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送到了承歡殿，一直到兩個時辰后，太子與太子妃，以及一眾宮的鬧劇才收了場。

消停了的太子，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愣愣的躺在床上，連一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太子妃被送回了太子府，而一眾被臨幸了的宮，則由皇后親自帶回了儀殿養著。

太醫取了能令人恢復氣神的靈藥，讓太子服下。

葯勁上來后，太子這才一點點清醒了過來。

一直守在承歡殿的方統領，見太子恢復了氣力，開口稟道，「太子殿下，皇上在養心殿等著，還請太子殿下隨屬下走一趟。」

「本宮這是怎麼了？」太子疑的掃了眼周圍擺設，「本宮不是在天香樓？本宮何時的宮？」

「這......」

「本宮問你話呢，本宮何時的宮？」

「宮有些時辰了，難道太子殿下都不記得了？」

「本宮需要記得什麼？」

方統領皺了下眉，「太子殿下有疑慮，皇上也有疑慮，還是請太子殿下先隨屬下去養心殿。」

「好端端的，父皇為何要見我？」太子渾一，但還是抬腳下榻，才剛站起，便虛得直打抖，一屁又坐回了床榻，「本宮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趁著本宮睡著，襲了本宮？」

方統領沒再答話，只招了一名侍衛過來，背了君夜諾便走。

一路上，他簡單跟太子說了一遍方才發生的事，聽得太子張目結舌，關於太子不能再人道的事，方統領未提。

到了養心殿，太子被侍衛放了下來。

景龍帝朝方統領揮了下袖袍，「你們都出去。」

「是，皇上。」

待所有人都離開養心殿後，景龍帝一掌便朝著君夜諾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君夜諾臉頰吃痛，整個人都懵住了。

「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嗯？沒用的東西，日裏只會在人堆里打滾。」

「父皇饒命啊。」君夜諾撲通一聲跪伏至地，一雙手地揪著景龍帝的，聲道，「兒臣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景龍帝嗤笑了一聲，抬腳想踹君夜諾，但想到他剛回了點生機，又生生止住了，「方之航未跟你提過？」

「方統領只提了，兒臣被人餵了葯，與數名人......合歡了。」

「他倒是會躲事。」景龍帝了角，「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擔了這後果，你的，以後怕是再也沒辦法在人上找樂子了。」

「再也沒辦法......找樂子了？」君夜諾品著景龍帝的話，驀地張大了，久久都沒合攏，「父皇的意思是，兒臣今後不能人道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在天香樓中，誰給你餵了毒？」

「一定是星月公主那賤人，一定是。」君夜諾一拍地面，將頭抬了起來，對上景龍帝的視線，因為憤怒與不甘，他的臉，扭曲得有幾分嚇人，「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拿了星月公主，打天牢。」

「想要拿了涼王妃，證據呢？」

「兒臣......」

「若是沒證據，老三大可倒打一耙。」景龍帝恨鐵不鋼般狠瞪了眼君夜諾，「將你在天香樓中看到的，聽到的，都稟上來，若敢瞞半個字，朕廢了你。」

「父皇......」君夜諾顯然還未從打擊中醒來，一張，便帶了哭腔，「兒臣尚未有子嗣，兒臣若是不能人道，今後如何將父皇搏下來的廣闊疆土傳承下去？兒臣不能失了做男人的本能，兒臣不能......父皇要想辦法救救兒臣，宮中醫若是不行，便下聖旨尋訪民間聖醫，若還是不行，宮中住著有通天本事的命師大人......」

「你也就這點出息。」景龍帝看著君夜諾的挫樣，實在沒忍住，一腳踹了過去，「朕勸了你多回？讓你在人上下功夫，如今變這樣，全是你自己作的。」

君夜諾被踹翻在地，爬了起來，幾步就跪伏到了景龍帝腳下，「父皇要救救兒臣，兒臣若是不能人道，還怎麼活？萬千百姓如何看待兒臣？眾位大臣又如何想兒臣？」

「沒出息的東西，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景龍帝氣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你還有心思去想別人如何看待你？有這心思，還不趕將在天香樓發生的一切稟上來？」

君夜諾全一，嚅嚅的看了眼景龍帝，揣測著自己父皇為何如此想知道天香樓發生的事，莫不是，父皇還是在乎他的？想要聽了事的經過，替他出口惡氣？

有了這心思，君夜諾憋下了滿滿心的怨毒，開口道，「兒臣在天香樓用膳，有天香樓新出的人思思作陪，兒臣不過是想在人面前長長威風，便揚言能徵用天字型大小包間。」

「說下去。」

「是。」君夜諾見景龍帝聽到他要在人面前長威風，便未生氣后，心中鬱結一舒緩，繼續道，「兒臣喝了不酒，帶著思思上了天字型大小包間，包間有星月公主，隴月公主，老四與老五，他們不僅沒讓出包間，還與兒臣起了爭執，後來，兒臣氣不過，離開后，便去召了人......」

景龍帝不語，沉靜得令人可怕。

君夜諾咽了口唾沫，再次開口道，「兒臣領著人，闖了天字型大小包間，卻不料，星月公主早就命人去召了人馬過來，就等著兒臣自投羅網了。父皇，星月公主與老三，藏著如此多的高手，不是想反又是想做什麼？兒臣帶去的人，三下兩下便被他們的人刺死，兒臣......若是哪日他們想刺死兒臣，兒臣可怎麼辦才好？」

「說下去。」

「兒臣被嚇得癱倒在地，酒勁上來了，後面的事，兒臣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什麼也、不記得了？」

「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混賬東西。」景龍帝一聲怒吼，躬抓了君夜諾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想要污衊是星月公主下了毒給你？嗯？」

「父皇......」君夜諾渾打著哆嗦，「這不是明......明......明擺著的麼？星月公主知道兒臣會找人去尋麻煩，早早的就召了老三的人在包間等著，兒臣昏睡過去后，除了，還能有誰會喂那種毒給兒臣？」

景龍帝只覺得上的氣全涌了上來，大喝一聲，將手中的太子扔出去好幾丈遠。

君夜諾本來子就虛，被這樣一扔，整個人幾乎就要摔了爛泥。

「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啊。」君夜諾連滾帶爬，極其不甘心的又到了景龍帝近前，「在兒臣前去徵用包間時，說了些要將隴月公主收太子府的混賬話，星月公主定是惱怒了，才會喂兒臣那種毒，害兒臣從此不能人道，害我君家的傳承就要斷了。」

看著如此無能，還信誓旦旦往自己臉上金的君夜諾，景龍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臉上卻仍舊撐著一副氣到了極致的冷臉，「朕說過了，朕要證據，證據，若是沒有證據，朕拿什麼由頭去涼王府拿人？嗯？」

君夜諾有些被唬住了，張了張，最後，還是不甘的道，「老四與老五皆在，將他們找來嚴刑供一番，定然能將星月公主扯出來......」

「呵，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景龍帝冷笑道。

聽了景龍帝的話，君夜諾打了個咯噔，他以為父皇如此他將天香樓的事說出來，是要替他出氣。

景龍帝哼了一聲，一甩袖袍，朝高座上步去。

他深知君夜諾誤會了星月公主，那些刺客並不是星月公主找來的涼王府的人，但他卻不想點明，太子如能敵對涼王府，於他來說，也省得親自手被人說三道四了。

景龍帝坐下，沉默不語了半晌，才開了口，「你好好想想，在你帶人闖包間時，可有看見星月公主在做什麼？」

君夜諾見景龍帝還在糾纏天香樓中發生的事，不由得又暗自竊喜了幾分，父皇上說著不，心底卻還是肯為他出氣的。

他半瞇了眼睛，努力回想。

想來想去，記憶最後，只模模糊糊的記得，星月公主手中拿了什麼件，很是稀奇，見所未見。

「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景龍帝氣不打一來，卻又要生生憋著。

「兒臣昏睡過去前，只見到星月公主手中拿了個什麼件，兒臣從未見過那件。」

「是何種模樣的件？」

「長長的，不不不，像是方方的，不不不，好似是又長又方的......」君夜諾繞來繞去，拿不定主意，最後的記憶實在太模糊，他只記得星月公主手中拿了這麼件東西，卻完全想不起來，那東西生得何種模樣。

「沒用的東西，給朕滾出去。」

「兒臣的......」

「你方才在承歡殿，已將所有的種子灑了出去，若是老天憐你，你便能得個一兒半，若是老天不憐你，你這輩子，只能是個孤家寡人。」

君夜諾了袖中的手，他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星月公主如此害他，老三的人如此待他，總有一日，他要將今日到的一切討回來。

「如此，兒臣便告退了。」

君夜諾想起，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能勉強站穩，步子卻是如何都邁不出去。

子太虛，又被景龍帝一番摔打，就算服了增長氣神的靈藥，也補不了他過於虧空的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