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怔住了。

“要離開，是什麼意思？”張道，“您要去哪里？”

“好端端的，您為何話鋒一轉，突然說到這個？”

“別張。”柳殊音道。

“我跟你爺爺一樣，擅長做各種研究，這生芯片里承載的是我的記憶，算是我死不瞑目的見證。”

“我至死也放心不下四象工程，放心不下我們留下的爛攤子。”

“我之所以想方設法茍延殘，無非是懷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希，希有后來人能夠超越我們，能夠揭開真相。”

柳殊音笑了一聲，“所以，我不惜用了畢生所學，制作出這生芯片來。”

“如今，四象祭壇的爛攤子已被你收拾掉，四象工程也已塵埃落定，胎靈崩潰的原因我也已經知曉。”m.166xs.cc

“我……已沒有憾了。”

柳殊音說，“我憾已了，那枚生芯片也無法再錮不了我，我也算解了。”

秦偃月忙道，“既然生芯片錮不了你，為何要離開？你好生待在這里，看著云朗和皎皎長大，不也一樣可以天倫之樂嗎？”

柳殊音：“偃月，不一樣的。”

“別人理解不了，你難道不理解麼？我只是留在生芯片上的一抹記憶，只是個冰冷的智能程序，并不是真正的人。”

“而且，當初我也設置好了自刪除程序。”

“我很憾。”

柳殊音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

“我很憾沒能伴隨著你們長，我很憾我明白的這麼晚。”

“我苦苦追尋那麼久，到頭來全是一場空。甚至，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被錮在四象工程的桎梏里無法走出。”

柳殊音依依不舍，“要是能重來該多好。”

“如果能重來，我絕對不會再摻和到四象工程中來，那個反人類的工程，原本就不該存在的。”

“你也別太自責。”秦偃月說，“存在便是道理。”

“再說，正因為四象工程，才讓你跟爺爺相遇，才讓我跟東方璃相遇，才有了云朗和皎皎。”

“已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不是嗎？”

柳殊音聽了秦偃月的話，笑道：

“你這丫頭，比我可清醒多了。”

“偃月，你上次好像有很多問題要問我。你且問吧，這一次我定會知無不言。”

秦偃月想了想，“我的確有不問題要問，不過，我還希你能當面對玉兒說。”

柳殊音：“關于玉兒的世，我自然會說。”

“對了，上一次你是不是問過我，我是不是在這邊懷孕了？”柳殊音道。

“額……”秦偃月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柳殊音也算是長輩。

問長輩這種問題，怪怪的。

秦偃月想了想，“要不，還是把玉兒和姬無煙喊來？”

“他們一直很想知道一些消息，橫豎都要說一遍，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把該說的都說了。”

柳殊音想了想，“也行，不過你的……”

“我沒事。”秦偃月，“我躺了那麼多天，躺著反而累，坐起來反而更好一些。”

說著，坐起來。

因長時間躺著，加上之前還在坐月子，弱。

一起來頭暈腦脹的。

秦偃月不敢大幅度彈，只斜倚在一旁。

喊了宮。

讓宮去請姬無煙和玉兒。

姬無煙和玉兒來的很快。

尤其是玉兒。

玉兒清醒過來之后，秦偃月就昏迷了。

這也導致許久許久沒能見到秦偃月。

“姐姐！”玉兒紅著眼眶撲過來。

“你可算醒了！”

“玉兒。”秦偃月握住玉兒的手，“你可有大礙？”

玉兒搖頭，“我一切都好呢。”

“姐姐，你呢？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還好。”秦偃月，“我們就別寒暄了，今兒我把你們喊來，是有要事的。”

“你跟姬無煙不是一直想詢問一些事嗎？我有話要說，你們也一起聽一聽吧。”

玉兒眼睛眨了一下。

“？”玉兒看向黑蛋，“姐姐，你是貓嗎？”

秦偃月：……

“小丫頭，你怎麼說話呢？”柳殊音道，“我現在雖然是貓的樣子，這只是我的一個形態而已。”

“我的記憶就是偃月的，貨真價實的。”

玉兒將頭放在黑蛋頭上，“別著急，我信你，你聲音都變了，黑蛋不是這種聲音。”

姬無煙的臉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兩個尋了個位置坐下來，目悉數落到“黑蛋”上。

柳殊音被注視著。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

姬無煙是個冷子，本就不輕易開口。

玉兒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柳殊音同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尋找開頭切點的任務，落在了秦偃月上。

秦偃月輕輕咳嗽了一聲。

說道，“我有件事一直不解。”

面向黑蛋，“按理說黑蛋擁有您的記憶，它理應知道您的事，可它明顯不知道您懷孕這件事，所以，您當初到底懷孕沒懷孕？”

秦偃月這話一出。

玉兒明顯屏住呼吸，在等待柳殊音的回答。

姬無煙也有些張。

“我沒有懷孕。”柳殊音說，“黑蛋不知道也正常。”

“因為芯片中本沒有這種記憶。”

“沒有？”秦偃月納悶。

玉兒和姬無煙的臉也一變。

“對，沒有。”柳殊音說，“絕對沒有。”

秦偃月：“可是，那個名為南宮灝的，明確說過你當時是懷孕了……”

“我其實是得了一種怪病。”柳殊音說，“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我遭到無數次輻和環境更改，難以適應，得了怪病，怪病就是腹部越來越大。”

“那種病不痛不，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吃胖了。慢慢，狀況越來越明顯。”

“怪病有點像肝腹水，但不是肝腹水。那種怪病，甚至連我也束手無策。”

“我得了怪病之后，無藥可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開始安排后事。”

“四相寺下方你應該已經去過了，在那個地方，留存著很多資料，也是我曾經做研究的地方。”

“我當初也是在那里，耗盡一切做了生芯片，你應該已經看過那本日記了，知道生芯片的來龍去脈……”

“我想到哪里說到哪里，可能有點。”柳殊音說，“你們將就著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