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紛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顧湘兒卻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只是輕輕的拽著牧歌的擺，疲憊的撐著微微抖的子，牧歌看著這般模樣，心里疼的厲害。

一把抓只顧湘兒的手，“我先把你安頓好再說，不差這一分一秒的！”攙扶著顧湘兒往里走，一邊走一邊忍著淚意，“你這丫頭真是的，遇到這樣的事，還能這樣冷靜的把人帶來明照堂！”

牧歌總覺得，顧湘兒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尋常的大家閨秀，記憶中，歷史書上那些大家閨秀，一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繡繡花，寫寫詩詞，彈彈琴，跳跳舞，已然算是才一個了！可是顧湘兒卻打破了對大家閨秀的所有幻想。

有自己的想法，會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從來不顧那些流言蜚語，冷靜睿智，即便是男子都不一定有淡然從容，最主要的是……湘兒從未要求過像大家閨秀那般，湘兒縱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安排在明照堂做事，給了實現自己抱負的路。

來到明照堂里，顧湘兒撐著桌案坐下來，對著牧歌擺了擺手，“這里安全了，牧歌，你快去看看車夫如何了！我已經給他采取了急措施，應該能夠阻止毒素蔓延。”

當時邊并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在最短的時間之，還要防著那刺客有同伙，一擊不中再來一次，能夠做的，就是暫時將他的手臂綁起來，阻止在全循環流，以此來控制毒發。

牧歌點點頭，深深地看了顧湘兒一眼，這才轉離去。

有牧歌，暫時能夠安心了！

坐在椅子上，顧湘兒垂下的手的著自己的，下心中的不安慌，仔細回想著到底是誰會對自己下殺手，自己的存在，到底阻擋了誰的路？

這邊事鬧得大，明照堂也匆匆關了門，偌大的大堂之中沒了患者和大夫，只剩下一人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銀匆匆跑來，發凌衫亦凌不堪，腳下的慌打破了顧湘兒的思緒，緩緩抬眸，就迎上那雙慌不已的眼眸，素日里平靜的像是幽泉一般的眸子，此刻卻波濤洶涌的厲害，太多太多緒被在眼底，在看到衫上綻開的跡時，一腦的涌了上來。

“阿銀……”顧湘兒還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見銀單膝跪在了地上，“屬下未曾護好小姐，請小姐責罰！”他的聲音著一抖，顧湘兒看著那直的脊背，心中一陣嘆。

阿銀應該是被自己嚇壞了吧！那樣冷漠從不緒外的一個人，此刻的慌與驚恐，卻都不下去。

不想嚇到他，顧湘兒撐著子站起來，張開雙臂，“阿銀，我沒事！這，也不是我的！此番，是我執意要你去送毯子，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的！”若真的要怪，也要怪低估了那些人的膽量，也該怪那些想要對下手的人。

阿銀何錯之有？

“屬下未曾護好小姐，屬下該死！”他倔強的說著，一雙眸子直直的著顧湘兒，倔強中帶著一釋然，在出了大牢看到刑部門口的那一灘跡的時候，他曾有那麼一刻，忘記了呼吸，只覺天空昏暗，竟是沒了毫的亮。

平日里自詡穩重，自詡不會被任何緒波的他，連腳步都有些踉蹌，要不是刑部門口值守的侍衛說顧湘兒沒事，說還給他留了話，他竟不知，這天地之大，他還要去何，還能去何？

從有記憶以來，他活著的目的，便是保護將軍的嫡，他們所有玄甲銀衛的人，都被教導著，拼去自己的命，也要保護好小姐！若不在了，他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害怕的覺，第一次，知道心痛到無法呼吸是什麼覺。

一路匆匆而來，他幾次連跟著自己十幾年的佩劍都要拿不穩。

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銀，顧湘兒嘆口氣，彎腰扯著他的袖，“手疼……”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與糯，銀一愣，頓時站起來，慌的想去看顧湘兒的手，剛出手去，又停住了，不敢再來。

顧湘兒笑笑，將雙手攤開，那白的手心上遍布著劃痕，皮開綻，將原本如玉的手掌劃的道道痕。

銀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道:“屬下去找藥！”

顧湘兒見著他慌的去翻箱倒柜的找藥，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啊！在這個世上，有了越來越多的牽絆，亦有了那麼多在意的人！不關乎的份，只因為這個人！

心中的暖意驅散了上的寒涼，顧湘兒瞧著有些笨拙的銀，抬手指了指右邊的第三個柜子的第二排，“治療外傷的止藥在第三個柜子的第二排左數，第六個格子里，止疼藥在第五排的第一個格子里。”

這里是明照堂，每一種藥材放在哪里，再清楚不過了！看著銀拿著藥手忙腳又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的模樣，顧湘兒忍俊不的笑了笑，“平日里怎麼不見阿銀這般小心仔細？之前見你給自己上藥，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記得之前阿銀傷時，他給自己上藥，那麼深的傷口，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聽到顧湘兒的詢問，銀手下的作微微一頓，很快便又恢復了小心翼翼，“小姐不同！”怎麼能和他一樣呢！他自小，便是與刀劍一道長大的，從小，便習慣了傷，那些傷，于他而言，再悉不過。

不似，那樣細的一雙手上鮮淋漓的，該有多麼疼啊！

“哪里有什麼不同？”看著銀給自己包扎傷口，顧湘兒反倒放松下來，靠在椅子上，輕聲道:“我與阿銀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之軀，一樣的會哭會笑，一樣的傷了知道疼，哪里有什麼不同？”

從來都不贊同銀將自己視做別人的附屬品，從來都不贊，他將自己活了的一件武，好像活著，他才有存在的意義一樣。

停下手中的作，銀抬眸看向顧湘兒，“小姐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