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混混沌沌,整個人亦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樣,起起伏伏,偶爾能夠聽到房間里的腳步聲,還有牧歌帶著哭音的低聲呢喃。
顧庭自皇宮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暗了,夕黃昏,泛著橙紅的打在窗欞上,過那薄薄的窗紙照耀進來,落在顧湘兒蒼白到沒有一的臉上,竟給添了幾分氣。
看一眼仍舊沉沉睡著的顧湘兒,顧庭詢問了牧歌,牧歌嘆口氣,給顧庭倒了一杯水,“顧大哥喝口水吧!”接過杯盞,見牧歌坐在自己的對面,看著顧湘兒,眉眼間盡是憂慮,“湘兒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著,中間幾次呢喃,也都是……也都是喚的上公子的名字。”
言罷,又見顧庭皺眉,怕他擔心,忙又道:“顧大哥你放心就是了,湘兒沒有生命危險,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顧庭聞言微微頷首,著有些酸疼的眉心,眉眼間盡是疲態,“清玦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京都,陛下詔我前往,就是為此事。”
牧歌點頭,等著顧庭接下來的話,“清玦是為了淮州之事才失蹤,皇帝念及此,不再追究湘兒的魯莽,還派人送了許多的賞賜來,如今朝野上下都知曉了此事,只怕這兩日會有許多不想干的人來求見,歌兒,我若不在府中,你記得一定要將那些人攔下。”
那些人想要趁機結顧家,卻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卻是在顧湘兒的心口上撒鹽,顧庭自然是不愿意顧湘兒這般模樣了還為那些人傷神。
牧歌聞言應了一聲,只說有在,那些七八糟的人一定見不著顧湘兒。
見大包大攬的模樣,顧庭眉眼間盡是和,這兩日一直都是牧歌在照顧顧湘兒,明照堂的生意也需要牧歌照料著,眉眼間的疲態那樣明顯,惹的顧庭心中疼惜不已。
“歌兒,這幾日辛苦你了!我今日沒事,這里我來守著,你去休息一下!”顧庭本想讓牧歌休息休息,可卻放心不下顧湘兒,說人還沒有醒,萬一有
個變故,在這里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至于耽擱了。
牧歌說的有道理,顧庭便也就不再堅持,只陪在牧歌邊,一些他能夠做的事,不等牧歌開口他便已經心領神會的做好了。
翌日一大早,顧庭便去了皇宮,下了早朝也未曾回來,牧歌坐在凳子上,一手撐著臉頰靠在床邊,不住地打瞌睡。
清晨的過敞開的窗戶照進來,細碎的芒跳躍在臉上,驅散了黑暗,顧湘兒緩緩睜開眼睛,迎著明的朝,讓一時有些不適應,閉了閉眼睛待到適應了那明亮的,這才又睜開眼睛。
窗外的合歡樹上,鳥兒嘰嘰喳喳的著,側了側子,就看到了正趴在床沿邊打瞌睡的牧歌,想著應該是在這里照顧了自己一夜,顧湘兒便不忍喊醒,只小心翼翼的趴起來,給蓋了被子。
大上的傷很疼,可比之心中的痛,卻遠遠不及。
想過淮州那些員會對上清玦手,甚至上清玦自己只怕也想到了,求了皇帝派兵淮州,算來算去,把一切都算清了,卻獨獨沒有算到,那些人會那麼快手,快到……皇帝派的軍隊還未到達淮州。
造化弄人這句話,倒是真的領教了!
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剛一落地,只覺雙又疼又無力,若不是撐著床邊,只怕早就摔倒了。
回眸看一眼牧歌,見沒有被自己吵醒,顧湘兒才暗暗松了一口氣,不能任由自己沉淪,不能因為一時的急火攻心,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放任自己沉浸在悲傷之中。
清玦答應過,會回來,信他,只要沒有見到的尸,便不信那樣一個聰明絕頂之人,會死在淮州那些下三濫的手中。
只要一日不見他,便不相信他丟下了自己!
顧湘兒走至門口推開房門,扶著門框踏出房間,外面風和日麗,晨曦的芒打在盈著珠的葉片上,反著七彩的芒。
手擋了擋,待到適應了
那亮,才回關上房門,牧歌照顧自己想來是累了,即便弄出了細微的聲音,也沒有醒來。
關上房門,這才抬眸看向遠方,聲音清冷帶著幾分沙啞,“銀,出來吧!”
暗,玄男子緩步走出來,垂著眼眸一臉恭敬模樣,只是眼底卻閃過一落寞,喚他銀,不是親昵的阿銀。
“調查清楚淮州那些員的底細,越詳細越好!”那些人既然敢對上清玦手,就該想到后果是什麼,即便是上清玦真的死在了那些人的手里,也不會讓自己頹廢下去,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包括……幕后黑手,縱這一切的太子!
銀垂眸應聲,卻并未退下,只是站在離顧湘兒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抑著幾分復雜的緒,顧湘兒疑的看向他,“怎麼了?”
“小姐不回房休息嗎?”他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明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說這些話,卻還是忍不住擔心。
畢竟,看到信的時候,眼底的痛那樣的深,角滴落的鮮那樣的刺目,好似……好似這個人會在自己眼前消散一般。
那是他第一次覺到恐懼,甚至開始想,若是就這樣一睡不起,那麼為暗衛的他又該如何?總說等一切都結束了便放他自由,可那一刻,他卻一點都不想要自由,只想能夠好好的,只想喚他一聲阿銀。
迎上還未被他藏起來的憂慮,顧湘兒扯了扯角,緩步走到銀面前,抬頭瞧著他,“阿銀是在擔心我嗎?”
銀愣了愣,見笑著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屬下擔心小姐,是應該的!”
顧湘兒聞言噗嗤一笑,歪著腦袋捉狹看著他,“阿銀總是這麼不坦誠!關心便是關心,為何要帶上屬下關心小姐?平白讓我的打了折!”
言罷,越過銀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完,我還沒有把那些敢對清玦手的人送大牢,怎麼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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