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婦愚鈍，卻也能猜出，怕是九殿下不愿意讓丞相的長孫為皇后吧？”

寧晚清面恭敬，角勾著一抹淡笑。

“據臣婦所知，九殿下對千鈺一見鐘，也是九殿下自己找先皇求了賜婚的圣旨，如今九殿下位居高位，更不可能委屈自己心的人低人一等……但太后娘娘不可能讓后宮失衡，于是，想讓千鈺主提出當貴妃，給九殿下一個措手不及。”

“請問太后娘娘，臣婦說的對嗎？”

太后的臉都青了，從一個后妃為皇后，又扶持自己的兒子當上皇帝，手段非常人能及，在為太后至今，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得再用手段了，只有在冊立皇后這件事上，老九鐵了心要讓一個庶當一國之母，這才不得不手。

明明厲千鈺都同意了親自去找老九，卻被寧氏穿了一切。

太后冷冷的放下茶盅，哐的一聲，一威從空氣中彌漫過來。

久居高位的人上釋放出來的威，不是一般人能承的，方才還侃侃而談的寧晚清，此時也有些忐忑，當眾穿太后的小心思，萬一太后惱怒……

的太突突直跳，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心直口快。

“你說的確實不錯。”太后的聲音變得威嚴十足，“老九畢竟年輕，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為新任的帝王，他的思維還停留在一個皇子的階層，哀家不替他思慮，誰來替？千鈺，你捫心自問，自己有沒有資格當一國之母？”

厲千鈺低著頭，兩只手死死地絞著。

半晌，抬起頭，水潤潤的眼眸中含著一抹堅定:“太后娘娘，無論臣為皇后還是為貴妃，這都不是臣能決定的，臣愿意聽從太后娘娘的旨意，但，臣終會為九殿下的人，所以臣尊重九殿下的意思。”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聽太后的，但更聽未來皇上的。

也就是說，皇上讓當什麼，就當什麼……

太后氣的郁結:“這麼說，你打算違抗哀家的懿旨了？”

“臣不敢。”厲千鈺忙垂下眼眸，恭敬的道，“臣會謹記太后娘娘的教誨，將太后娘娘的話一字不的轉述給九殿下。”

“好！很好！”太后驀的變了臉，“你們厲家的人個個都厲害，仗著那點功勞，居然作威作福到哀家的頭上來了！好得很，滾出去！”

太后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宮里的嬤嬤臉也不好看，冷著一張臉將兩個人送了出去。

剛走出康寧宮，厲千鈺整個人就垮了，倒在了寧晚清的懷里。

“大嫂，我……我快暈了……”

寧晚清又何嘗不是，扶著厲千鈺，贊許道:“這沒想到，你居然有勇氣和太后正面剛，不愧是厲家的兒，也不愧是未來的一國之母。”

厲千鈺有氣無力的道:“大嫂，你就別打趣我了，方才我真怕太后娘娘會讓人掌，說我冒犯了……”

“你是蕭勛，未來皇上的心上人，太后怎麼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人打你？”

這一說，厲千鈺的角翹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怎麼都沒想到，在朝堂文武百和街頭百姓都議論不配坐上皇后之位時，那個年居然會一意孤行的保護，甚至得太后娘娘不得不設計圈套讓主退居為貴妃……

原來，他的心里真的有。

他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下，那又有何懼？

一力量緩緩地流淌進厲千鈺的四肢百骸，慢慢站直了，整個人煥發出了另一種生機:“大嫂，再陪我去一趟文華殿好嗎？”

寧晚清了腹部，孩子很安靜，沒有鬧，恬靜的笑:“好。”

下午的時，文華殿很安靜，寧晚清站在大殿外，沒有進去，人家小兩口說私的悄悄話，自然是沒有必要進去的，隨意站在殿外欣賞著花花草草。

眸微，就看到大殿遠的走廊上，緩緩走來一個影。

形蕭索，臉頰凹下去了一大塊，瘦的有些嚇人，這不是毓貴妃麼，不，很快就要稱之為毓太妃了。

先皇駕崩后，寧晚清聽人議論起毓貴妃過。

都說先皇離世后，毓貴妃多次想上吊自殺隨之而去，幸而宮解救及時，才將人給救了回來。可雖然撿回來一條命，整個人仿佛行尸走一般，毓秀宮也漸漸變得蕭條起來。

寧晚清就覺得奇怪，如果記得沒錯，這位毓貴妃似乎還念著厲云深，怎麼突然之間就對先皇之骨了？這一點都不像是毓貴妃的行事作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思忖著，毓貴妃就一步步走來了。

直到走近了，寧晚清才發現的臉上未施黛，看起來一臉病態，很是駭人。

毓貴妃似乎也才注意到寧晚清的存在，角拉開了一抹詭異的弧度:“肚子比之前大了，不知道有沒有命生下孩子呢。”

寧晚清眸子一凜:“你什麼意思？”

毓貴妃卻冷笑一聲，理也不理，拂袖往文華殿里走，直到被太監攔下:“殿下和厲小姐在議事，請貴妃娘娘稍候。”

“毓貴妃，你把話說清楚！”寧晚清追上去，“什麼做我有沒有命生下孩子？”

楚毓兒臉頰凹陷，一笑，神就愈發詭異，蒼白的張了張，吐出三個字:“五、石、散。”

“……”寧晚清滿臉錯愕，“你怎麼會知道……”

中五石散的事被瞞的很好，除了厲家的人、太醫院的幾個太醫以及蕭言蹊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除非楚毓兒在太醫院有人……

“五石散，西域奇毒，無解，中毒者必死無疑。”楚毓兒冷笑，“你中毒一年余，還沒死，只能說命大，不過，那一天總會到來的……”

一年余……

楚毓兒怎麼會知道中毒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

難不——

寧晚清一把抓住了楚毓兒的肩膀，盯著:“是你！是你對不對？你嫉妒我嫁給了厲云深，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