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雖沒說什麽,私下裏卻說雲兒命苦,讓錢氏對好些。
“二太太你說說,我還要怎麽對待,好吃好喝,別家姨娘該有的有,別家姨娘沒有的也有,隻怕我把正室的位置讓出來才不委屈,不可憐!”
林盈袖連忙安,“不過是個玩意兒,有老姑太太撐腰那也是你們三房的奴婢。既然這位可憐,裝病不服侍主母,那就讓養好了病才出門,沒得過了病氣給別人。”
錢氏頷首,指著遠來尋的一個通房,“我這些時日都讓這丫頭服侍三老爺,不是病著麽?那就好好養病,明兒再裝我請個大夫來,有病該吃藥,沒得在我跟前走兩步就昏倒。”
林盈袖聽了不由得笑出了聲,屋裏的孫姨娘也是這個調調,林盈袖便讓不許出門,裴垣每日都要看孩子們,別過了病氣給孩子們。
病的人不能大魚大,所以每日隻送些不見葷腥的素菜過去,這都小半個月,隻怕那位都快裝不下去。
“這些個妾也不知道怎麽就一副花花模樣,風吹吹就這裏病,那裏病了。若是做正室主母的,日家病,這家還能過日子?你別看我們三房在這裏住著,屋裏大小老婆,外頭莊子鋪麵上事兒也多。你還好,之前有大姑娘,現在有大幫襯,我卻隻能靠自己。”
做正室的不但要生兒育,還要打理家業,伺候公婆,外頭應酬一應周全,在男人們看來,正室夫人自然一個個都是強悍無比的,那些妾滴滴,自然是弱可憐的,這麽一對比不免偏心妾室,總覺得是正室容不下人。
林盈袖指著錢氏的肚子,笑道:“等個十幾年你不也有個幫襯了?著什麽急呀!”
兩個互相打趣起來,那通房過來給兩位太太請安,說是雲姨娘昏倒了,請太太回去看看。
“暈倒了便請大夫去,請我去看,難不我是大夫?”
那通房猶猶豫豫的,“老爺說請您先回去看看,說是今早您賞賜的東西吃了,便一直不舒服。”
錢氏惱了,命人扶起來,這就要回去和那狐貍分辨去。
林盈袖看這模樣,隻怕他們夫婦打起來,錢氏有孕氣著了反倒事大,便一起跟過去看看。
娘和丫鬟們自在這裏守著哥兒玩耍。
錢氏這一房仍然住在從前的屋子,他們屋裏隻一個姨娘,四五個通房,人不多倒也夠住。
一進屋裏,就見滿屋子的下人都在院子裏跪著。
林盈袖扶著錢氏,緩緩地走上臺階,三老爺從裏屋出來,看見林盈袖過來滿臉怒氣瞬間消散,先給林盈袖見了禮,請屋裏坐。
丫鬟倒茶,錢氏挨著林盈袖坐下,夫妻兩個彼此不說話。
“方才弟妹走得急,我怕閃失,這才跟了過來,雖六個月的子不怕什麽,但畢竟是三叔的嫡子,貴著呢!”
三老爺聞言看著錢氏走的氣籲籲,心裏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也不說顧惜著自己,還得讓嫂子心。”
錢氏不服氣,正要說話,林盈袖一把抓住的胳膊,含笑說道:“弟妹聽人說三老爺病了,嚇得臉都白了,哪裏還顧得上自己。”
三老爺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麵帶愧地道:“不過是屋裏人突然生病,不是什麽大事,不值得這樣。”又怕傳話的人不曉事,驚著了太太。
錢氏見三老爺氣消了,自己也平順了,問道:“雲姨娘怎麽好好的病了,大夫呢?怎麽不請大夫來看看。我瞧著的子骨也太弱了些,該好好調養調養才行。”
“正是這個道理,家裏納妾一則為取悅夫君,二則也是為了開枝散葉。若是連自己都不好,如何伺候別人?又怎麽能為家中開枝散葉。我瞧著該請位好大夫來看看到底是什麽病,弟妹有孕可見不得一些病,不好便先挪出去,子嗣為重。”
錢氏聽了林盈袖這話,險些沒笑出聲來,屋裏這個狐子哪裏真有病,不過是裝可憐博取男人同罷了。一句話竟然讓人同不起來,妾本來就是玩意兒,若是個病秧子,那連玩意兒都不是了。
暗暗朝林盈袖豎起了大拇指,卻故作愁容,歎息一聲,“雲姨娘也是命苦,為庶,在娘家吃盡了苦頭,我和三老爺憐憫,送出去我也不忍心,且看著吧!”
說著人請大夫去,三老爺被這對妯娌說的啞口無言,隻訕笑著道:“二嫂難得過來,今日便在這裏用飯,我去吩咐廚房裏多做兩個好菜,二嫂不要外道才是。”
說著起告辭,畢竟男有別,雖是親嫂,也不好久呆。
等三老爺一走,錢氏拍手稱快,往日隻要這狐貍裝病,和三老爺必定要鬧一場。
錢氏都能吃的東西,偏人家吃不得,吃了不是頭暈,就是肚子疼,弄的好像真是錢氏要害一樣。
在錢氏跟前耀武揚威,在三老爺跟前哭哭啼啼,楚楚可憐,偏三老爺就吃那一套。一裝,三老爺便好言好語哄著,有什麽好東西都往那屋裏送去,全然不顧有孕的妻子。
“到底是二太太,要不是你今兒我非撕了那賤人不可,早晨那道菜吃不完我便賞給了雲姨娘幾個,別人吃了都沒事,唯獨暈倒,不是裝又是什麽?”
說著,錢氏惡狠狠地道:“今兒不是病,也得給我病著。”
一會兒請了大夫來,把脈之後來正廳回話,林盈袖和錢氏在屏風後頭坐著。
大夫說是了氣導致眩暈,並無別的癥候。
錢氏朝一個媳婦使了個眼,那媳婦拿了一包銀子對大夫說道:“方才看的那位是我們屋裏的姨,時常生病,隻怕是子不好,需得好好調理,勞煩大夫多開些藥。”
這大夫一向在大戶人家行走,見這銀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連忙道:“姨的子的確虛弱,氣虛火旺,這藥說也得三個月方可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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