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楓角勾起，俊俏的臉龐仿若明珠生暈，「你也知道的，打仗非常耗銀子，若是沒有那筆銀子，我又怎麼能毫無條件的支持拓跋秀，助他為新的南蠻王！」

「你……」皇上鐵青的臉漲紫，「你背著朕竟敢……」

「也不算是背著皇兄吧，」楓打斷皇上憤怒的話語，「皇兄不都讓初一說了，我與國公大人意叛國，這麼大的罪名都扣了下來，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太對不起皇兄的這份好意了？」

「皇兄彆氣！」楓起走至皇上邊，傾為他拍了拍後背。

「滾！」

皇上惡狠狠推開楓的手臂。

「皇兄啊，」楓不以為意，又道，「此次在南蠻，拓跋秀給我看了一些咱們上璃與南蠻往來的國書，大都是皇兄寫給前南蠻王的。」

「上面怎麼說來著，務必誅殺姚震海？若姚震海死，願將南平以南之地送給南蠻做酬勞。兩相比較，究竟誰在叛國？」

皇上豬肝般的臉又慘白起來，哆嗦著，卻不能再辯白一個字。

「皇兄，你可知這些年前前後後你一共派了多殺手來殺我？你怕不知道吧？」楓輕嘆了口氣，「也是，這些事，你吩咐下去便只等著結果，哪會過問？我來告訴你，算上初一，一共派了一百九十三人。」

「這還不算下毒，構陷。就連我遠遠避出上京，都躲不開這些殺手。」楓角的笑容漸漸苦起來，仿若秋風裏夾雜的寒霜，「如今皇兄知道我會武功，便應該也能想到，我有多機會可以殺你？至也要比一百九十三多，對吧？」

他派出去過這麼多人嗎？皇上的神複雜起來，他一直以為他剋制的夠好，一直以為他在容忍，沒想到，他對他的殺心已經有了這麼多？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朕？」

到此時，皇上終於徹徹底底的明白當初太后臨終之時那句，其實，我不是護著他，我是護著你的意思了。

「因為，你是我的皇兄啊！」楓的子一點點矮了下去，半跪在榻邊，認真了神看向皇上，「從小照顧我長大，一直如父親一般照顧我的皇兄啊！其實，在我心裏，你便是父親。」

「母后常說當年為了你，害了我，其實，」楓眸底起來，「皇兄，我想說，如果當初我也能選擇，我也願意捨棄自己全你。這一生，我然寒毒，我傷心過，難過過，但卻從未埋怨過你。」

「皇兄！」楓握住皇上不知何時已有了斑點的手。

「我怎麼會搶你的皇位？怎麼會害你？到現在，我還能記得，你讓我騎在你的脖子上，在福寧宮的後殿摘棗子的形。當時母后罵你沒有一個做皇上的樣子，可卻只看著我笑。」

楓眸底的漸漸積聚，「這些年，我每次一閉上眼，每次寒毒發作之時，就能想起當時你的笑容，心底就會生出一暖意。這些年，我一想起從未謀面的父皇，便想到你。若是父皇在，也許會與你一樣待我。」

「皇兄，你看！」楓抬手上脖頸，將脖頸上戴著一條紅繩扯出，那紅繩上掛著一塊木質的平安牌。牌子因常年著，上面已裹上了一層潤的包漿。

「這是當年皇兄為我尋的凰木，親手雕刻的給我制寒毒的，這些年，我一直戴在上。」

那悉又陌生的凰木木牌，混合著低低淺淺的話語汩汩流皇上心中，一點點將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滲，轟然崩塌，將塵封在心底的記憶沖刷而出。

那時，他剛剛登基，與母后說，這皇位，是屬於他與小九兒兩個人的，待將來小九兒長大，他就把皇位傳給小九兒。

母后說，你能這樣想，最好，但屬於你的就是屬於你的，這皇位，小九兒不會要的。

他說等小九兒長大，他也老了，正好將皇位給小九兒。

小九兒，他幾乎都將他對楓的這個稱呼忘了。

是從什麼時候，小九兒變了楓兒，又變了楓，又變了王爺，又變了王……

他不由握了楓的手，他還是那整日牽著他角喚他皇兄的孩，他自己卻已變得面目全非。

甚至，他都忘了，將皇位傳給楓，是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他竟然還以為這是太后突然冒出的念頭。

只是這皇位，他真的要傳給楓嗎？

「皇兄！」

楓抬眸，看向神複雜，眸閃爍的皇上，「我不瞞你，我不會讓太子登基的。他幾次三番算計我與霜兒，若是他登基，我們便要整日風聲鶴唳，我的時日也所剩無多，實在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你果然還是想要朕的皇位。」皇上嗤笑，又長嘆了口氣。他死都死了，誰做這個位置又有什麼關係？他一直怕死，可是如今死到臨頭，他反而又不怕了。

「罷了，朕早就與母后說過，若是朕離開，便將這皇位給你。但朕……」

「皇兄，我說過，我不要你的皇位。」楓定定看向皇上打斷他的話，「皇兄忘了，還有一個人，比太子更合適？」

皇上一怔，緩緩頷首，「對，他比太子更適合。但若驟然廢太子，怎麼也需要給朝臣一個代。」

他心中最後的那一不願也煙消雲散，是了，這個人，不但他認可，楓認可，姚家也認可，實在是沒有人比他再合適了。

「這個，我來！」楓定定道。

「好，趁著朕還能，去拿聖旨，朕要擬旨。」皇上努力直了腰桿。

「皇兄！」楓喚了一聲。

「就當朕彌補這些年犯下的錯吧。」皇上幽幽嘆息，「不然，你皇兄我真的沒臉去見母后了。」

「皇兄！」

楓起，面對皇上一步、一步後退，之後撲通跪下。

姚清霜也起，緩步走到楓邊，跪下。

「楓兒拜謝皇兄！」

「拜謝皇兄！」姚清霜附和楓的話，一手扶著肚子，將子一點點向地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