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秦偃月搖著頭，“聽說是我小時候特別調皮，掉進了冰窟窿里，差點死了。”

東方璃眉頭一蹙，眼睛里卻溢滿了別樣的神采，“哪里的冰窟窿？什麼時候的事？”

“我小時候發了一次高燒，高燒之前的事不記得了。”秦偃月道。

“是這樣。”東方璃的聲音里有些失。

片刻后，又像是想通了什麼，苦笑著釋然。

秦偃月看著東方璃的模樣，手指了角。

很想將前段日子做過的那個，有關東方璃落水，將他拽上岸的奇怪夢境告訴他。

轉念一想，又覺得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畢竟，東方璃一心認定救他的人是蘇點晴。

沒證據的事，說出來也只能自取其辱。

“東方璃。”秦偃月將目轉移到暖爐上，聲音幽幽，“若是執意要嫁給你，不惜做側妃，甚至侍妾，你會娶嗎？”

東方璃沉默不語。

秦偃月等不到答案，自嘲一笑。

不用東方璃回答，也該知道答案。

以東方璃對蘇點晴的寶貝程度，為了那個人，把從正妃位置上拉下來都有可能。

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因的問題而冷場。

秦偃月沒有了繼續說話的心，將頭斜倚在馬車的靠背上，神冷然。

東方璃用眼角的余掃過的臉頰，出手。

細長的手指住的臉頰，用力扯了扯。

“你干什麼？”秦偃月被他拽的生疼。

“太瘦了。”東方璃放開的臉蛋，稍稍往下，在心口了，“平的。”

秦偃月愣了愣，隨即臉大紅，將他的手打開，“神經病。”

東方璃順勢將那只手抓過來，將的指尖放在里狠狠地咬了一下。

秦偃月吃疼，怒目呵斥，“你屬狗的？”

“屬蛇的。”東方璃一臉認真地回答。

“你該屬狐貍。”

“母妃一直稱呼我阿貍，就是狐貍的貍，說有個賤名好養活。”

“我所認識的阿貍是個可善良的紅小狐貍，才不是你這腹黑大蘿卜。”秦偃月掙了幾下，手依舊被他抓住。

東方璃像是報復一樣，又重重地咬了幾下的指尖。

“你有病嗎？”秦偃月有些急，“就這麼想咬我？”

“你愿意讓我娶？”東方璃問。

秦偃月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娶誰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跟我有什麼關系？”下心底的酸，冷笑道，“你們青梅竹馬，兩相悅，若是能親，必定能譜寫一曲人人羨慕的絕世歌。”

“你愿意讓我娶？”東方璃盯著的眼睛，態度極為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我愿意……”秦偃月咬了咬，“棒打鴛鴦，打得你們勞燕分飛，天各一方。”

“我愿意當那個惡毒的巫婆，給你們下最惡毒的詛咒，咒你們一輩子見不了面，你覺得如何？”

東方璃聽了的回答，傾城容里遍布春風般的笑意，“本王覺得很好。”

“……”秦偃月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無從讀懂這只狐貍的想法。

這個人，先前明明那麼在乎蘇點晴，恨不能為去死。

現在又表現得如此冷漠。

或許在皇家人眼里，只有利弊，沒有。

如此想著，心也冷了幾分。

“想什麼？”東方璃問。

秦偃月歪在靠背上不理睬。

東方璃見神不對，眼睛閃了閃，用極輕的聲音，“不是。”

秦偃月沒太聽清。

低下頭，瞧著東方璃一臉疲憊的樣子，也懶得再問，閉目養神。

馬車緩慢地行駛在大雪中，穿過莊嚴巍峨的宮殿之后，越來越偏僻。

路坑坑洼洼的，馬車搖晃地厲害。m.166xs.cc

“王爺，王妃。”車夫的聲音傳來，“前頭的路極為難走，您們坐好嘍。”

秦偃月探出看去。

前幾天的大雪未曾融化，又覆蓋了昨天了大雪，放眼去，只是一片蒼白的潔白。

路況被大雪遮蓋住，馬車行駛得艱難。

巷子也極窄，堪堪容納一輛中型馬車經過。

“就將馬車停在外頭吧。”東方璃道，“往前走幾步就到了。”

秦偃月系好大氅，跳下馬車。

路面不平，恰好踩到了坑洼，腳底打，打了個趔趄，向后仰去。

一只手將拽回來。

秦偃月驚魂甫定時，那只手用了極大的力道將往懷里拽。

鼻子撞到了堅的膛上，疼得眼淚直流。

“王妃這麼著急投懷送抱。”東方璃笑得像狐貍，“天化日之下，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秦偃月捂著變紅的鼻子，盯著雪中笑意盎然的東方璃，“你想扶就扶，非要捉弄我是什麼病？”

東方璃低下頭，拿了手絹給，“笨手笨腳。”

“你不好好養傷，跟著下來做什麼？我自己去就行了。”秦偃月甩開他，自顧自往前走。

“那傷，無礙。”

“你可是被打了三十大板，起碼三天不能下床。”

“皮傷，本王還能承得了。”東方璃往前走了兩步。

“你剛才，都是裝的？”秦偃月額角直跳，裝得奄奄一息，還要拉著當墊？

“在皇宮里還是要裝一裝的，不然父皇的面子往哪里擱？”東方璃道，“我也的確了傷，不能，但，不是不能走路。”

“這行宮里的人不認得你，放你一個人進去，他們怕是會把你當刺客抓起來。走吧。”

秦偃月看著東方璃的步履緩慢，走路姿勢奇怪，明顯是了傷的。

畢竟是三十板子。

就算是侍衛們放水，也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東方璃是迫不及待想見到老九吧。

追上去，攙扶住他，“病號就別逞強，你真當自己是鐵人？”

東方璃輕笑。

越往里，巷子越窄，路也越來越難走。

墻壁斑駁，覆蓋在殘雪下的斷壁殘垣更添幾分凄涼。

偌大的地方，一個人都見不到。

往前走了好久，才看到小門，小門上方掛著一個牌匾，從斑駁的牌匾上，依稀能看出清水宮三個字。

“就是這里了。”東方璃叩響了門。

久久，沒有人開。

就在秦偃月等得不耐煩想踹門的時候，破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一個滿酒氣的太監探出頭來。

“誰啊？來干什麼？”他醉眼朦朧地打量著他們，語氣不善，“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