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輕的撒在上,細碎的芒跳躍著,纖長的手指捻起茶杯,顧湘兒垂眸低頭淺淺飲了一口,這是上清玦極為喜歡的銀針,亦是極為喜歡的茶。
茶湯清幽,幾片葉若銀針一般懸于茶湯之中,映著天空中高懸的日頭,別有一番滋味,茶水飲于口中,淡淡的清苦,回味帶了些許的甘甜,更多的,則是那歷久不散的茶葉的清香。
顧湘兒瞇了瞇眼睛,抬眸時臉上帶上幾分笑容,“哦?若非史夫人此言,我倒是不知,原來今日我得的賞賜,還要謝三皇子仗義執言,想來等我夫君歸來,我們也該前往拜訪拜訪三皇子,好當面道謝。”
的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悲,史夫人見狀勾了勾,只道:“后院中的婦道人家,這些也不過是聽我家夫君所言。”
言罷,又抬眸看了顧湘兒一眼,眼中方才出幾分擔憂來,“這段時日聽聞顧家的變故,上夫人且節哀,我一直擔心著,如今見你安好,也算是放心了。”
說此話時,眼中的擔憂毫不藏,顧湘兒迎上那雙眸子,只見彎彎的眉眼之中,憂慮似是水波一般漾開來,垂下眼眸,勾一笑,“多謝夫人記掛著,逝者已矣,如今真相如何還未調查清楚,若家妹確實糊涂,也該當如此。”
談及顧清容時,顧湘兒眼神不覺暗了幾分,顧清容到底是該死還是被冤枉慘死,再清楚不過,只是如今的將軍府,不能表態,在事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有任何維護顧清容的言論,不然……將來若顧清容之事不能推翻,將軍府便又要擔上一個罪責了!
“唉……”史夫人嘆口氣,想要說什麼,又一副言又止的模樣,顧湘兒靜靜地坐著,等著的下文,許久,才見又遲疑道:“說起來,顧老將軍剛正不阿,一心為陛下,平素里極與朝中其他員之間走,若多……怕也不至于那些人都躲著。”
頭頂的銀杏樹隨風而,搖曳的枝葉斑駁了,細細碎碎的灑落下來,顧湘兒將面前的糕點往前推了推,“史夫人說的是!您嘗一嘗這云片糕,我最喜歡了,雪白無暇,雖一片一片,卻不會黏連在一,拿起一片,不至于連帶著其他的一起連著拿起,當真是極為好的!”
“這人生在世,多牽扯便也多牽掛,多朋友便也多是非,我年紀小,實在不知這其中取舍該如何,此番被牽連,不知若換做史夫人,會如何選擇?”顧湘兒挑眉,角淺淺的笑容映襯著那張無害的小臉。
眼眸中,盡是不解。
史夫人正要拿那云片糕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顧湘兒時,只能過那雙純凈的眼眸看到那眼中的不解與茫然,可是……那話語之中……
史夫人看了顧湘兒片刻,總覺得這話中有話。
“夫人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顧湘兒笑笑,輕輕出聲,這才喚回了史夫人的思緒,蹙了蹙眉,看著手下的云片糕,心中似是被重重的敲擊了一下,頓時沒了嘗一嘗的心思。
匆匆起,福與顧湘兒告辭,“想來夫君與顧小將軍已經說完了,恐他等著,我先告辭了!這云片糕味道極好,多謝上夫人贈我!”
顧湘兒攏了袖起,亦福回禮,“既如此,便不送了,史夫人慢些走!”史夫人點了點頭,轉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看著那背影漸行漸遠,顧湘兒才低了低頭,看著茶杯中搖曳的茶葉,再看看那未曾過一塊的云片糕,勾笑了。
后腳步聲細微,沒有回頭,只著遠,輕聲道:“阿銀,你說這三皇子是不是很厲害?居然把手都到了史大夫的頭上來了,還能夠讓這兩位親自跑一趟。”顧湘兒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后,銀看著的背影,“小姐何必要提點?”他一向冷淡,所以不懂便問了。
顧湘兒回看向他,男子一玄袍站在的面前,仿若這夏景繁華,與他皆無關系,他就那樣站在那里,冷冷淡淡,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不自覺走到銀面前,顧湘兒抬手彈了彈他的額頭,“阿銀年紀小小的,總是這樣冷著臉,會沒朋友的!”踮著腳尖彈了彈他的額頭,才發現這家伙居然比自己高了一個頭。
額頭上傳來的覺不疼,銀皺了皺眉,手上自己的額頭,一雙眼睛茫然的看著顧湘兒,“為何?”
“啊?”顧湘兒被他弄蒙了,什麼為何?
見不解,他耐著子解釋道:“為何要朋友?”這麼多年,他從沒有朋友,日子一樣過來了,何必要朋友?麻煩的很!
想至此,不及顧湘兒說話,他便又補充道:“你也不喜歡那些虛偽的人!”顧湘兒被他噎的難,只覺得這孩子平日里話,堵起人來,卻極為準,一下子就能讓你說不出話來。
深吸一口氣,顧湘兒拉著銀坐下來,“喝茶,吃點心!我慢慢給你解釋!”早早就準備了三杯茶,有一杯一直未曾過。
銀低頭看了看茶杯,修長白皙的手指捻起白玉一般的細瓷茶杯,作利落,極為好看,顧湘兒看的愣了愣,方才笑著道:“阿銀這樣,倒不像你了!”不像是一個被培養出來的殺人利,更像是那戶大戶人家里養出來的貴公子。
銀不解,顧湘兒也未多言,只轉移話題道:“這朋友雖然麻煩,可人生在世,總不能只一人,那樣豈非是很孤單?阿銀將來還有很長的路,阿銀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以玄甲銀衛的份,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份!”
想著日后給阿銀上黃冊,讓阿銀也能像尋常人那般,過尋常人的日子。
口中的糕點化開來,帶著淡淡的香甜,銀垂下眼眸,“不會孤單。”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若突然去結朋友,過尋常人的生活,他反而會不知所措,這樣的日子,于他而言并不差,有想要守護的人,不必做那些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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