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守在皇上榻邊的呂公公倏的起，盯著立在門口的黑影，正與喊人，就聽一個悉的、清冷的聲音道。

「本王！」

「……王？」呂公公試探著喚了一聲。

「是！」楓應著，已緩步從門外走了進來，蘇白默默翻了個白眼住自己的不適，跟在楓後也走了進來。

「王？」

皇上也被驚醒，扶著呂公公坐起，看向一黑夜行，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楓，心，砰砰砰狂跳起來。

他並不知道楓已經回了上京。

而且，此刻，宮門已經下鑰，楓並沒有請求覲見，他也沒有傳召與他，可他卻瞞過了滿宮的侍衛、侍、婢，悄無聲息的到了他眼前，這，怎麼能讓他不怕？

「你……你要做什麼？」皇上將自己的不安按下，強撐著道，「朕要睡了，若是無事，改日再來吧。」

「明晚？還是後晚？」楓勾輕笑，屋線好似驟然一亮，「皇上是在害怕本王嗎？」

「朕怎麼會怕你？」皇上心虛。

「不怕就好。」楓不理會皇上，自顧自拖了一個小杌子在榻前坐下，「本王會武功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不然又怎麼可能躲得過皇上一次又一次派來的殺手？」

皇上的臉一下難看起來，「你……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皇上當然不明白，因為你不會武功。但若皇上問一問初一，應該就明白了。習武之人，就算能瞞得了自己的長相，聲音，但他只要出手，他的武功路數便會他的底細，即便那些侍衛扮得再像殺手，但本王依舊一眼能看出他們是侍衛出。」

楓偏眸看向皇上側的玉如意，「那個還是母后給皇上的如意嗎？」

他口中問著，手臂向前出，虛空一抓，那玉如意仿若被一無形的繩子牽引，倏的就從榻上，過皇上的襟飛起，穩穩落楓手中。

「還真是母後送給皇上的那一把。」楓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玉如意，隨手一拋，那明明很有分量的玉如意卻仿若輕飄飄的樹葉一般緩緩又落到了皇上側。

皇上已然面無，楓的用意，他懂。

這哪是要看玉如意，是要告訴他，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皇上後背一陣陣發涼，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王好記。」

不知怎的，他驟然想起了太后臨終時的話，「皇上，其實我知道，我袒護椒圖的時候，你是恨我，怨我的，可實際上我維護的是你啊！」

原來，太后說的對，這些年，維護的是他。

若非有太后對楓的袒護、安，楓怕是早就反擊了吧？那他哪還有命活到今日？

再想想，他對楓的步步相，皇上更是冷汗淋漓，他怕一直是走在懸崖邊上不自知吧？

只是這麼危險的人，他怎麼敢……

「手足相殘的事，皇上做的出，我楓做不出！」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所以，皇上不必擔心，若本王想要殺你，早就手了。只是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安王的事也讓本王想明白了，有些事，其實不必手足相殘，是吧？皇上！」

皇上泛白的臉又轉黑，楓這是在警告他，他不殺他，但卻可以將他，如當初他安王一般。這赤的挑釁與威脅，如一記重重的耳甩向他，可他竟不敢反駁半句。

在絕對的勢力面前，一切計謀全都是假的。

「王所言甚是。」皇上咬了牙關道。

「唉！」楓幽幽嘆了口氣，起看向呂公公，「我家王妃有孕，我想去國庫挑兩樣補品，還請呂公公帶路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不是要去開國庫，而是去膳房拿盤點心，而且竟然都不請示皇上。

只是楓有這膽子，呂公公可沒有，訕笑著轉眸看向皇上。

人為刀俎，我為魚，皇上心中雖惱火異常，卻也不甘說半個不字。

他強撐起笑意道，「是朕疏忽了，呂公公還不快帶王去，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拿！」

「多謝皇上！」

楓沖皇上拱手，「那本王就不客氣了。蘇白，走！」

「王爺，蘇公子，請！」呂公公再不敢遲疑，沖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急急而去。

聽著腳步聲遠去，皇上才大聲咆哮，「來人，來人啊！」

「皇上！」

太和宮守夜的侍與巡邏的侍衛急匆匆衝進來，跪下，「皇上有何吩咐？」

「你們……」皇上氣呼呼從榻上跳下，赤著腳，衝到跪在地上的侍、侍衛面前，「朕問你們，剛剛有人來過，你們可知道？」

侍衛與侍一臉驚愕的面面相覷，繼而以額地，「皇上恕罪！微臣不知！」

「奴才不知！」

「不知？不知？」皇上抬腳便向侍與侍衛踹去，一腳沒踹倒侍衛，卻將自己帶的形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皇上！」侍衛愈發驚慌，想要上前去扶，卻又不敢。

「滾！統統給朕滾！」皇上捶著綉著蝙蝠的地毯咆哮。

初一都說了他不是楓的對手，這些人又怎麼可能發現他？

只是，以後他該拿楓怎麼辦？

想了許久，皇上也沒有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呂公公卻去而復返，匆忙上前將地上的皇上扶起，「地上涼，皇上快起來。」

「他拿了什麼？」皇上看向呂公公道。

「老奴不知。」呂公公神訕訕道，「國庫打開之後，王爺便讓老奴留在了外面，他與蘇公子兩人進去的。不過皇上放心，老奴已經差人去清點國庫了，想來很快就能知道王拿走了什麼。另外……」

「有話快說！」皇上不滿的看向吞吞吐吐的呂公公。

「是！」呂公公為皇上將被子扯的蓋上，「皇上剛睡下的時候，太子殿下來了，他說白琉璃曾經告訴他，鈴蘭夫人是母親，而且據國公府的人說，鈴蘭夫人好像就要恢復記憶了。」

皇上一怔，眸子倏的瞪大，「你的意思是說，鈴蘭夫人真是水容的那個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