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雖然老實,卻也聽出了些門道,便道:“老太太托我來看看您,那些吃食有些是您喜歡的,也有兩位哥兒喜歡,都是老太太讓我帶來給您。問問您幾時回去,為人家兒媳,您方才也說來著,不回家總不像話不是?”
林盈袖沒說什麽,人去準備客房,又囑咐別怠慢了小周氏和曦寧。
裴家的態度不明,現在還不能回去,尤其是這秦國夫人府,還得住著,住給當今看,住給那個郡主看。
曦寧才是最高興的,終於不用擔心哪天被寶鈴郡主撞見,雖然寶鈴郡主不敢打,那兇狠的樣子讓想起來晚上都做噩夢。
最重要的是在兩個弟弟麵前,是姐姐,可以教他們念書,和他們一起玩。
林盈袖隻得了兩個哥兒,沒有兒,曦月又嫁了出去,自然曦寧是最得寵,這次過來明麵上雖然沒什麽,端著國夫人的架子,卻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拿了出來,還讓把當今和皇後賞賜的好料子都人拿出來給曦寧做新裳。
到新的住所,曦寧雖有些陌生,卻覺得高興,這裏一切都比家裏好。
“阿娘,咱們不回去了行不行?我喜歡母親這裏。”
夜裏沒人,曦寧悄悄地和小周氏說道,在侯府裏要守著規矩,家裏頭也有不人在背地裏說是姨娘養的,又或者是背地裏克扣的東西,小周氏看不過理論時,甚至還有人當麵兒說,庶出的姑娘還想和大姑娘一樣,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出。
在家裏不敢要什麽,連和弟弟們呆在一起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傻孩子,你是裴家的姑娘,不回去怎麽能行,不但你回去,你母親也得回去。不過你也看到了,你父親要娶的那個人容不下咱們。所以咱們得想辦法讓你母親回去,咱們才有好日子過。”
而且,曦寧到十五六歲出閣,將來的嫁妝也是嫡母持,若是那郡主,將來能給幾個嫁妝?又不做侯府的長媳,將來嫁妝了婆母看不起不說,還讓妯娌們笑話。
林盈袖喜歡曦寧,這門親事也是林盈袖自己挑選,若是差了自己臉上也過意不去。所以,無論如何都得想個法子把林盈袖給勸回去。
裴家那些親戚也有觀的,比如秦大,是靠著結林盈袖家裏日子才好過了起來沒錯,但莫家也是因為和裴垣的關係。別看林盈袖是一等國夫人,可朝堂上的事兒是半點也說不上話。
不能為了個人的義而毀了整個莫家。
也有希林盈袖回來的,比如五房,家裏兩個小輩在林二叔手下做事,雖然職不高,卻是實打實的差,比莫家那個在戶部可賺多了。
莫家那個在戶部撐死了也就是個從四品,一年才多銀子?家兩個哥兒俸祿一個月幾十兩,可外快說一個月也是幾千兩銀子。
本來是庶子的庶孫子,以前靠奉承莫氏,靠在府裏幫閑養活一家子。如今自己買了宅子,買了丫頭奴仆,過著正兒八經主子的日子,誰又不傻,把林盈袖趕出去,那外來的郡主能給他們什麽好?
更何況,林盈袖對他們家不薄,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有為郡主說話的,自然也有為林盈袖說話的。老太太和老太爺起初還是觀,後來倒是覺得還是林盈袖做正室比郡主強。
郡主不悉我朝禮儀,更不懂得貴婦們的際。雖說林盈袖老實木訥了些,不過在外頭的口碑還算不錯。
說起裴家二夫人,誰不說一句難得的好人?
這郡主囂張跋扈,顯擺自己的份,殊不知一個小國公主封個郡主那都是抬舉,還真當自己還在西涼國,人人都得端著敬著。
就是本朝的公主,出了閣誰不得為了夫家和朝中這些大臣的夫人們來往際?
老實自然有老實的好,總好過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出去得罪人的強。
這麽一比較,林盈袖做正室,郡主做個平妻,那便皆大歡喜了。而且有林盈袖這個正室轄製著那個囂張的郡主,對裴家來說當真是名利雙收。
每到晚上裴垣就會命人送郡主回去,寶鈴郡主雖然刁蠻霸道,卻是最聽裴垣話的,乖乖回郡主府去。
老太太打聽郡主回了自己的府邸,這就派人把裴垣請來,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打算。
裴垣給的答案是皇命不可違,畢竟若是理的不妥,萬一引起戰爭,那裴家罪過可就大了。
這對老夫妻無言以對,老太太歎了口氣,個小丫頭給按按太,“不是我對郡主有見,袖姐兒自打過了門,家裏誰不誇是個好兒媳,好母親。你前頭夫人留下的兩個孩子,有哪個說這個繼母不好?莫說對我們這兩個老的,就是家裏下人誰不在背後說好?真真是一點兒病也挑不出來。那郡主除了比林盈袖年輕幾歲,有哪點兒好?”
老太爺也說道:“雖林氏出不高,確實是個好兒媳,好妻子。雖為國事,也不能壞了家風。此事你好好掂量,若是和離,我與你母親便認做兒,若是休妻你便帶著那郡主離裴家遠遠的,再不要回來,我隻當沒你這兒子,把三個哥兒給我留下,這是裴家的孫子。”
裴垣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他幾時說過休妻或者是和離?
一個兒媳能讓公婆說出這番話來,也算是難得了。
“父親母親放心,兒子自會好好掂量。郡主的事兒,朝廷也沒給個準話,需得再等等。”
二老便沒在多說什麽,郡主人還沒過門兒,便端著郡主公主的架子,過了門隻怕更囂張跋扈,雖二房要分家出去,不用看著,可裴垣膝下還有兩個子,長孫雖然年,可重孫子還沒抱上,宅裏頭婆婆要整治兒媳,那不和死螞蟻一般的容易麽?
故而,我朝娶親多半是低娶,兒多半高嫁,為的是娶進門的兒媳婦不會製著兒子,在婆母長輩跟前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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