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那些披著人皮的畜牲還活著，他這個害者卻要懦弱的一死了之？誰若傷他，他便加倍的報復回去，這纔是他，一旦盯準了目標，就如瘋狗一樣咬死了再不鬆口。

“醒了？”

玄卿茫然的睜開眼，看見一襲紅的沈青雉坐在他旁，他發現自己手腳皆被綁著，想起之前的事，登時頭更疼了。

“滾！”他沒好氣地道：“不想死，就離我遠一點。你這破玩意綁不住我。”

他骨節發出輕響，掙用來當繩索的腰帶，他起，形晃了晃。

“別跟著我！”

發現沈青雉亦步亦趨，他冷著臉，警告似的回眸一瞥，才又繼續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

這若換別的時候，沈青雉肯定早就和他嗆聲了，但此刻一言不發，就只是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他走出一段路，費解地看著：“你找死？”

沈青雉聳聳肩，“倒也不至於，我惜命著呢，我不放心你。”

“呵，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啊，是了，我知道了，你擔心楚傾玄，怕我若死了，他也會死。”

沈青雉擰了擰眉，心裡有個微妙的猜測一閃而逝。

“我不止擔心他，我也擔心你。”

玄卿一頓。

沈青雉試探著說：“雖然咱們兩個合不來，但也算相滿久了，拋開楚傾玄不說，單從你個人來講，我其實也有把你當朋友。”

好像知道該怎麼應對玄卿了，一言蔽之就是缺，拿他當個渾帶刺的熊孩子，耐心哄著，應該能他變乖巧一點。

玄卿一副“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的表，不可思議地看著。

知他本，又能接納他的，除了楚傾玄，再沒有別人。

就算是李京那些人，即便忠誠，可也畏懼。

所有人都怕玄卿，可沈青雉不怕……

沈青雉是真的不怕。

關於這個，玄卿很早就有覺了，只是那時的認知，不像現在這麼清晰。

說拿自己當朋友？真是新鮮。

和一個瘋子做朋友，和一個殺人魔做朋友？

怎麼想的？

他嗤笑一聲，似乎是累了，疲憊道：“沈青雉，你離我遠些吧，之前是你運氣好，可一旦我再次發作，你未必真能保命。我如果殺了你，他不會原諒我。”

他無力地彎了彎脣，“一旦我發作，你的存在，就是因，只會讓我瘋的更厲害，只會刺激到我。所以，別再跟著了。”

說完，他淒涼地走進了風雪中，沒再回過頭。

沈青雉啞然地看了他半晌，眼角悄悄地紅了。

·

天空是的，風雪哀哀，一個時辰後，玄卿再次發作。

這一回是在一片林中。

他此前定期服藥，可這次因爲這場雪崩，錯過了服藥的日子，瘋起來難以自控，但大雪覆蓋了很多東西，四下看不見活，他的破壞慾在滋生，林被他摧毀，他雙手攥握拳，上出現許多淋淋的的傷口，要屬一雙手傷的最重。

順著手腕流淌，他掉手腕上的，猩紅的眼睛渾噩呆滯地看著四周，彷彿要被這片風雪給吞噬。

他發作一場後，昏迷在地，等醒過來時，天已經快黑了，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人用紅布包扎過。

“出來！”他沙啞呵斥著，可四下無聲，他知道，沈青雉一定趁他昏迷時來過，一直跟著他，只是沒他發現而已。

但四下裡輕悄悄的，除了風，就是雪，天寒地凍，看不見人影。

他繃了下顎，垂眸看著纏住手掌的紅布，擰了眉心，心底劃過了一異樣。

連著兩日皆是如此，玄卿每隔一段時間發作一回，清醒的時候很，可每次醒來，總會看見傷口被人理好。

甚至有人喂他吃過東西。他遇見過幾條雪狼，昏迷時滿地腥，醒來時狼被人烤。

兩天後的深夜，一明月高掛，風雪呼嘯。

沈青雉雙目發紅地看著那個發瘋的男人，很難不心疼。

“這可怎麼辦，我上本來就沒帶多藥，他又把他自己搞了那樣……難道又想坐椅？”

看著那個森然翳的男人，眼底蒙上了水汽，這些傷是玄卿自己弄出來的，他臉上的面早就不翼而飛了，冰冷麻木的一張臉，在雪林中游走，好似孤魂野鬼……

可這些傷疼在那個上，等日後楚傾玄掌控時，還不知得多痛。

沈青雉吸了吸鼻子，了把臉，“哎，真是的，怎麼就攤上個這樣的，真是不省心。”

沙啞著嗓子，笑嘆著罵。

等男人倒在地上後，和之前幾次一樣，悄然面。

檢查他上的傷勢，幫他包紮，然後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攔腰抱起。

·

沈青雉今日曾發現一座木屋，木屋沒被雪崩波及，像是守林人居住過的小屋，裡面有木炭，食，還有一些服。

抱著玄卿走進木屋，忙前忙後，生火燒炭，煮熱水，下他上的，理好他上的傷口，又給他穿上乾淨的布麻，將他塞進暖烘烘的被窩裡。

天已經黑了，但炭火照亮了房間，坐在牀邊，輕輕了他冰冷的臉頰。

“大雪封山……”

要不是因爲這場雪，早就帶他下山了，山下什麼都有，可以買藥材，可以煉蠱，也可以去找祈願幫他治療。

可因爲這場雪，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他自己折騰這副模樣。

這僅僅是所看見的，他的瘋病狂癥由來已久，從前那些日子，他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一這樣想，心痛的幾乎要窒息。

這一刻，不管是楚傾玄，還是玄卿，都讓發自心的疼惜。

與此同時。

“就是這？”

李京連夜趕路，冒著風雪抵達一片雪林，看見這裡一片狼藉，原地甚至還留著一些已經凍住的跡。

“完了完了！”

李京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一看這地方的模樣，他就知道，玄卿準是又發瘋了，而玄卿的藥在他這裡！

“快，繼續找！應該還在方圓十里之，必須儘快把他找出來！”

李京急火火地下令，黑屬下立即分散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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