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妃娘娘護心切，本沒想到這層。

被秦偃月一提醒，當即打了個冷。

穆野口無遮攔習慣了，若是平常，無人計較。

現在卻是劍拔弩張的景，尤其是賤人這個稱呼，若是私底下辱罵兩句也就罷了，可穆野是守著太后和皇上皇后辱罵的。

秦偃月是皇家兒媳，穆野辱罵，等于辱罵了整個皇家。

這是大罪。

“看貞妃的樣子已經想明白了。”秦偃月道，“在太后娘娘和父皇跟前如此不知收斂，我只是打一掌，已是最輕的懲罰。”

“貞妃娘娘若是不服氣，可以打回來。但，貞妃是以什麼名義打呢？”用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支持穆野辱罵皇家？呵，北陸公主就是不一樣，真，真英雄。”

“你！”貞妃見搬出了北陸公主，臉難看至極。

就因為的份是北陸公主，就算有了一兒一，也無法得到皇上的寵信。

若是跟前些年一樣，北陸強盛，說話底氣足，斷然不把秦偃月放在眼里。

然，最近幾年北陸衰弱得厲害，是穩住兩國局勢的紐帶。

兩國之間相互猜疑已久，哪邊都不討好，一行一都要拘束。

秦偃月將話說到這份上，是擺明了讓認清自己的份。

貞妃一腔怒火無發泄，只能憋下去，憋得臉發綠。

東方璃的手指著袖口，暗暗擔心。

兩國之間的事，怎容得了秦偃月評判？

這一招，雖制住了貞妃，卻也惹得了父皇的猜忌，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下策。

“貞妃娘娘，你護心切，我也理解。但，護兒，不是一味的溺。而是教會自。”秦偃月明顯察覺到皇帝上散發出的可怕氣息，不敢繼續在北陸這個話題上做文章，話鋒一轉，轉移到子教育上。

“穆野子暴戾，起手來沒輕沒重，做下很多不可饒恕的事。若是有人善意引導，幫助擺這種糟糕的格，或許會出落一個人見人的大姑娘。”

“而你，卻放任濫殺無辜，讓沒了顧忌，讓以為那些做法是對的，進而變本加厲，犯下諸多過錯。”

“孩子是一張白紙，任何長的經歷都將為紙上的一筆。若是正確引導，白紙可以變絢爛多彩的畫卷，孩子的人生也會燦爛明。”

“若是錯誤引導，白紙上就會被涂，讓本該前途遠大的孩子為廢人，說到底，是你一步步讓在長歷程里涂滿了黑，將帶進了深淵。”

貞妃娘娘僵。

穆野變這樣都是因為的溺？

是將穆野拽進深淵？

不想承認，但，秦偃月的話卻像利劍一般，一下一下正中靶心，刺中了一直以來的心疤。

是太過驕縱，才將穆野養廢養殘了。

這些年，也覺到了，但，親手養廢自己最的兒這種事，不想承認。

被秦偃月無地解開傷疤后，說不上是怒火還是惱火，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心口，憋得要炸了，偏偏又炸不了。

東方璃本有些擔心秦偃月繼續在北陸王朝上做文章。

想提醒時，卻聽話鋒一轉，不著痕跡將矛頭引到了貞妃娘娘的教育方式上。

他聽著在真意切的長篇大論，心底涌起些許震驚。

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卻覺得相當有道理。

當年，母妃出事后，年紀小小的他心底滿是仇恨，人也逐漸墜到深淵中。

嗜，狠毒，欺凌弱小，還學會了欺騙和諂。

后來，母妃昭雪，用溫的雙手將他從泥沼中拉出來，教會他恩和坦誠相待，他才沒走上歪路。

秦偃月所說這些，了心底，不自覺，臉上也浮出溫神。

東方璃的表，悉數落到皇帝眼中。

皇帝看著他臉上的溫，恍然間，仿佛看見了云妃的影子。

想到那個溫如水的子，他的心也了不，眼底的漆黑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

仿佛，霎時間，黑云散盡，風煙俱凈。

大殿中的氣氛也輕松了不。

“父皇。”秦偃月察覺到皇帝上的可怕氣息消失，事還在可控狀態，不敢再過多糾纏，恭恭敬敬地行禮，“相信您已經了解了事的前因后果。”

“前因是穆野公主懲罰并且帶走了兒臣的丫鬟，丫鬟們生死未卜，兒臣焦急才跟穆野的人起了沖突。”

“造這樣的后果，并不是兒臣想要的。兒臣不想辯駁什麼，打人就是打人了，殺人就是殺人，兒臣都認。”

“但，兒臣打人是自保，殺人是正當防衛，并不是無緣無故手。”

“兒臣生剛烈，無法忍氣吞聲，但求公平理，無懼其他。懇請父皇秉公理，懇請父皇責罰。”

皇后娘娘自從被秦偃月懟過之后，生怕再被咬上，只在一旁聽著。

如今聽到的話，知道時機到了，進言道，“皇上，秦偃月的確該罰。臣妾不知與穆野公主的沖突，也不做評價。但，不僅打了人，殺了人，還差點殺了臣妾的侄蘇點晴。”

“晴兒與無冤無仇，臣妾實在想不到為何下此狠手。”皇后聲音哽咽，“晴兒無故被波及，實在可憐。”

“來人，將晴公主帶上來。”

幾個太監將陷昏迷的蘇點晴抬上來。

蘇點晴躺在一張簡易的床上。

比起穆野渾被抓爛，更凄慘一點。

傷口只是簡單理一下，雪白的裳滲出些許鮮。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遍布痕，能看到的皮沒有一塊好地方。

臉蒼白，也呈現出病態的青白，呼吸接近于無，看著目驚心。

眾人看清楚之后，紛紛倒吸了冷氣，“太，太慘了。”

“這是何等狠心，何等仇恨，將一個好好的姑娘折磨這樣。”一個妃嬪驚呼道。

“蘇姑娘還沒出嫁，這張臉毀了這樣，怕是下半輩子都毀掉了。”另一個妃嬪輕聲應和著。

“早先聽說七王爺跟蘇姑娘兩相悅。七王妃怕也是聽信了這種話才對蘇姑娘手吧？”

“這也未免太可怕了。”

看熱鬧的人七八舌地小聲議論，大殿里的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