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也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表哥的好意子衿心領了，只是季家已經遠離朝堂多年，外祖父立下的家規即是不參與政事，子衿是萬萬不會連累季家的，況且這指婚一事也許是對安家和季家都好的選擇呢？”

季涵吸了口氣，“若是我愿意娶你呢？”

啪的一聲，安子衿手邊的青瓷小碗也跌落到了地上了一地的碎片，季涵忙繞過了屏風，見除了臉有異以外倒是沒有傷，這才放下心。

可再次將視線落到了安子衿的臉上，季涵又不確定起來，“表妹……不愿意？”

不得不說，嫁給季涵真是最好的一個選擇，如果想要避免前世的一切傷害，那自己就該躲進季家，嫁給季涵這個溫和沉穩的男人，還有外祖母的庇佑，如果自己是個什麼也不敢面對的膽小鬼，想必這時候是極欣喜的。

可安子衿不是，也深知季涵的品行端正樣樣都是上乘，這樣的男人值得擁有更好的選擇，而非自己這個心里藏著無數暗的人。

更何況，自己連顧璟都不想利用，又怎麼能利用他？想必是外祖母迫的吧，季涵也不是無知無畏的大家公子，他是個在商界浸銀許久的人，他更該對自己的選擇和利益明晰，也許只是一時同自己。

“表哥，此事萬萬不可，且不論這件事對表哥太不公平，就算是對安季兩家，這再度聯姻也會有不妥的影響，季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難道子衿要為了一己私破壞了季家的穩定？”

安子衿退到了五步開外，極為正的表仿若是在洽談極嚴謹的大事。

季涵盯了，“只是因為季家？”

安子衿搖了搖頭，“不僅是季家，同子衿定親對表哥也是十分無利的。”

“若是我……”季涵剛要開口就被堵住了余下的話。

“表哥不必再說了，這件事子衿不會同意的，若是表哥為難子衿會自己去找外祖母，這件事到底是安家的，不能同季家扯上關系，況且表哥是外祖母最看重的，子衿更不能自私了。”

安子衿想到今日這場安排，想必也是季老夫人心策劃的了，嘆息了一聲，“外祖母是為子衿好的，可子衿也有自己的主意，表哥，請恕子衿失禮，子衿先行告退了。”

說完安子衿沒有再看季涵一眼，也沒有見到他眼底深深的失落和無奈。

走出了仙客樓，安子衿便上了馬車，“回季府。”

還沒到松鶴院，安子衿就聽見了里頭的嬉笑聲，暗暗納罕，因著曹氏的關系，季老夫人和二房的兩個小姐可沒有這麼親的時候。

還沒踏進院門，這里頭就走出了一位態纖細的，瞧著似乎要比安子衿高一些，但也是鵝蛋臉的俏麗模樣，看穿著自然也是家世不低的。

“子衿，你可還記得我？”余憶雪淺笑著上前拉住了安子衿的手，雖然是極親昵的作，可到底也是帶著一層不著邊際的不遠不近，很顯然是一副貴婦圈子里的手段。

安子衿打量了一番，終于在那張似乎笑意永不會減的臉上找到了蛛馬跡。

這位是季涵前世娶得余家大小姐余憶雪！

想到了方才季涵的話，安子衿一陣唏噓，季涵為了外祖母的意思要娶自己，而這個前世的正室夫人卻已經到了季府！

安子衿的笑意有些虛浮了，雖然自己并沒有同季涵有什麼特別的關系，可此刻卻有些不自在。

“原來是余小姐，子衿失禮了。”安子衿對點了點頭，因著余憶雪只大半歲的樣子。

兩人也是兒時的泛泛之，這寒暄自然也是面子。

余憶雪虛扶著安子衿進了屋，笑意一下子就更加明溫婉了，“老夫人，我可算是信了，子衿比那時候憶雪見著的模樣還要上不知多，怪不得您老人家這麼喜歡了，憶雪都想要這個好妹妹了。”

進了室，余憶雪一的月白羅在眾人的襯托下倒是顯得有些簡樸，只是那淡紫撒花緞面束腰上嵌著的南珠貴氣不已，的面容是偏的，沒有安子衿那般的明艷，但也是耐看的上等姿了。

季老夫人笑得很是滿意，眼神卻是在看向安子衿時有些探尋之意。

然而安子衿卻很是斂，看不出一緒，季老夫人也只得是作罷，這外孫如今是越發地像自己了。

“可不是，子衿可是老夫人心尖尖兒上的，這回可也要在晉安多留些日子，讓老夫人好好地看個夠。”姚氏笑得極嫻淑端莊，倒是和余憶雪的笑意如出一轍。

季老夫人點了點頭，“合該如此，安府還有季嬤嬤在撐著，不會出岔子，子揚近來也總是去老二那里的武館，也別總拘著他了，容他鬧一鬧吧。”

余憶雪挽住了安子衿的手臂，用標準的笑容贊道：“果然是子衿比我得人喜歡，連姨母都想著留你，說不準明日就要嫌我煩了攆了我回余家去呢。”

雖是挽著安子衿，可到底也沒有著，安子衿側一笑就不聲死退到了季老夫人的側，笑道：“余姐姐當真是說笑了。”

本是打聽到這季老夫人最心的仍舊是這個蠻的安子衿，余憶雪也就下定決心不再嫌棄而要好好拉攏一番，可誰知道這個安子衿過了幾年竟然了一條不留手的泥鰍，怎麼哄也不行了。

沒有安子衿的配合，這一場歡歡喜喜的見面便很快結束了，季老夫人剛要留安子衿，姚氏便派人捧了許多的賬本來，安子衿也只得是退下了。

深夜的正房偏院，姚氏屏退了一屋子撥給余憶雪伺候的丫鬟婆子，拉著余憶雪坐到了榻上。

“姨母，憶雪本是想和安子衿好了關系，這樣也能在老夫人的眼里落個好……”委委屈屈的聲音讓姚氏越看越滿意，只有這樣的兒媳才是聽自己話的。

姚氏握住了年輕白皙的手，嘆息道：“你這麼想是沒有錯的，可若是況變了呢？如果有一日……老夫人要把安子衿許給你季涵表哥，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