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恥！該死！」

程月嬋聽著陳啟明的話，臉上蒙上一層霜，咬牙切齒，冷冷道，雙眼殺機凜冽，恨不能將陳啟明皮筋！

很小的時候，曾經恨過母親，覺得是將自己拋棄了，所以才讓自己做了苦日子。

但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程素活得，比還要更苦。

因為，至沒有被自己最心的人利用和背叛，但程素卻被心的人利用和背叛了。

「素……我都已經說了，求求你，饒我一命吧！」

陳啟明無視程月嬋的怒斥，而是卑躬屈膝的跪在程素的面前，滿臉討好的表。

此時此刻的他，哪裏還有剛剛在走廊里初見時的那份儒雅，看起來，和一隻哈狗沒有任何區別。

「饒了你？你把我媽害得這麼慘，讓他吃了這麼多苦，你在做夢嗎？」

程清漪也氣不過，指著陳啟明，冷冷道。

「清漪，月嬋……」但在這時，程素突然向著程月嬋和程清漪搖了搖頭，然後轉過頭，看著葉天，緩緩道：「葉神醫，請您高抬貴手，給他留一條命吧。」

「媽……」

程清漪和程月嬋錯愕的看著程素，不敢相信，陳啟明把害得這麼慘，竟然還要留陳啟明一命。

「你確定？」

葉天平靜的看了程素一眼，緩緩道。

「我確定。」

程素點了點頭。

「如你所願。」葉天微微點頭，然後轉頭看著陳啟明，淡淡道：「你可以滾了。」

陳啟明驚恐的看了葉天一眼，轉就準備離開。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饒你一命，你就打算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

葉天見狀，向陳啟明掃了眼，淡淡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陳啟明聞聲，激靈靈打了個寒，向葉天連連道歉后，轉跪在程素前，向著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道：「謝謝你，饒我一命。」

程素閉上眼，一言不發。

陳啟明見狀，怯怯的轉頭看了葉天一眼，當看到葉天點頭后，他這才慌忙跌跌撞撞的向病房門外走去，那樣子，和一條喪家之犬沒有任何區別。

「媽，你為什麼要饒了這個無恥之徒！」

程清漪氣憤無比的看著陳啟明離開后，看著程素，不甘道。

「殺了他，我們一家人就要背上殺人犯的份，我不想因為這樣一個無關要的人，讓我們一家的生活蒙上一層影。」

程素聞聲，緩緩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考量。

程清漪張了張，說不出一句話來。

殺了陳啟明，的確很解氣，可殺掉他之後，該怎麼理，他們豈不是了殺人犯。

「清漪，尊重媽的意見吧。」而在這時，程月嬋向著程清漪搖了搖頭，示意程清漪不要再追問那麼多后，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我也去一趟。」

葉天聞言，輕笑一聲，跟著程月嬋走出了病房。

「我能不能任一次，最後再做一回曼荼羅？」

走出病房后，程月嬋看著葉天，滿臉祈求的緩緩道。

曾經答應過葉天，不會再重蹈覆轍，坐回昔日的天囚殺手。

但現在，真的無法容忍陳啟明這樣的無恥之徒，還能活在世上。

而且，也是因為陳啟明，才一手導致了整整過了二十一年沒有母親，每天遭殘酷訓練，把人命當草芥般的生活。

「我希你開始新生活，但我什麼時候說過，遇到惡人，或者是傷害你的人，要你忍氣吞聲。而且，你覺得我留著他的命，是為了什麼？」

葉天輕笑一聲，向程月嬋看了眼后，輕笑一聲，然後神念一，從儲戒指取出那瓶還未用完的鏹酸，遞給程月嬋，道：「去吧，只用一滴，就可以讓一切消失無痕，但記住，小心一些，不要意氣用事，因為那樣一個人，毀掉你現在的生活，不值得……回來的時候，帶點夜宵，別讓們多心……」

如葉天所言，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過陳啟明，只是，報仇這件事，自己來做，總好過假他人之手，所以，他留了陳啟明一命，給程月嬋來置。

程月嬋手接過鏹酸，眼角不由得熱，鼻腔也有些發酸，抬手了眼睛和鼻子后，沖葉天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向著電梯間走去。

或許很不幸，所以才和母親相隔二十一年無法見面；但同樣的，和天囚中的大多數殺手比起來，又是幸運的。

因為，遇到了葉天，從此，命運便截然不同。

葉天回到病房后，便跟程素和程清漪說了一聲，告訴們月嬋下樓去買夜宵，可能要過一會兒才回來。

程素和程清漪自然不疑有他，便在病房裏面，靜靜的等著。

約莫半個小時后，程月嬋回了病房，手裏提著兩籠蒸餃，還有筷子、蘸料等。

將包子遞給葉天時，順手把鏹酸還給了葉天。

以丹帝稱量藥的準本能，葉天準確的知到，程月嬋還給他的鏹酸，比他給出時，了半錢。

這一點兒，正是一滴度極高的鏹酸的重量。

而從世上消失的，不止是這滴鏹酸，還有一個做陳啟明的傢伙。

「如果再有什麼事，和我聯繫，或者去秦家找我，我先走了。」

葉天陪著這母三人吃完包子后，起著程月嬋，道。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想寧瑤了。

父母離去之後，在這世上，他已是只剩下一個親人，那就是—寧瑤。

「好，我送你。」

程月嬋點了點頭，然後和葉天一起，向門外走去。

「謝謝你，為我，也為我母親和清漪……」

走出醫院大門后，程月嬋看著葉天，誠懇道。

「不用謝，我們是朋友。」

葉天輕笑著搖了搖頭，他幫程月嬋，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因為在這世上，讓他在乎的人不算多，但程月嬋剛好就是其中一個。

「是，我們是朋友。」

程月嬋聽到「朋友」兩個字，面頰微微抖搐了一下，角出笑容，但眼底，卻帶著淡淡的傷。

原來，自己在他的眼裏，終歸只是朋友而已。

「好了，你回去多陪陪們兩個，我先走了。」

葉天並沒有發現程月嬋眼底的異樣，沖著他笑著擺擺手后，道。

程月嬋點了點頭，然後轉向著醫院走去。

「別皺著眉頭，開心一點兒，你現在的名字，聽起來比曼荼羅可要順耳多了，至，不再是味毒藥！」

葉天見曼荼羅的神似乎有些傷，還以為是在為殺了陳啟明的事而懷，便輕笑著寬了一句。

「是啊，我有自己的名字了。」

程月嬋聞言，回頭沖著葉天粲然一笑，和天上的明月，相輝映，那笑容得醉人。

這樣的笑容，是昔日是曼荼羅時，從未在臉上出現過的。

世上了一個陳啟明，卻多了一個有名有姓，有母親，有妹妹等到姑娘，—程月嬋！

目送程月嬋走進醫院大樓后，葉天朝著四下掃視一眼，然後走進了一條僻靜無人注意的小院子裏，跟著，他神念一放，劍騰空，向著秦家莊園的方向飛去。

片刻后，飛劍懸停莊園上空，葉天一眼掠過，看到二樓的燈還亮著，秦神正趴在臺上，怔怔的著頭頂的明月。

葉天見狀，按下飛劍，飄然落在臺，然後看著秦神，角出一抹笑容。

這畫面，就如離家良久的良人，悄然返家后，著正在對月思君的姑娘，思忖良久，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最尋常，卻又最不尋常的：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