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派？”寧晚清淡聲問，不等厲轍回答，又自言自語道，“應該是一派贊同千鈺當皇后，另一派不贊同吧？”

厲轍看了一眼，神耷拉下來:“一派主張讓丞相的嫡長孫當皇后娘娘，另一派主張暫時不設立皇后之位，等皇位穩固之后，再立丞相的嫡長孫為皇后。”

“……”

寧晚清瞬間無言，說來說去，這皇后的位置就和千鈺沒什麼關系是吧？

“千鈺和蕭勛是先皇賜婚，那些老頑固是想抗旨嗎？”

厲轍苦笑:“先皇賜婚，是讓千鈺做九皇妃，而不是皇后娘娘，而且確實，千鈺一個庶出的兒，怎麼能當一國之母，這個道理，我明白，祖母也明白，我也希千鈺能明白。”

寧晚清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每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那千鈺，可能坐不上皇后的位置了。

可蕭勛那樣在乎千鈺，而千鈺明顯也上了蕭勛，兩相悅的兩個人，就要這樣生生被分開嗎？

“丞相說，讓他的孫當皇后，千鈺做貴妃，分位僅在皇后之下，也算是全了厲家的面子。”厲轍繼續道，“九殿下說需要考慮，等先皇下葬之后，再商議怎麼辦。”

寧晚清知道，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登上皇位后，等待他的是什麼。

朝上沒有一個可用的朝臣，周邊的皇兄蠢蠢，還有如今戰不斷的邊關……一件事理不好，就會滿盤皆輸，這樣的蕭勛，太需要一個強勢的子來助他一臂之力了，而厲千鈺，顯然不是最佳人選。

且厲家世代效忠朝廷，哪怕厲千鈺沒有為皇后，厲家也不會翻臉……

“大嫂，我先去跟千鈺通個氣，免得太難過……”

“哐當——”

后，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寧晚清回頭，就看到厲千鈺一臉淚痕的站在靜心院的門口，手里的湯盅砸在了地上。

很顯然，他們剛剛的對話，厲千鈺全都聽到了。

厲轍抬步就要追去，寧晚清拉住了他:“還是我去吧，只有人最懂人的心思。”

懷著孕，走不快，可厲千鈺又不想被人追上，飛快的朝前跑著。

“唉喲！”

寧晚清捂著肚子蹲下來，忽然起來。

厲千鈺腳步一頓，轉過，忙回頭將扶起來:“大嫂，你沒事吧？”

寧晚清忙抓住了的手臂:“再跑下去，可真的要出事了，千鈺，你扶著我，咱們去那邊的亭子里坐一會兒。”

肚子里的孩子金貴的很，厲千鈺哪敢再跑，聽話的扶著寧晚清坐進了亭子，兩人挨著坐下來。

“千鈺，剛剛厲轍說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嗯。”

厲千鈺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里還有著哭腔。

“你怎麼想的呢？”寧晚清問，“如果蕭勛同意讓丞相家的嫡長為皇后，讓你當貴妃，你愿意嗎？”

“我……”

厲千鈺舌尖發苦。

從未覬覦過皇后的位置，但曾經可能為皇后，最后卻被一腳踢走，這讓無論如何都無法平復心。

“你大哥應該有辦法取消婚約。”寧晚清開口，“嫁給尋常人家當正室夫人，比在宮里頭當妃子強多了。”

這話一出，厲千鈺的小臉就白了。

得，寧晚清算是看出來了，這是寧愿當妃子，也不愿意另嫁他人。

想想也是，蕭勛長得好，又對厲千鈺一見鐘，就算是進宮為妃，有皇上護著，以后也不會過什麼苦日子，再說了，還有厲家呢，有這麼強大的娘家，在宮里也不可能欺負。

“大嫂，我和殿下是先皇賜婚，我不可能悔婚，這是對先皇大不敬。”厲千鈺絞著手帕道，“我是姨娘所出，份低微，本就沒有一國之母的風范，就連貴妃也是抬舉了我，無論殿下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能接。大嫂，你別擔心我，我好的。”

越是難，就越會飾太平。

很多人都會這樣。

寧晚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在蕭勛做下決定之前，無論說什麼都沒用。

到了夜晚，厲老夫人一回府，寧晚清就去了正居堂，果然，太后娘娘找厲老夫人去宮里的原因，就是談這一樁婚事，為了和厲家永以為好也，太后娘娘拿出的誠意，除了給厲千鈺貴妃之位以外，還承諾明年給厲轍提一提位。

“我沒同意。”厲老夫人板著臉道，“千鈺是先皇賜給九殿下的正妻，無論九殿下是什麼份，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若不讓千鈺當皇后，那就取消婚約。”

寧晚清也贊同老夫人的意思，可是:“祖母，千鈺鐵了心想嫁……”

厲老夫人冷著一張臉沒說話，厲家繁榮了幾十年，厲老夫人從未被人這樣看輕過。

哪怕是庶，那也是厲家唯一的兒，也是照著嫡的樣子養大的。

當妃子就是給人當妾，厲家沒有把清白的兒送過去給人當妾的傳統。

許是把厲家當了自己的家，許是這里能給自己帶來安全和歸屬，也或許是早就把厲家的每一個人看了自己的親人，厲千鈺的婚事，寧晚清很上心。

夜晚厲云深回府后，特意端了一碗湯盅去書房。

話還沒說，就被男人拉進了懷中，在的上啄了一口，這才看著道:“從不進我書房，今日過來，怕是想跟我說冊立皇后之事吧？”

心思秒被看穿，寧晚清也不藏著掖著，嘆氣道:“你說這個事要怎麼搞？祖母不讓千鈺嫁進宮里，千鈺卻鐵了心要嫁，這事鬧大了，誰臉上都不好看。”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讓你繼續打理那兩個鋪子。”厲云深寵溺的了一下翹的鼻子，“朝堂之事，自然會權衡各方利弊給出最有利的方案，過幾日皇上就會在朝堂上宣布了，別急。”

寧晚清托著下:“不是我急，我是替千鈺急，那麼喜歡蕭勛，卻沒法為蕭勛的正妻……蕭勛那麼喜歡千鈺，都了皇帝了，還沒辦法娶自己心的人當皇后，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