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轉過頭來，“當然，一條船最重要的是龍骨。有龍骨那張關鍵圖我可以給你，但我得確保，你確實有能力為我的朋友。”

楊晨挑眉看，似乎有點兒意外，更多的是不忿。

“你調查過我了，應該已經知道……”

“應該已經知道你的實力？”秦語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水路上的實力，你已經暗中和漕幫建立了非常切的關係。”

楊晨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在漕幫裏頭還有幾分地位。”

“但你不一定能幫上我啊？又或者，不一定真心幫我啊？”

秦語微笑說，“其實我的誠意很足了，以楊二爺的聰明才智，這些圖紙，已經足以您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不要我的那張龍骨構架圖，您的造船技藝也會突飛猛進。”

楊晨點點頭，“所以，你在考驗我的人品？”

“一是人品，二是能力。”秦語道，“康郡王和楊夫人，現在揪著我不放，想讓我去給楊不識道歉。我道歉？憑什麽？他配嗎？”

“我打就打了，誰他手賤？沒打死他，是我仁慈。”

小醫突然言：“秦語，牛在天上飛。下一句是什麽？”

秦語話音一頓。

楊晨垂眸而笑，再抬起臉時，他眼底盡是認真。

“我接秦大小姐的條件。也會向你證明我的人品和能力，期待和秦大小姐這樣的人做朋友。”

楊晨起拱了拱手。

他放好圖紙，先行一步。

“三日，我要看到麻煩解決。”秦語在他背後道。

楊晨回頭一笑，“用不了。”

他闊步出了雅間。

秦語在掂量，他是不是吹牛。

小醫補刀：“秦語，下一句是什麽？”

秦語微微一怔。

小醫道：“牛在天上飛，你在地上吹。”

秦語：“……”

小醫嗶嗶響道：“所以，如果楊晨吹牛也可以理解，因為你先吹的。”

秦語連灌了兩杯茶水，才忍住沒有罵小醫。

畢竟別人聽不到小醫的聲音，破口大罵有點兒分……

秦語跟楊晨見過麵之後，就回到家中。

次日傍晚的時候，秦弘竟一臉驚訝之的跑來院子裏。

“你用了什麽法子？當真……當真是燕王的意思？”秦弘又驚訝又有點兒憾地看著。

秦語挑了挑眉，“父親說的哪裏話？”

“你跟自己爹還裝什麽？”秦弘哈哈一笑，“今日皇帝罵了康郡王一頓，擄了他手裏的大部分鐵礦。但是卻升了他二兒子的，給他一個水運總督。”

“聽聞皇上的意思，是有意把世子之位，給楊家二爺。”

“康郡王被罵的狗臨頭，又當眾敲打一番。皇上說，他若管教不好世子，幹脆就連王爺也別做了，德不配位，就給德行無虧的人！”

秦弘激的連連手，“燕王還真有辦法！”

秦語一聲不吭，想得則是，楊晨還真沒吹牛。

秦語知道，如果僅憑給楊晨的幾張圖紙，遠不夠皇帝相信他。

更別說，給他一個庶子“水運總督”的職務了。

記得原著當中，楊晨被剜了膝蓋骨，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心鑽研，最後造出能裝載許多貨，是當時已有船隻裝載能力百倍的大船。

並且那船的力先進，是現有船隻行進速度的十倍左右，才被皇帝起意，要封他為“水運總督”。

但因為他那時候已經不能站立，長年累月的“宅家”，使得他無法正常和人流。社恐嚴重，這位也被他的同伴奪了去。

“小醫，我這是不是改變了一個配角的命運啊？”

秦語有些激，“如果我能改變其他人的命運，那不是說明，我也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小醫不確定是否真的已經改變了配角的命運。

因為很快收到了楊晨的一封信。

楊晨在信裏急切地催見麵，言辭間流出發生了大事的張惶恐。

“他出了什麽事嗎？”秦語看信嘀咕。

小醫分析道：“這不是上次信上的筆跡。”

秦語一愣，“不是楊晨寫的？”

“小醫小醫有筆跡鑒定功能，掃描兩次筆跡，雖然十分相似，但筆試走向習慣不同，通過比對，猜測不是同一人書寫。”

小醫的說法很謹慎。

秦語也看不出什麽大問題。

“他約我見麵是有可能的，畢竟關於船龍骨的關鍵圖紙還沒有給他。”

秦語皺眉道，“通過上次見麵看得出，他是個野心，但行事沉穩老練的人。這封信上言語急促浮躁，是不太像他。”

小醫嗶嗶道：“可以去見見，究竟是不是他，所為何事也可以知道了。”

秦語也同意，畢竟楊晨已經替辦了事兒。

現在康郡王自顧不暇，楊不識還得躺上幾個月，沒人顧得上找麻煩。

楊晨如此有誠意，倘或他真遇上了什麽急事兒，秦語能幫得上忙，也不吝惜送個人給他。

“但是小醫，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我左眼皮老跳……你得保護好我。”

秦語叮囑道。

小醫嗶嗶不屑說：“秦語，不要迷信，眼皮跳是末梢神經搐，跟即將發生的事沒有任何關係。你要相信科學。”

秦語：“……”

秦語覺得小醫畢竟是個機，它永遠不可能明白“直覺”這種東西，有時候準得可怕。

穩妥起見，把小寶留在家中，留了莊嬤嬤和冬梅照看小寶。

卻把白芷帶上了。

白芷會功夫，為人也機警，萬一況不對，帶著白芷有用！

楊晨約見的地方，不是上次的大德茶莊。

反而是一家門店很小，在繁華的東市，不怎麽起眼的小茶莊。

秦語來到楊晨說的那間茶室外。

白芷警惕的上前敲門。

“進來。”裏頭人應聲。

秦語小聲道：“像楊晨的聲音。但他……會不會被人劫持了？”

白芷無語的看一眼，“小姐，您是不是話本看多了？楊二爺如今是水運總督，雖然是個新職，邊也有護從呢！誰敢劫持他？”

秦語點點頭，讓白芷開門。

白芷拉開門，窗外的落滿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