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紮正在酣睡。

他府上守衛森嚴，特別是在科恩夜闖他府上之後，他更加強了巡邏守衛。

“雯雯”蹲在牆頭上看了好一陣子。

“他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需要排兵如此嚴？我得查查‘惡人榜’看看他排第幾？”

魈魅暗自嘀咕。

小醫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魈魅耳中，“小……心……呀……”

魈魅沒想到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還能聽見它說話。

當時一驚，差點兒從牆頭上掉下去。

“你鬼個啥，差點嚇死你爺爺！”

小醫嗤笑，“你是鬼，怕個啥？”

魈魅穩住形，“是鬼，沒來由的突然聽見聲音才更驚！你來都來不了，魂不散的幹擾你爺爺幹活兒！”

“你爺爺”這稱呼，是魈魅跟著雯雯見過世麵之後，學來的用詞。

它聽旁人這麽說的時候覺得很霸氣。

而被人這麽懟上一句“你爺爺”的人，總是義憤填膺。

可到了小醫這兒，人家小醫本沒當回事兒，一句沒反駁不說，還一點兒也沒生氣。

這耍威風的魈魅，覺得耍了個寂寞。

它一邊注意躲避阿克紮的守衛，一邊問小醫，“怎麽你不生氣嗎？嚇著你爺爺，心虛了是不是？”

小醫滴滴一聲，遲疑了一陣子，“為什麽生氣？”

魈魅也詫異了，它做鬼還有自尊心呢，這貨一點兒自尊心都沒嗎？

“你聲爺爺，我聽聽。”

小醫長滴一聲，“爺爺？你確定不是？雯雯可是孩子，你本是沒有別的吧？”

魈魅：……

這是重點嗎？

魈魅正要問它有沒有自尊心時，卻不防備前頭黑影一閃。

“什麽人？”

守衛似是發現了魈魅。

他這麽一聲低呼，立刻引來走廊兩端的守衛注意。

兩邊的人紛紛快步往魈魅這邊聚來。

雯雯一掌劈在這人後頸上。

繼而躍上走廊的頂，像壁虎一樣攀著廊頂上的梁一不。

那被一掌劈暈的侍衛卻晃了晃，在倒地之前，突然以不可思議的姿勢站穩了。

“什麽況？”走廊兩頭跑來的侍衛問道。

他搖了搖頭，“眼花，看錯了，沒什麽況。”

他說著還了後脖頸，“頭疼……熬了幾宿，真累。”

他想個懶腰，打個哈欠。

被侍衛頭領一掌扇在後腦勺上，“不想活了！眼花看錯，什麽？大驚小怪，把人都引過來，別的地方疏忽了，你擔責嗎？”

“還敢說累？你才熬了幾宿就喊累？別人都不累，就你累？我看你想滾回戍邊營裏去吧？”

那侍衛趕躬作揖，“我錯了，錯了……不累不累。”

說完，他打起神，站得筆直。

過來的人，把前後左右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異常，才又散開。

散開之前，侍衛頭領專門留下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侍衛和他搭伴兒。

“你們兩個守好了，這個過道最靠近老爺的寢房，出了問題，拿你們是問！”

待人都散開以後。

那個最先發現雯雯，且被打暈的侍衛趁同伴不注意，抬手一掌劈下去。

隻聽“喀嚓”一聲，像是骨頭被劈錯位的聲音。

那年輕的侍衛連一聲驚呼都沒發出來，子就往地上去。

侍衛接住他的子，把他放在一邊，自己也往他上這麽一倚，兩個人都昏厥過去。

像壁虎一樣在走廊頂上的雯雯，子猛地一，嗖地從頂上一躍而下。

形快似閃電，忽閃一下，就從這過堂進了裏頭。

阿紮克的寢房，是上了門閂的，但在魈魅眼裏，這門閂連障礙都算不上。

它在門外晃了晃手，門閂緩緩移，輕盈打開。

它帶著雯雯子一晃，進了寢房。

“你剛剛用的那是什麽招數？怎麽那侍衛被你打暈了，還能站起來回話？”小醫的聲音再次傳來。

但這次，魈魅沒理它。

剛剛若不是分神和它說話，魈魅也不會讓區區一個侍衛發現它。

這會兒，它再不敢大意，寢房都已經進了，在裏翻了船，它的麵子往哪兒擱？

魈魅來到圓桌旁，茶壺裏有半壺水。

它打開壺蓋，把小醫給它的藥扭開，撒水中。

它又低頭聞了聞，水裏一開始有甜甜的水果香溢出，但很快就沒了味道。

魈魅收起藏藥的膠囊。

它原想就這麽離開，但剛邁了一步，卻停下了，它遲疑片刻，竟然晃去了裏間，站在阿紮克床尾的幔帳後頭。

小醫滴滴響，斷斷續續道：“你發什麽瘋？藥下了還不趕走？等著被抓啊？”

魈魅仍舊不理它，但它的手卻衝著床頭阿紮克腦袋的方向，抓啊抓。

“你……幹什麽……呢？”小醫問。

魈魅不解釋，抓空氣的作卻沒停。

阿紮克顯然睡地不安穩。

“他快醒了，你快走啊！服了你了！我就不該讓你去！”小醫有些急躁。

阿紮克猛然驚醒。

小醫滴地一聲，繼而連“滴”聲都戛然而止，就像是人忽然屏住了呼吸。

阿紮克坐起子，掀開被子，他吧唧了一下，隻覺口幹舌燥的厲害。

他隨便踢拉上鞋子，也沒點燈，憑著對自己房間的悉，他索到外間，拿起茶壺晃了晃。

茶壺裏有水聲，他舒了口氣，直接對著茶壺，咕咚咕咚一口氣飲下半壺水，這才舒服的哈了聲。

他又索著回到裏間，正要上榻時，他卻忽然往床尾看了一眼。

小醫輕輕地滴了一聲。

雖然阿紮克絕不可能聽見它的聲音，但它的“滴”聲還是出張來。

阿紮克猛地向床尾走去，他掀床尾的幔帳，呼啦一下。

月從高高的窗戶傾瀉房間。

床尾有一半地方被月照亮，一半匿在暗中。

阿紮克目犀利，夜間視能力極好，床尾空空，隻有幔帳緩緩落回原。

“呼……”阿紮克吐了口氣，躺回榻上。

小醫也長長地滴了一聲，像是長鬆一口氣般。

高高的氣窗那裏有影子一閃。

魈魅帶著雯雯，已經躍上了房頂，如風掠過速度奇快的離開阿紮克的府邸。

“小醫，就說你服不服你爺爺！”

小醫一點兒沒計較“你爺爺”這稱呼，“怎麽做到的？快說快說，我都張死了。”

“哈哈哈，”魈魅得意輕笑，“等他毒發，你的毒若是效果好，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