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勛的臉頓時一沉。
甑可務,是三皇兄藏在暗的的心腹,幾個月前三皇兄黨落馬,甑可務沒有到影響,頭上還是戴著那一頂烏紗帽,后來三皇兄被打地牢,父皇卻重病,也沒來得及理三皇兄一黨。
再后來,他登基……
關于三皇兄的置,一直都有朝臣上奏折,多數都建議發落流放……
是他,暗暗將三皇兄留在了京城,圈在三王府……
“皇上!”
又有小太監跑進來稟報。
“甑夫人報案了,京兆尹已經派人全京城搜查甑可務的下落!”
蕭勛的心不停往下沉。
甑可務聽命于三皇兄,而三皇兄如今為他所用,蠻夷的勢力事實上是三皇兄的,三皇兄經營了五六年,就指著利用蠻夷的勢力造反,誰知功虧一簣……他在三皇兄落馬之后,就開始著手吞下這些暗的勢力……
可如今,甑可務卻失蹤了。
甑可務職低微,手上也沒什麼實權,在朝堂上從未得罪過任何人。
這也是他選擇繼續留著甑可務的原因。
而今他失蹤,十有八九是,朝堂與蠻夷勾結的事落敗了。
可縱觀朝野,誰會特意去查這件事,就算查清了,誰又有能力避開耳目活捉甑可務?
只除了厲家。
厲云深就這麼死了,最不甘心的就是厲家上下人等,厲云深留在京城的五百厲家軍被打了地牢,焉知他沒有別的后手?
說不定,厲家暗還養了一批護衛。
蕭勛的眸子瞇起了,里頭出森然的冷。
那麼,阿清——
“小泉子!”蕭勛冷冷喝道,“帶三王爺來見朕,不要讓任何人察覺到。”
小泉子連忙下去吩咐。
……
一頂轎晃晃悠悠的進了宮。
寧晚清原以為進宮后就得下地走,沒想到轎子沒停,直接停在了一座宮殿門口。
是碎玉軒。
幾個月前先皇崩逝時,每到下午,小泉子都會帶來此小憩。
當初,總以為自己是沾了厲千鈺的,沒想到,事實卻讓人渾發冷。
寧晚清沒有說什麼,抬步慢慢的走進了碎玉軒。
此時正是盛夏,外面太熾烈,可是碎玉軒像是另一個季節,空氣里都流淌著涼涼的冷意,令人心曠神怡。
“皇上特意命奴才將務府的冰塊都運來了,堆在碎玉軒的地窖里,地下藏著一座冰窖,這碎玉軒就是皇宮里最涼爽的地方,好多宮太監都搶著來碎玉軒做事呢。”
送寧晚清進來的小太監是個話多的,笑盈盈的在邊上解釋著。
“整個宮里,除了皇上的坤寧宮和太后娘娘的康寧宮,也就只有碎玉軒得了這麼多冰塊,厲夫人,皇上表面上對厲家的事不聞不問,其實心里清楚呢,這大宇朝就是靠著厲家才有今日,皇上又怎麼會讓厲家的人心寒呢?”
寧晚清臉一冷。
絳鸞冷冷轉頭:“主子面前,哪有那麼多話!”
那小太監笑盈盈的臉頓時一僵,連忙打了自己一耳:“奴才該死,是奴才多了。”
寧晚清冷冷抿:“滾出去!”
小太監忙不迭的滾了,滾到碎玉軒外后,卻狠狠地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高高在上的鎮國公夫人啊,厲家早就垮了,還擺譜呢?不過是仗著皇上恤厲家,才有機會進宮……”
他罵的正起勁,一轉頭,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跪在了地上。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厲千鈺一紫的宮站在碎玉軒門口,面蒼白羸弱,眼神卻著冷徹:“你是哪個宮的?”
“奴才在碎玉軒打雜……”
“以后去辛者庫,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厲千鈺冷冷說完,抬步就走進了碎玉軒。
辛者庫是宮里頭最臭最累的地方,那小太監恨不得打爛自己的子,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寧晚清剛在主殿坐下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小太監的通報聲。
才剛進宮,厲千鈺就來了,看來,千鈺一直在等進宮。
“大嫂!”
厲千鈺疾步走進來,一把握住了寧晚清的手。
看著的樣子,寧晚清嚇了一跳。
不過是多日不見,厲千鈺竟像是瘦了十幾斤,臉頰凹陷進去,兩只眼睛顯得特別大,那雙手,也沒有什麼,就這麼握著,都能覺到骨頭。
“你,你怎麼瘦了這樣?”
厲千鈺角掛著苦笑。
大哥死了,厲家垮了,而作為皇后,什麼都幫不上,一日日傷心撓肝,瘦,再正常不過。
若不是一口氣撐著,早就病倒了。
“大嫂,幸而你還好好的……”厲千鈺低嘆著說道。
寧晚清著自己的腹部,如果不是有孩子,現在的應該和厲千鈺一樣吧……
“大嫂,趁皇上還在理政務,我們長話短說。”厲千鈺抓著寧晚清的袖子說道,“宮里不是久留之地,大嫂還是趁早離開……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離皇宮越遠越好。”
寧晚清看著厲千鈺眼底的焦慮,忽而就明白了許多。
外人沒有其中,很多事都不會明白,可厲千鈺,是局中人,是蕭勛的枕邊人。
蕭勛的心思,瞞不過,自然也瞞不過厲千鈺。
抿了抿,反手握住厲千鈺枯瘦的指尖:“千鈺,我來宮里,只想查明三王爺的下落,你可知三王爺現在在何?”
厲千鈺蹙眉:“三王爺……幾個月前先皇駕崩時,他還被關在地牢,這兩三個月,我倒是沒聽到過關于他的事,不知道是繼續關著,還是已經被發配至邊關了……”
“千鈺,我能相信你嗎?”
寧晚清看著厲千鈺的眼睛,緩緩的開口問道。
厲千鈺不避不讓,迎著的目說道:“大嫂,你是厲家婦,我是厲家,我們都是厲家人。雖然我嫁進了皇家……但這幾個月,我過得什麼日子,整個宮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很懷念當初做厲家兒的生活,大嫂,我們厲家,還會回到當初的安寧與平和嗎?”
說著,眼淚緩緩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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