外頭替小主子費心。”
顧湘兒擺擺手,指尖過清蘭的小鼻尖,雕玉琢的小娃娃洗了洗鼻子,一副隨時會醒過來的模樣,嚇得顧湘兒趕收回了手,不敢再來,生怕把小家伙給弄醒了。
小家伙咕噥一聲,低聲的呢喃了一句什麼,顧湘兒好奇的湊近一些想要仔細聽一聽,才聽那小家伙聲氣的喊了一聲,“娘親……抱……”
一瞬間,顧湘兒只覺鼻頭酸難忍,淚意涌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下心口翻騰的酸,輕輕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蘭兒乖,很快就能夠見到你娘親了!表姐保證!”
發誓一般的抬起手來,小家伙睡著自然看不到的保證,顧湘兒只覺自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稚,訕訕的放下手,笑著看向老管家,“我是蘭兒的表姐,對他上心也是應該,倒是管家你,這段時間在大牢之中還要護著蘭兒,辛苦你了!”
顧湘兒后退兩步,對著老管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我代顧家,謝過你。”
老管家見狀誠惶誠恐的說自己做這些都是應當的,顧湘兒卻知道,哪里有什麼應當不應當,不過是有些人心中良善,遂對人也良善罷了。
就如,顧府出了這樣的事,若能夠狠下心來置之不顧,又能如何?只是道義不允許,從小接的教育不允許,所以做不到不管不顧。
看著小家伙一切安好,顧湘兒叮囑了兩句,又將拿來的東西放在床邊,這才與銀離開,那牢頭在后鎖門,老管家小心將蘭兒放在床上,起對著顧湘兒跪了下去,“表小姐,若一切不可挽回,求您,護著小主子一條命!”
顧湘兒腳步一頓,只覺心頭腳下都沉沉的,不上氣來,更邁不腳步,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太子有個閃失,皇帝怒,顧府眾人生死,也不過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猶豫了片刻,本想說些安的話,甚至的說自己可以護住顧府的眾人,可是話到了邊,仍覺得虛假,最后只能沉沉的點了點頭,下微微的抖,輕聲道:“好,我答應你!”一諾重千金,既然答應了,拼盡一切也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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