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皇上回答,三皇子已發現皇上邊還立著一人,心弦驟然繃,「皇后?你不是足福寧宮嗎?」
「太和宮大火,本宮如何能坐得住?哪怕是被皇上懲罰,本宮也是一定要來看一眼皇上的。」
皇后深款款的了眼皇上,轉眸看向三皇子,眸流轉之間,那款款的深已化為一片寒冰,「只是太子殿下這一輕甲意何為?」
呵!三皇子冷笑,竟然倒打一耙?
他為何一輕甲,沒人比更清楚了吧?
三皇子迎向皇后眸底的那抹寒冰,似笑非笑道,「皇后既已親眼看到父皇平安無事,為何還留在這裏?為何還不回福寧宮?」
「本宮該當如何,皇上都沒有……」
「父皇!」
三皇子驟然打斷皇后的話,凝眸看向皇上,上的輕甲嘩啦一響,單膝跪地。
「今夜,有人在錦江江畔行刺軍統領丁若,丁若重傷,隨後,軍在城中四搜捕刺客,闖幾位尚書大人的府邸,說他們私藏逃犯。另外,宮門口的侍衛、宮中巡邏當值的侍衛統統都被替換,父皇覺得這兩者之間可有什麼聯繫?」
皇上的神驟然凝重起來。
皇后心跳了一拍,三皇子已經察覺什麼了嗎?
努力穩定心緒,看向三皇子,「太子殿下既然覺得事蹊蹺,為何還不去查?」
「那是因為本宮擔心父皇的安危。」三皇子的眸死死鎖著皇后的手。
此時此刻,皇後來此,十有八九不是為了皇上的安危,怕是為了要他的命吧?
而他來此也是如此,只是如今皇后在,他若手,一擊不中,那今晚這謀逆叛的罪名怕要落在他上了?
不,不能。
三皇子將心中冒出的殺意下。
「有本宮在這裏,太子殿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皇后扶住皇上,回眸看向後坍塌了大半、冒著濃煙的宮殿,「皇上,就算火撲滅,這裏也不能住了,皇上今晚不如就歇在臣妾的福寧宮。」
見皇上眸中浮出猶豫之,皇后又道,「太醫不是代皇上了嗎?萬事不能憂心,這軍統領與宮中侍衛的事不如都給太子殿下去查吧?畢竟日後他是要獨當一面的。」
皇上頷首,「太子,三日的時間,可能查出一個結果?」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儘力。」
「擺駕福寧宮!」
目送皇上與皇后相攜離去,跟在三皇子邊的侍衛才狐疑道,「殿下,我們來不就是為了保護皇上嗎?怎麼能讓皇后將皇上帶走?」
「不如此,皇上怎麼會對皇后深惡痛絕?」三皇子角浮出一抹譏諷,「你們幾個,暗中跟上去,若是發現皇後有什麼異,殺無赦!」
「可若萬一皇後娘娘挾持了皇上……」侍衛有些惶惶不安。
「你都說了,是皇后挾持了皇上,所以即便有什麼萬一,那也不是你的錯,是皇后的錯,快去吧,不要讓本宮失!」
「卑職明白!」侍衛當下應聲而去。
幽遠的夜空,沒有星,也沒有月,但皇上與皇後腳下的路,卻被路兩旁各樣的宮燈映照的恍若白日。
「皇上!」
皇後偏眸看向旁這個白髮侵染了雙鬢的男子,「這些日子,臣妾總是能想到以前,想到當初皇上還是平王時的事,想到當初的雨腥風,想到皇上對臣妾說,皇上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娶了臣妾。」
皇上渾濁的眸看向遠方,燈的盡頭是無盡的黑暗,就仿若皇后所說的事,早已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此刻驟然被翻出,全都是陌生的面目全非。
他,曾經,說過這些話嗎?
或許說過吧,也或許沒有,他真的不記得了。
「好端端的,皇后說這些做什麼?」皇上不願再翻看那黑暗之下藏著的回憶。
「就是忽然間想到了,」皇后察覺了皇上的不悅,去沒有住口的打算,繼續道,「當時臣妾生下二皇子的時候,哦,那時候還不是皇子,只是王府的二公子,皇上說一定要他做世子,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臣妾與皇上的孩子。」
「皇后!」
皇上腳步頓住,凝眸看向皇后,「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皇上!」皇后沖皇上盈盈跪倒,輕輕叩首,之後抬頭定定看向他。
「在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答應臣妾讓君兒做世子,而皇上登基之後,也答應臣妾,讓君兒做太子。如今君兒還在,還是臣妾與皇上的孩子,臣妾只想問皇上一句,他,還能不能再做太子?皇上以前說的話,究竟還算不算數?」
皇上的臉一點點沉了下來,後退一步,定定看向執著的皇后。
「你今日不是來看朕的,而是為了與朕說這些話吧?」
「是!這些話原本臣妾都已經忘了,可最近不知怎麼就又冒了出來,翻騰著了一條繩索,勒著臣妾,讓臣妾不能安眠,不能呼吸。皇上,」皇后緩緩起,平視皇上,「我們的孩子,他,還能不能做太子?」
「他自己做了什麼事,皇后難道不知嗎?」皇上愈發不悅。
「可他不知,他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不知道我的犧牲,皇上,」皇后的聲音又了下來,帶上了幾分哀哀的祈求,「就算他有錯,再怎麼說,他也是皇上與臣妾的孩子啊。」
「太子也是朕的孩子!」皇上轉不再理會皇后,出口的聲音冷的如這驟然驚起的寒風。
路旁的宮燈被這狂風吹得左搖右擺起來,明亮的線隨之變得搖曳朦朧。
「可他,不是臣妾與皇上的孩子!」
皇後上前一步,猛然一把摟住皇上的腰,將臉頰在他的后心上,「皇上,就當臣妾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讓我們的孩子做太子?」
有淚,從皇后的眼眶溢出,順著臉頰滾落,燙的的心一一的痛。
皇上,臣妾真的不願與你反目,不願對你下殺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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