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進去,穆昌溪便就足夠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雅然:“若這一次當真能救出母妃,本王必定對你激不盡。”
雅然卻為了這一句話,而紅了眼:“奴婢也盼著,娘娘能活著罷了。王爺快些進去吧,娘娘若是生氣,也讓奴婢來承擔就是了。”
到底伺候了貴妃娘娘那麼多年,又怎麼會不希貴妃娘娘安穩地活著呢?
宋朝雨原本就難的心,此刻越發不是個滋味了起來。
好在穆昌溪拉住了宋朝雨的手,他們二人仿佛在此刻,正在以此方式,而給彼此更多的力量。
——
貴妃娘娘自然不會想到,即便是這樣的況下,穆昌溪還是來了。
也許只能說,在他們母子分別了這麼久之后,始終還沒有真的了解穆昌溪。
所以當穆昌溪的聲音出現在寢殿門口的時候,宋朝雨都聽得出,寢殿之中的貴妃娘娘有些慌了:“昌兒?你怎麼會在這里?!外頭的奴才也太不懂事了,本宮不是說了嗎,任何人都不能進,包括你和王妃!”
聽上去,貴妃娘娘是真的很生氣。
但穆昌溪卻語氣篤定:“是兒臣威脅雅然,說今日若不讓兒臣進來,兒臣便要一直在這登雀殿錢不走。母妃,兒臣已經知道您是中了什麼毒。讓兒臣進去,哪怕坐在您的跟前兒,遠遠地看您一眼也好啊!”
“昌兒……你為什麼一定要執著于這件事呢?”
貴妃娘娘的語氣里,也充斥著無奈:“母妃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和王妃好好的過你們的日子便是了。至于母妃……也是心甘愿地去承這件事的后果的。你就別管母妃了,行不行?”
“不行!”
可穆昌溪還未說話,宋朝雨便有些忍不住了。
一向都對貴妃娘娘很是尊敬,但今日……
宋朝雨上前一步,對著殿中苦笑一聲:“母妃真的了解昌王嗎?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嗎?這些年他一個人生活,雖大約從未說過,但如何能夠不想念母妃您呢?如今好不容易母子團聚,您卻就說要為了連我們都不知道發生的什麼事而放棄他!母妃,您是不是對他太過殘忍了?”
穆昌溪從來都不知道,宋朝雨對自己了解到了這個地步。
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刺進了貴妃娘娘的心里,也刺進了穆昌溪的心里。
“阿雨,別說了。”
穆昌溪出手,拉住了宋朝雨的手,然后對宋朝雨微微搖頭:“也不必同母妃說這些的。我以為……母妃的心里是明白的。何況母妃生我養我,當年也為我殫竭慮,才有了今日的你我。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怨怪母妃。”
這大概……也是宋朝雨著穆昌溪的原因吧。
不論什麼時候,他總是這樣。
對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哪怕他的心里已經比任何人都要難,他也可以完全的不在乎。
聽到外頭他們二人的話,寢殿之中的貴妃娘娘,也沉默了下來。
終究,在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之后,宋朝雨還是聽到了寢殿的門扉,終于傳來了松的聲音。
貴妃娘娘嘆息一聲,還是打開了門:“你們這些孩子啊!王妃說得對,還是我不夠了解你們。”
寢殿的大門終于開了!
宋朝雨驚喜地看了一眼穆昌溪。
穆昌溪卻激地對宋朝雨點了點頭,然后兩人一起推開了寢殿的門——
進這寢殿,宋朝雨便聞到了比上一次來的時候還要濃郁的藥草的味道。
貴妃娘娘坐在一盞金的金雀屏風之后,過屏風看向了穆昌溪和宋朝雨:“你們兩個孩子啊!總是不見到本宮,心里便不安生的吧?坐下吧,你們既是想知道,本宮便告訴你們就是了。當年,在本宮和那個人的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貴妃娘娘似乎從來如此,即便是這一次宋朝雨和穆昌溪已經到了不想回想的過往,竟也沒有太過生氣,反而越發從容和平和。
那是許多許多年前的事,是貴妃還沒有宮的事了。
其實貴妃娘娘的份并不算很高,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區區七品的小員,母親更是從前做戲子從了良的子。
貴妃的貴明,做“李霓舒”。
他們一家人生活的一直都很低調,李霓舒也從未想過要宮。
所以李霓舒十七歲那年,便認識了剛來京中的譚家之人。
譚家的大兒子,名“譚夜”,他比李霓舒只大了一歲。
因為家住的很近,他們也算是鄰居,所以兩人自然而然就認識了。
李霓舒和譚夜,都是竇初開的年紀,一來二去之間,雖沒有逾越了規矩,卻也相互喜歡上了彼此。
那個時候,李霓舒一家人還并不知道譚家的份,只以為譚家就是普通的醫者之家。
當時李霓舒的父親,也已經和譚家說定了,能定下這門親事便是最好。
只是當時的譚家二兒子生病了,譚家的家主譚琦遠赴南方覃州去采藥,所以事便就算是拖延了下來。
本想等到譚琦回來之后再定奪,沒想到那一年的春天,宮中的選秀也開始了——
誰都沒想到,李霓舒當年竟然會當選!
可的容貌,也的確是在一眾的秀們之中太過出挑了。
即便是沒有費心打扮,也被皇上一眼看中。
這對李霓舒和譚夜來說,簡直就是“噩耗”!
但天子的命令,又有誰能違抗呢?
李霓舒回到家中,整整在家里哭了兩日。
可到底還是忍不住,見了譚夜一面。
看到李霓舒哭腫了眼睛,譚夜便明白貴妃的心思。m.166xs.cc
于是他問李霓舒:“若我想讓你跟我一起走,你可愿意?”
當時的貴妃怎麼能想到,譚夜竟然這麼大膽呢?
本能地拒絕了譚夜,不可能讓自己的家里人跟著一起被連累的!
但譚夜并不放棄,與此同時,他也告訴了李霓舒他的真實份。
他說他們譚家乃是小覃國的王室后人,他知道在現在的覃州,有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是不被大越朝的人所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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