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霜疑，「這是朝中之事，我摻和不大合適吧？」

「與上，青霜妹妹有郡主的封號，與下，自龍舟賽后，上京誰人不知國公府三小姐？有青霜妹妹坐鎮，百姓會更安心。」

「再者，這施粥是自願的，並非朝廷強迫。太子之所以差人監管，一是怕有沽名釣譽之徒，用腐爛米糧以次充好，讓災百姓雪上加霜。二來萬一有什麼突髮狀況，也好及時應變。」

「青霜妹妹不必著急做決定，可以先考慮考慮，明日我再來問你最後決定。」

生怕姚青霜會拒絕，丟下這句話，宋驚鴻轉疾步而去。

時一點點偏移，黑夜蜷著，抱著大地。

霜院中，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趟的姚青霜，再也按奈不住，「不行，我要去柳府。」

「青霜！」

一直守著的姚青雪一把拽住，「彭亮應該快回來了，咱們先看看……」

話還未說完，門外便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響起。

兩人互視一眼，同時向屋外衝去。

「彭亮！」

姚青霜驚一聲，紫嫣與姚青雪已快一步將幾跌倒的彭亮架住。

什麼都來不及問，姚青霜「刺啦——」一聲撕破彭亮的長袍，出著半支箭的肩頭。

那半個肩都了黑紫。

「箭上有毒。」姚青雪的聲音打著。

「幸虧小姐沒去。」

彭亮向姚青霜，有氣無力道，「柳府早就布下天羅地網，我都還沒找到水小姐住，便遇到了三次襲擊。」

」那些侍衛的配刀、箭矢上都淬了毒，柳青青想要小姐的命。小姐千萬不可再、再……」

話未說完，彭亮頭一歪，便昏了過去。

「快去找府醫！」

吩咐完小丫頭，姚青霜又幫著將彭亮扶了進來，尋了蘇白之前送的解毒丸，給彭亮服下。

「青霜，這柳府怕是闖不得。」

姚青雪一臉后怕，彭亮行事這般謹慎還都中了毒箭，若是姚青霜前去，結果怕會更糟。

姚青霜頷首，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一定有辦法救水琉璃的。

辦法，辦法……

眸子驟然一亮，「紫嫣，明日一早去找宋驚鴻，告訴他，我願意幫忙監管施粥。」

說罷，才看向姚青雪解釋道，「這是一個博取好名聲的機會，以我對柳青青的了解，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姚青雪恍然，「你是想藉機找的錯？可萬一尋不到錯呢？」

「尋不到，那就自己製造。」

姚青霜轉眸看向跟著小丫頭急急進來的府醫，「一會替彭將軍理過傷口之後，多找一些豆給我。」

豆不會要了人的命，卻足以拿下柳青青。

「然後，再準備一些甘草和葛以解豆之毒。」

只是想救水琉璃，不能真的害了那些難民。

「到時我們再準備一些粥，給那些服了豆的人。」

姚青霜心思輾轉著，完善的計劃，「等這次大災結束后，再補償這些人一些銀兩。長姐，你看如此可好？」

姚青雪頷首，「有始有終，很好，只是一定要注意豆的分量，千萬……」

「大小姐，三小姐！」

就在此時，孫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世子來了。」

深更半夜的，無憂來做什麼？

姚青霜心中疑，姚青雪卻已快步迎了出去。

「雪兒！」

門外的無憂也顧不得客套，開門見山道，「我是來辭行的。」

「太后與皇上擔心南邊會發生時疫，調撥了一批藥材，還有太醫院的一大半太醫，由我率領即刻前往平郡。」

「可你上還有傷，皇上怎麼就派你前去了？」

姚青雪有些擔憂。

「不礙事，這傷已好的差不多了。是我自己請命要去的，我父王不在，我得替他做他該做的事。」

夜，也因這濃濃的不舍變得更加粘稠。

沉重的城門在這黢黑的夜中打開又閉上，還未來得及息，又有腳步聲、馬蹄聲、喧嘩聲響起，卻是太子派人連夜開始在南城門搭建粥棚、醫棚。

當三日後，第一難民抵達上京之時，一切早就準備就緒。

迎接他們的除了訓練有素的大夫，便是香氣四溢的米粥。

這消息一傳開，更多的難民從四面八方湧上京。

「青霜郡主！」

胡杏兒著笑臉看向又在他們粥棚前停下的姚青霜。

「你放心，今日這煮粥用的米都是新米，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昨日，姚青霜發現們用發霉陳米煮粥，什麼話也沒說，當下讓人盛了兩碗米粥，分給與姜芷兒，舉著鞭子看們喝完。

到現在，姜芷兒拉肚子還拉的出不了門。

原本，今日就不想再來施粥了，可柳青青說大皇子妃要替大皇子府施粥，分乏，就沒有辦法再管柳府的粥棚。

所以，願意承擔姜府施粥用的米糧，只求在施粥時能幫忙照看一下柳府的粥棚。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會不願意？

也因此，今日這粥，煮的比往日都稠了許多。

「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

姚青霜跳下馬，仔細查看了木桶中的米粥，見確實沒有問題，才轉向一旁柳府的粥棚。

心跳如擂鼓！

豆就在袖袋中。

沉住氣，故作漫不經心的舀起一勺米粥，正將豆撒其中，忽然有尖聲響起。

「死人了！死人了！」

心中驟然一驚，抬眸看去，就見柳府與姜府粥棚前排隊領過粥的難民如下餃子般一個個撲通、撲通倒地。

而後整個人蜷著，抖著。

「太醫！來人，快去太醫！」

姚青霜一把將手中的豆塞會袖帶，沖向倒地的災民。

「姜夫人，差人快去找宋驚鴻宋大人！」

「紫嫣，快回去差人將甘草和葛送來！」

姚青霜再次揚聲。

這些人，雖不是中了豆之毒，但甘草與葛都有解毒的功效，多多多或許能起一點作用。

「你怎麼樣？」

「你哪裏不舒服？」

姚青霜在這些搐著的難民之間來回穿梭，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的問題

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整個人也仿若跌了數九寒天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