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從背后關上,偌大的宮殿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寧晚清知道如今尊卑有別,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相,垂頭,恭敬的道:“皇上,臣婦求見,是想問清楚邊關之事。臣婦聽聞鎮國公率兵前往邊關,一萬八千兵和鎮國公一同被蠻夷圍攻,最終兵為俘虜,而鎮國公失蹤,請問此事為真嗎?”
蕭勛目如水,就這麼淡淡的看著。
而始終低垂著頭,像每一個進殿面見圣上的人。
他站在大殿的影中,緩緩開口:“任何大臣,哪怕權高位重如你的夫君厲云深,他也不會這樣堂而皇之來來質問朕這個皇上,寧氏,請問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麼質問朕?”
說著,不等寧晚清回話,他又道,“你既然敢如此質問,想必依仗的是你我之間的私。既然依仗了私,那為何又要以臣婦自稱?”
“我說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喚我名字。”
他的聲音最初是冷冽的,有著上位者的氣勢,可是說到此,又莫名低沉。
就像是被撥了琴弦,讓寧晚清的心產生了某種不適。
依然低著頭,恭敬的道:“以前是臣婦目無尊卑,竟妄想著與皇子做朋友,是臣婦錯了。皇上,鎮國公將軍為大宇朝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曾立下過汗馬功勞,臣婦不求別的,只求皇上能派兵前往邊關找人。”
“阿清……”
蕭勛忽然低嘆,兩個字里包裹著濃稠的緒。
寧晚清的心狠狠一跳。
并不蠢,很早很早以前,就懷疑過蕭勛對有別的。
可是后來,他向皇上請旨賜婚,說他對厲千鈺一見鐘,便認定是自己自作多。
可現在,這一聲阿清……
像是窺破了許多從未發現過的,一時之間,心有戚戚。
“皇上,臣婦別無所求,還請皇上應允。”
“如果,我不答應呢?”
蕭勛突然上前,出食指,意勾起寧晚清的下。
當那手指過來時,無疑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寧晚清的心頓時沉進了谷底,連忙避開。
蕭勛收回空落落的手,低低的道:“阿清,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江山社稷,這才沒有派兵前往邊關。”
“我需要一個理由。”
寧晚清抬起了頭,和蕭勛的目對視。
這是進殿后,第一次抬頭出自己的臉。
的臉愈發了,只是眼底下卻有很重的烏青,眼底的很重,像是一個病人。
蕭勛的心有些疼。
為了厲云深,竟這般不顧自己的嗎?
“好,那我給你理由。”
蕭勛回走向龍椅,從書桌上扔了幾個折子摔下去。
“我和厲家頗深,這些折子都被我下來了,如果被有心人知曉,不止是厲家,還有你們厲家的每一個人,都會到牽連!”
寧晚清的心尖一,蹲下來,去撿折子。
懷了孕,本就沒法蹲,只能先跪在地上,再彎腰,才能艱難的把那扔在地上的五六個折子撿起來。
蕭勛抿了抿,有些不是滋味,撿的這樣艱難,他不該把折子扔地上的。
寧晚清將折子打開,原本生的繁字,此時看著毫無障礙,迅速的翻完一本,又看下一本,六七本折子的容都差不多,全都是彈劾厲云深、彈劾厲家的。
分明是厲云深遭遇背叛,被堵在紅樹林圍攻。
可是折子上卻說,厲云深早已與蠻夷王勾結,故意帶著一萬八千兵向蠻夷王投誠。
還說,他此時并不是失蹤,而是在蠻夷國的地界藏起來了……
“滿紙荒謬!”寧晚清怒聲將折子撕碎,“厲家滿門忠烈,怎麼可能會背叛大宇朝!這些人就是嫉妒厲家位高權重,便顛倒黑白給厲家潑臟水!皇上,折子上的話不能信!”
“我當然知道不能信。”蕭勛的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我會保住厲家,阿清,相信我。”
寧晚清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緒:“皇上,臣婦別無所求,只希皇上下令,允許厲家軍前往邊關找人。鎮國公已經失蹤三日了,再這麼下去,肯定會出事!請皇上下旨!”
話音剛落,大殿門忽然被推開。
小泉子一臉焦急的走進來:“皇上,變守衛曹副將求見!”
蕭勛眸一冷:“宣!”
曹副將?
寧晚清在腦子里搜索著這個悉的名字。
昨夜,厲轍不是說此人是叛徒嗎,與邊城七品袁步義勾結,早就投靠了蠻夷國,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城,還來宮里求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阿清,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理,我先派人送你去碎玉軒休息,可否?”
寧晚清不想走,可是,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里耽誤蕭勛議事。
抿了抿,低頭道:“是,臣婦告退。”
殿外,小泉子恭敬的道:“鎮國公夫人,奴才帶您去碎玉軒休息。”
厲千鈺快步走來,正好聽到了碎玉軒三個字,的眉挑了挑,卻沒有在意,看向寧晚清道:“大嫂,皇上怎麼說的?”
寧晚清搖搖頭,正要說話,就看到大殿外,幾個侍衛押著一個穿著鎧甲,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朝這邊走來。
清楚,這應該就是曹副將。
想知道邊關是什麼況,沒有人比剛從邊關回來的曹副將更清楚。
但是,一個朝廷命婦,本就無法和曹副將單獨對話。
原本還想借用和蕭勛之間的朋友做點事,可現在,蕭勛對……
長嘆:“怕是難了。”
厲千鈺的心一沉。
“二弟。”寧晚清轉眸,“你盯曹副將,看他有什麼作,其他的事,我只能再想辦法了。”
“好,我知道,大嫂,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怕你撐不住。”厲轍道。
寧晚清忙碌了一天,早就撐不住了,要救厲云深,但也不會愚蠢到傷害肚子里的孩子。
點頭:“有任何事,送消息回府。還有千鈺,你千萬沉住氣,多去太后娘娘那里走,別人不知道的,太后娘娘肯定知道。”
厲千鈺應下:“大嫂,我心里知道,我派人送你回府。”
寧晚清看向閉的大殿門,繃了下,轉離開了文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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