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只覺得心里頭的氣都不打一來了,可他能怎麼辦呢?
從前面對寧王的時候,他點頭哈腰,如今面對昌王,他還是要如此。
但想到柳姨娘要走……
宋大人是第一次在穆昌溪的跟前兒這麼氣:“這是我宋府的事,是我和十一娘的事。阿雨雖然是十一娘的兒,但并不知道我和十一娘的分。讓我放走十一娘,是萬不可能的事。”
穆昌溪想到了,宋大人大約會如此行事。
他也只是略微頷首:“的確,長輩的事,我們不該手。我今日同岳父大人說這個,也并非是為了讓岳父大人現在就能接放姨娘走這件事。我只是想告訴岳父大人,將姨娘囚的事,就罷了吧。十七年是岳父大人的氣話,姨娘不會放在心上,阿雨不會放在心上,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言外之意是說,若宋大人否認了這是氣話而非要如此,那他們所有人就都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宋大人聽得明白,心里頭再憋屈,也只能認了。
因為他知道,這恐怕就是穆昌溪的底線了。
而今雖穆昌溪沒有剛從南國回來的時候那麼到皇上的疼,但也是皇上心疼的兒子。
宋大人閉了閉眼,到底呼出了一口氣來:“好,好啊!這件事的確是我說了氣話,我不會真的囚,不過想讓知道我的心思罷了。既然連王爺都來幫求了,我自然會放出來。還請王爺放心,我宋家的事,我自個兒會心的。”m.166xs.cc
“唔。”
雖知道宋大人是生氣了,穆昌溪的神里卻并沒有其他的任何緒波。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就不重要了。
——
許久之后,外頭才傳來了太監的喊聲:“新郎新娘回府咯——”
穆昌溪看了看天,發覺比一開始計劃的還要稍微晚一些,便猜到了路上出事。
于是眾人進聞王府的大門的時候,他的眼神便四尋找著那個影。
還好,一眼就看到了宋朝雨,穆昌溪的心也旋即定了下來。
了聞王府之后,一切就不必和宮中那般拘束了。
聞王要帶著提樂一同再在府中三拜,然后再將提樂送房,而聞王則是要留在大廳之中,陪著賓客們飲宴。
宋朝雨總算是有機會和穆昌溪見面,幾乎第一時間走向了穆昌溪。
穆昌溪分明只有一日沒見著宋朝雨,心里頭卻是歡喜得很。
趁著旁人不注意,他將用干凈的帕子包好的一小塊糕點塞進了宋朝雨的手里:“想來你定然是一早開始就沒吃過東西了吧?一會兒方才能開席,而今先吃些這個墊一點肚子。”
那帕子上還帶著穆昌溪上的溫熱,宋朝雨的心里也跟著溫熱了起來。
接過糕點,低頭便塞進了里,吃了之后才笑道:“我也藏了些小糕點,不過一路都沒有機會吃。若再不吃上飯,只怕是要死了。”
穆昌溪有些失笑:“聞王婚,卻要死了昌王妃,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二人說笑之間,宋朝雨瞧著宋元也走了過來。
看宋元的臉不大好,宋朝雨忙站直了:“見過父親大人。”
宋元走來,沒有對宋朝雨說旁的,只丟給了宋朝雨一把鑰匙:“我今兒下午要去吃酒,你回去之后將你姨娘放出來就是了。”
說罷,他便轉離去,反而讓宋朝雨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頭,大約明白這是穆昌溪所為:“你……做了什麼?怎麼父親這般改了心思了?”
穆昌溪微微一笑:“也沒做什麼,不過和岳父大人說了兩句話罷了。這兩日看你為了娘親的事吃不下睡不著的,連小猴子有時候都跟著你唉聲嘆氣,我自要同岳父大人聊一聊才好。”
說著,他似乎也生出幾分慨來:“其實岳父大人的心里不是沒有娘親,只是他一向都被哄著慣了,如今突然要他哄著旁人,他怕是不能適應。你放心吧,他不會對娘親如何的。若娘親堅持,他早晚會妥協。”
想起上一世的宋元……
宋朝雨也只輕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有什麼用呢?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娘親對他只怕是早就失頂了。他現在才如此,實在是無趣得很。”
穆昌溪手,拉住了宋朝雨的手:“放心吧。不管娘親做什麼選擇,的后都有我們。往后,不會有人再欺負娘親了,便是岳父大人也不行。”
宋朝雨總是在這種時候,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為穆昌溪的妻子!
宋朝雨將鑰匙給了秋晴,而后才對穆昌溪說了挑紅的事。
事還未說完,穆昌溪的眸已經變得冰冷而凌厲了起來:“提樂從前在南國就不是個善茬,不過因為一直照顧千山,我對也沒有什麼旁的想法。可如今竟然要對我們下手,那我們就做好準備便是了。”
他的語氣,總是讓人安心:“不過你放心吧,既是秋晴在聞王府,想來不會有事。等這兩日過去,我就親自來問聞王要人。”
是啊,新婚他們就來要人,總是不合適的。
宋朝雨這才點頭:“也好。只是挑紅這兩日要苦了。”
穆昌溪笑了笑:“跟在你邊多年,你總是將當做自個兒的妹妹養著。我如何能瞧不出?放心吧,只要是在聞王府,便不會有事。我和聞王的關系,還是值得信任的。”
說是如此,可只要挑紅一日不回,宋朝雨的心里也不能真的安心。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里頭,正堂之中提樂公主和聞王已經拜堂結束了。
提樂公主即將被送房,宋朝雨本也該跟著去的。
但穆昌溪卻留下了宋朝雨在正廳之中吃席,只想著不能著宋朝雨。
反正穆昌溪是昌王,他就是如此,又有誰能反對呢?
宋朝雨也難得在正廳之中與其他的眷貴婦們一起吃了席面,如今大家都對客客氣氣,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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