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起此刻正獨自坐在隔壁的房間里等著林歸晚，但沒想到進來的人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一個，而是一月白常服的封喻川，他眼底劃過一抹黯然和失，勉強勾出了一抹笑容，想了想，還是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歸晚呢？”

“累了，我讓歇息一會兒。”封喻川邁步在江云起面前坐了下來，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小口后才道：“你有什麼話想同說，和我講也是可以的。”

他這話一出，江云起便知道自己今天是見不到林歸晚的了，其實他還有什麼好希的呢？都已經嫁為人妻了，他嘆了一口氣，抬手從自己的袖擺里掏出了一張圖紙，展開放在了封喻川跟前。

出食指輕點了三個位置，繼而輕聲道：“歸晚讓我去挑三個可以用來擺放面的地方，我去琉璃閣轉了一圈，這三位置算是最為顯眼的了，你挑一個吧，我也好去和掌柜的說一聲，做柜子和調整店鋪的服，都需要時間。”

封喻川的目在圖紙上一一掠過，最后卻是沒有選擇江云起重點標出來的中間位置，而是選了最右邊那面墻的中間，繼而道：“和掌柜的說一聲，空出中間的位置出來便可，還有，旁邊的呢些都盡數移去，等將來擺上錦婆婆制出來的新，兩兩相，各自為輔，應當可以做一波好生意。”

原來是這個打算，江云起點了點頭，又道：“時間長久如何？要在你們離開之前趕制出來嗎？”

“不必。”封喻川搖了搖頭后又道：“錦婆婆的手出了想問題，想要重出江湖制的話還需要個三四月的時間，還有歸晚目前也沒有把面的做法研究出來，最近事多，太累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眼底出一抹無奈，又道：“左右時間也不急，等離了皇城，讓在路上慢慢研究也可行，到時候再差人給你們送信回來便可以了。”

江云起眼底閃過一抹暗淡，半響后，才低聲道：“我不能同你們一起出城嗎？”頓了頓，他又道：“我雖然是一介書生，但多多還是能幫上一點忙的。”他在林歸晚哪里得不到一個允若，便想著興許封喻川會同意。

只是他忘了，林歸晚不然他去是為了他的安全問題著想，而封喻川僅僅是為了自的夫妻生活，便是斷斷不會讓他一同跟去的。

果不其然，封喻川低頭又抿了一口茶水，聲音溫和但卻有力：“云起還是在皇城里待著吧，外面危險，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良心過意不去。”

江云起手指了，好半響說不出話來，到了后來，只能低低的應了一個‘好’字，一時間，兩個人是不再開口，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云起的聲音才再度響了起來，聲音有些冷沉，道：“好好的照顧，保護。”頓了頓，又道：“不要讓到一星半點的傷害，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話音一落，他便直直的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人，雖然是一介讀書人，但在這一刻，眼底卻是流出了狠厲的覺。

封喻川卻沒有被驚嚇住，依舊是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淡然模樣，但是聲音卻更加的堅毅了：“要是傷了，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說罷，他便也抬眼對視過去，半響后，又低聲道：“只是云起，你已經同我說過多回要我好好照顧歸晚了，我自己的妻子，我自然會照顧，不必你來多說。”

江云起形一僵，繼而卻是低低的笑了出來，甚至還搖了搖頭道：“以前你初初知道我心屬歸晚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話還沒說完，便明顯的覺到面前封喻川的臉一下子便暗沉了下去，不由得又是笑了一聲，然后接著道：“你原先可是要把歸晚讓給我的，你希我帶走的。”等他把話說完后，他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封喻川臉上的神已經不能用寒冷來形容了，住茶杯的手掌青筋突，連眼神也極度的冰寒，過了半響后，才開口道：“所以你現在是來同我要歸晚的嗎？”

他角勾出一抹極度諷刺的笑容，又道：“以前是我自己無知愚蠢，因為武功盡失便想著要把遠遠推離開去，我認錯，那是我做的不好，但現在我腦子清醒了，歸晚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他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人，眼底的神明顯的展現出了他現在堅定的心，一字一句的道：“江云起，你死了對歸晚的心吧。”

他第一次把話說得那麼直白，江云起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角勾出了一抹極度苦的笑容，聲音聽起來竟像是從牙里出來的一樣：“死心？放棄？封喻川，你也有資格這般說？”

他猛然間抬眼看過去，又道：“你自己武功盡失便想著要丟掉他，甚至不惜傷了的心，現在你的武功回來了，就想著要把錮在邊一輩子，天下那里有那麼便宜的事？”

他的話越說越大聲，到了后來，竟是忍不住想要拍案而起，好在他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沖的行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又道：“封喻川，我這一輩子都只歸晚這一個人，我永遠會站在的后守候著，若是有朝一日，你再不長眼的傷害，那就算是拼盡所有，我也會帶走。”

這樣針鋒相對的氣氛第一次出現在兩個人之間，兩雙冷沉的眸子直直的對視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杯子碎裂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封喻川抬手拿了一側的巾干凈了自己的手，面前赫然便是被他碎了的茶杯。

他抬眼輕飄飄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半響后，輕聲道了一句：“你永遠都不會有那個機會。”話音一落，他便直接起離開，只是在走到門口時，不由得又止住了腳步，低了聲音道：“我替歸晚謝謝你，在皇城的這段日子，你便和鴻影配合著把所有店鋪都打理好吧。”

屋門開了有關的聲音響起，之后整間屋子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江云起坐在原位，臉上的神逐漸變得落寞又憔悴，半響后，苦的笑了一聲，把臉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整個人顯出了一種頹廢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