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算了吧!”那男子是拉住雲羅,氣不斷地說道,雲羅也是氣息紊,卻仍舊固執地著那個人。
“這是陛下的命令呀!咱們怎麼能違抗!”
雲羅恨恨地甩開那人,怒斥道:“謝靖!你還是不是男人!連自己的人就要嫁給別人了,你也不阻止!”
謝靖近似哀求道:“陛下都把你許配給他了,你這樣反抗又有什麼用?”
雲羅氣而不語,生生下這口氣,方道:“你不肯去說,我就自己去說,我早已和你有了夫妻之實,肖天燁再能忍,也不能忍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吧!”
“你瘋了啊!”謝靖見雲羅有些口沒遮攔,也有些發急了,而看到雲羅眼中的期待後,他又有些懦弱地別過頭去道,“他手裡頭有五十萬軍隊,咱們南詔一直想要攻打大曆,他實在是有用的很!你……這也是爲了南詔!”
“你……你說什麼?!”雲羅頓打擊地瞧著謝靖,咬住自己的紅脣,“你竟然跟那些人說一樣的話!”
謝靖強忍不語,雲羅再細細地瞧著他半天,忽大笑道:“好!好!好!謝靖,算我雲羅眼瞎看錯人了!”那笑中的淒涼在半夜昏暗之中更顯悲愴,雲羅眼角淚如雨下,毅然道,“你們一個個都要犧牲我,卻不問我願不願意!哪兒有這麼容易的事,我這就去告訴肖天燁,我不願意嫁給他!”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冷喝,“住口!”
兩人猛地擡起頭來,卻見到大皇子尤正南從石子路上走過來,他冷聲道:“雲羅,你不可以再胡鬧,這是爲了南詔!”
雲羅一聽,更是痛哭失聲:“皇兄,爲什麼?爲什麼要我做出犧牲?我自小跟謝靖定親,一直就在盼著快快長大,好嫁給他。謝靖,你不也是這樣的嗎?爲什麼來了一個肖天燁,我們就要分開?難道非得用這種方法才能用他嗎?”
尤正南長長地嘆了口氣:“雲羅,你是知道父皇的抱負的,他定要拿下大曆江山,讓我南詔國富民強。如果沒有肖天燁,我們要完這個願是何等艱難,你也是知道的。便是邊境我們就屢攻不下,更別說大曆朝的萬里河山了。現在肖天燁有了廣大的封地,又有五十萬大軍,你說,咱們想要與他結盟,最好的法子除了聯姻還有什麼?”
“那我呢!”雲羅尖銳地道。“南詔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和謝靖的婚約,現在大家都忘了嗎?全都要裝作不知道?”
謝靖卻沉默著。
尤正南道:“雲羅,你該懂事了。”
雲羅絕地哭道:“我不要!”
尤正南低聲道:“你聽我說雲羅,我們也不是要你真的和他過一輩子,只等父皇控制了那五十萬的軍隊,就可以殺了他……”
待到他們三人走遠,肖天燁和凌霄二人才從假山後走出,凌霄著肖天燁平靜的表,不擔憂道:“世子,這婚事只怕……”
“無妨。”肖天燁倒是不痛不的模樣,若是換尋常人,看到未過門的妻子與別的男子這般糾纏不清,只怕當場便要跳出來了,他卻如同事不關己一般,其實他晚膳之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果然雲羅另有心上人!
“可是南詔的謀,咱們還是應該早做防範。”
肖天燁的眼瞼輕輕的一跳,眼底抑著靜靜的譏諷,卻不浮上來。他們別有目的,焉知他就是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南詔自古以來便自一,資充足又盛產鐵礦,地理位置又非常重要,肖天燁冷冷一笑,這場戲,究竟誰是刀俎誰是魚,還兩說著呢!
隔日,肖天燁便以回去快些準備婚禮好迎娶雲羅爲由,提前起程回去了,尤劍南雖還想挽留肖天燁多住幾日,只是又怕雲羅生出禍端來,再則早些完婚他也好了卻心頭之事,也就商定了婚期,送走了肖天燁。
婚期定的很急,就在十日後。明郡王送來的聘禮足足有一百二十臺,簡直是炫花了衆人的眼睛。之後,歐暖要回到長公主府待嫁。因爲將以永安郡主的份,嫁給明郡王爲正妃。
公主府,翠竹簾長長的垂下,竹簾上垂下的絡是五的花樣,霓灩灩中,唯見條條隙過昏昏日影,更顯庭院深深。
大公主親自捧著朱漆泥金雕花的盤子緩步走進閨房中,盤子裡擺放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正紅禮服,上面是宮中的織造局繡出的繁雜富麗的圖案,絢麗的讓人不能轉開目。林元馨也在一旁作陪,歐暖從的眼中看到了一欣羨,作爲正妻,可以著正紅禮服,陪在丈夫的邊,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撼的地位,是表姐求而不得的東西,心中,不免微微黯然。
大公主笑道:“瞧瞧,他急的跟什麼一樣,催著製造局把東西趕製出來,生怕你這個新娘子跑了。”
歐暖心裡一跳,臉上莫名就紅了紅,“母親,不要拿兒取笑了。”
大公主微微笑道:“不是我拿你取笑,實在是重華這個孩子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從來不肯向人多一句的,他的眼界高,子又冷清,我還真怕他找不到媳婦兒。現在倒好,他不是我的侄子,又做了我的婿,這才真的是親上加親了,要是燕王妃還在世,不知道該多麼高興呢。”
歐暖淡淡道:“母親高興就好。”
大公主聞言,不覺皺眉:“重華是天下間子皆想要的男人,莫非你還不滿足?”
歐暖脣畔有一縷微微的笑意,“不,兒只是有些惶,不知郡王爲什麼會當衆請婚,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母親派人送的信。”
大公主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連我都到意外,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千里迢迢趕回來,也沒想到他能出現的這樣及時,更沒預料到他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向陛下請婚。”
歐暖一怔,隨即聽見林元馨道:“暖兒,明郡王這個人我雖然接不多,可是我卻覺得,他雖然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對你卻是全然真心實意的。”林元馨頓了頓,“原本我想要藉著魯王妃的提親將那件事擋了,可偏偏魯王妃臨陣退,差點害得你要和我一樣落到進退兩難的境地,若非明郡王的解圍,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他甘心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只是爲了你的安危,若是世上有人待我若此,也不枉活這一遭了。”
歐暖擡眸,靜靜著林元馨。
林元馨只是平淡地陳述。那一夜曾有過的驚心魄,說而不得的痛苦,都在的微笑中被得地掩藏起來,“暖兒,他爲你若此,你還求什麼呢?”
歐暖的神思在那一瞬間恍惚起來,忽然想,什麼榮華富貴都不要了,只要一個“一心人”,天長地久地寵著,向遠,不自覺地念了一遍:“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大公主怔住,張口言,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攬住了歐暖。良久,微微笑道:“暖兒,你先是他的王妃,然後纔是他的妻子,你要記住。”
歐暖心頭一震,不由得輕輕點了點頭。
林元馨微微地側過頭,斜戴的髮釵上垂落纖長的墜子,微微地晃。眼中的笑迷離而淡然,看住眼前的景,一句話也沒有。
歐暖忽然轉首看了林元馨一眼,正好也向注目。兩下里一相撞,彷彿被什麼刺痛了,們很有默契地避開了彼此的注視,心裡的哀傷都是一樣的,嫁皇家的命運,誰能逃得掉呢?
就在這時候,陶姑姑微笑著進來:“公主,剛纔燕王府派人送來了新鮮的櫻桃。”
“送櫻桃來了?”大公主眼底閃過困,“這時節,櫻桃還沒有吧!”
陶姑姑笑道:“說是陛下賞下來的,明郡王特意送來讓您嚐嚐鮮。”
大公主點了點頭,陶姑姑揮揮手,便有丫頭捧著一盤紅瑪瑙似的櫻桃送來,十分漂亮,然而櫻桃中卻夾著一個小小的金蘋果,在櫻桃裡頭分外顯眼。
大公主著歐暖笑:“他往我這裡送東西,可是很常見的,只是送新鮮的水果,還真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歐暖的眼睛落在那顆蘋果上,不由笑了笑。他這是在告訴他,歐爵一切平安。
不知爲何,的心底深突然就多了一暖意。
與更多無聲無息湮沒在滾滾塵埃中的子相比,是幸運的。如今嫁燕王府,幸,抑或是不幸,又有誰能說得清楚。生活還將繼續下去,在這瞬間風起雲涌變幻莫測的時候,沒人知道明天會怎樣。然而在大殿上,他握住的手,執著有力,說出的話字字鏗鏘,也許,應該給這場婚姻更多一點的信心。
微笑著,對大公主道:“母親,多爲我說一些燕王府的事吧。”
大公主點頭,眼中含了一惋惜道:“燕王妃,也就是重華的生母,早早就過世了,所以你嫁過去,其實是沒有正經婆婆的。但是燕王府還有一位側妃董氏,原先是燕王兄邊的一名侍妾,因爲燕王妃一直心鬱結,董氏出杏林,略通醫,又一向對燕王妃禮敬有加,燕王不放心別人照顧,就讓侍奉左右。董氏日夜照顧燕王妃,讓平安生下世子,自己未足月的孩子反而胎死腹中。後來燕王妃生病的時候,董氏也幫著太醫一同看診,甚至還曾割下自己的來作藥引子,這件事傳到宮裡去,先帝爺十分,說對燕王妃可真的算是鞠躬盡瘁,也正是因爲如此,親自下旨冊封爲董側妃。再加上燕王世子又從出生開始就纏綿病榻,一直都是這位董氏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照顧,不要說世子和明郡王要讓三分,就連燕王兄也對十分的敬重,你嫁過去以後,要將當正經婆婆對待,可別怠慢了。”
歐暖微笑著點點頭,道:“是。”
林元馨皺眉道:“公主,你剛纔說到燕王世子,爲何連我都從未見過他?”
大公主嘆了口氣,道:“那孩子從小就弱多病,太醫說是在孃胎裡頭了驚,唉。”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林元馨緩緩站起,笑道:“我也該回去了。”
林元馨走到庭院裡,歐暖一直著的背影,突然道:“母親,我去送送表姐。”
歐暖走得很快,一會兒就在樹蔭間追上了林元馨。
林元馨姿綽約,在樹梢間下的斑駁下款款走著,一個背影便讓人覺得婉轉風流,賞心悅目。歐暖住了,笑道:“表姐。”
林元馨回過頭來,看著歐暖出一驚訝的神。
歐暖笑道:“我還沒有向你說一聲謝謝。”
林元馨失笑:“我們之間,怎麼用得著這個字?”隨即,的目籠上一層霾,“若非爲了我,你也不會被他看上,平白無故惹來這麼多麻煩。”
歐暖著,誠懇地說:“表姐,如今陛下已經爲我賜了婚,這一切都是過去的事了,那不是你的錯,咱們都是不由己,何必總是放在心上?”
林元馨心裡一熱,又一酸,眼中忽然盈滿了淚水。輕輕地道:“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歐暖看著,一字一字地道:“表姐,昨日我去看老太君,叮囑我,不論什麼時候咱們姐妹都要相互扶持,只要記得這一點,就什麼坎兒都能度過了。”
林元馨的淚淌了下來,趕掉,輕聲道:“這我都知道……暖兒,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
歐暖一愣,卻聽到林元馨認真地道:“昨天晚上回去,他一切如常,偏偏第二天讓我發現,他書房裡頭那些心的花瓶全都換了新的,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但他這樣暴怒,可見他心裡頭一定是以爲早已勝券在握了,你和明郡王突然給了他迎頭一擊,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歐暖的眉頭輕輕皺起來,復又展開:“表姐,十天後就要舉行婚禮,他縱然想做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林元馨點點頭,笑道:“你說的也對,這一回可是陛下賜婚,他想要從中破壞,只怕還沒那麼容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防患於未然罷了。”話說到這裡,突然莞爾道,“我原本還擔心,你嫁給肖重華未必是好事,可是看到剛纔那盤櫻桃,我卻覺得他對你的心意實在是不會作假的了。暖兒,你一定會幸福的。”
歐暖再鎮定,卻也被這一句話說的臉頰緋紅,雙眼晶亮,脣角含笑,微微點了點頭。
林元馨笑了笑,輕聲道:“那我回去了,備嫁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歐暖知道盛兒一刻見不到母親都要哭鬧,便不再留,只微笑著說:“好。”
種田,亦可以成爲梟雄。即是梟雄,自應該活出一段捨我其誰的人生。且看一頭孤狼,如何在亦農亦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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