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老淚縱橫,“若非是二郎不在,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我知道那陸家的姑娘和你有過節,出也太差,可背後是王。曦月遠嫁,淵兒又沒站穩腳跟,你們這一房要靠哪個?”
林盈袖咬著自己的瓣,裴垣是心底的一刺,每一次提起都仿佛在心裏紮的傷口遍林,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好孩子,你也別難過,橫豎我和你父親還能彈,也能照顧你們。這門親事你聽我的,我還能害你不曾?你進門這些年對我們兩個老的也是孝順,人心都是做的,我們也不是鐵石心腸,事事自然要為你考慮。”
“我是當朝秦國夫人,誰敢小瞧了我們?我不答應,淵兒也不稀罕靠人往上爬。婆母,雖您是長輩,可二房的一切老爺不在,我這個太太還能做主。”
“你——”
老太太語氣提高了幾個分貝,怔怔的看著林盈袖,怒極反笑,讓林盈袖在這裏跪著好好反省,跪夠了一個時辰才許走。
林盈袖老實跪著,就算是讓跪死在這裏,也不會答應陸姑娘過門做文淵的平妻。
家裏好容易清淨些,再弄個攪貨進來,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林盈袖不點頭,陸姑娘自然進不了門,老太太不死心又去遊說裴建章,讓他同意這個當祖母的便越過繼母去提親去。
文淵自然不會答應,隻說陸家姑娘不好,不願意讓進門。
此事才罷了,老太太因林盈袖當著外人的麵兌自己,這門親事又沒,心裏對林盈袖便有了嫌隙。
藍氏自從裴垣失蹤了後,百般稱快,雖明麵上裝作哀傷的樣子,私下裏卻罵林盈袖掃把星,活該守寡。大膽時竟然和別的妯娌說。
“這人哪,有福沒福得看後頭,有些人看著風風,是個有命無運的。國夫人又如何?位比王妃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滿黴氣。”
這話傳到林盈袖耳朵裏,也隻當沒聽見。
不理論,藍氏越發地得了意,抖擻起來,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林盈袖麵前炫耀。
十五這日,唐國公府娶小兒媳婦,下來帖子請侯府合家去觀禮。
老太太便安排著家裏幾個人去,這唐國公府在侯府敗落時還肯來往,是個重重義的,裴家當然要敬著。
“婆母,兒媳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咱們家雖說二弟妹份最高,是國夫人。可這份,去參加喜事,隻怕別人見怪——”
老太太鮮出門,除非是自己的老姐妹,否則一概不出門的,自然是家中兩個兒媳去。
以往一起出門應酬,所有人都是先見過林盈袖,然後才理這個正兒八經的侯夫人。這口氣藍氏一直沒地兒出,好容易現在裴垣不在了,所有的喜事場合林盈袖都該回避著。
藍氏不得林盈袖這輩子都不要出門,以後這家裏誰還能越過去?
林盈袖聽不得這個,頓時沉下臉來,反問著藍氏,“大太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不能參加喜宴?可是國公夫人說我不能去?”
藍氏嗤笑一聲,輕歎一聲,“你是什麽咱們大家不說,也是怕傷你的心,二弟妹我勸你還是別去了,省得礙眼。”
老太太喝住,想想雖然自己一家子不相信裴垣沒了,外人不一定這麽想,萬一林盈袖去得罪了唐國公夫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於是,便說道:“我明兒請了人來家裏,都走了不好,你就留在家裏,讓大太太去即可。”
林盈袖聞言臉瞬間白了,起說上不好回去歇歇。
等林盈袖一走,藍氏便挨著老太太邊坐下,“老太太,不是我咒二老爺,這人失蹤了這麽些時日,哪裏還能找到?這麽一直拖著,朝廷也不好給封賞......倒不如早些報上去,說也得封個子爵,家裏頭多個爵位也是好的不是?二弟妹隻管這麽拖著,對咱們家又有什麽好?趁著皇上還惦念著二老爺的功勞,早些把這事兒給辦了吧!”
老太太聽著心裏雖然難過,可話也在理。
趁君恩還在,倒不如早些報了裴垣的喪事,多撈些封賞也好。
“老太太,我知道您顧及二弟妹,可總是要為一大家子考慮不是?二老爺的喪事辦了之後,我看二房也不用搬出去,您想想二太太到底還年輕,怕生事兒。在這裏好歹有人照看,您在也能約束著些不是?”
老太太淡淡地瞥了藍氏一眼,也沒接這話,隻吩咐人準備幾件趁手的件兒帶去唐國公府去。
其實老太太心裏還是認可藍氏的話,林氏雖說規規矩矩的,可也是在這裏。一旦離了侯府,沒人約束,自己不免放縱了行徑,如此不但自己,連徐氏也會被帶壞。
倒不如留在這裏,一則舍不得兩個孫兒,二則也是方便照顧約束二房。
藍氏想的什麽老太太心裏還是有點數,藍氏想把人困在侯府裏,好接手二房的產業,簡直做夢!
就算裴垣不在了,還有文淵,玉,哥兒,怎麽也不到一個連孫子都生不了的外人。
若是直接和林盈袖說,隻怕會不住,倒是應該想個折中的法子才行。
藍氏人準備了八抬大轎準備出門,平日裏命婦除了進宮一般都不會用上八抬大轎,大多是用馬車。
今兒藍氏高興,進門這麽多年,也就今年的日子過的格外痛快,自然要用上大轎子,也是告訴這些平時奉承林盈袖的夫人們,往後這侯府是藍氏做主。
“太太,要不要換上誥命服去?”
藍氏擺手說不用,若是穿誥命服去,別人還以為是上門顯擺,能參加唐國公府的宴會,都是貴族,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侯夫人,何必如此張揚。
轎子微微搖晃,這覺簡直不要太好。
到唐國公府門口,早有人在這裏接待,剛要下轎,就聽見唐國公夫人喊道:“妹妹可算是來了,我都盼了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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