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天使之吻

《醫學導論》這門課，學時不多，一週上一次，但因爲是大一上學期所有課程中，唯一與醫學有關的課程，所以林如玉一直趴在電腦前邊，認真做筆記。

給他們講授這門課的是位頭髮花白的老院長，因爲有幾十年的教學和從醫經驗加持，使得他的課格外彩。

似乎是講到中醫與西醫結合概要那一模塊時，老院長講到準化驗對診斷病的重要時，提過人的胎記種類繁多，有些種類可能會隨著年齡增長逐步惡化，有些會自然消退，譬如……

譬如……

林如玉閉上眼睛，仔細回憶那次課自己是抱著電腦在哪聽的，筆記本上記了些什麼，用得什麼的筆……

譬如……

林如玉墨黑的雙眸猛地張開，被稱爲“天使之吻”的紅鮭魚斑！

對，就是這個！因爲名字好聽，還特意用紅筆圈上了，想著課後去查查天使之吻長什麼樣，可惜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事耽擱了，沒有去查。

該死的拖延癥啊！

這才雖然懊惱，但林如玉並沒有用小拳頭砸腦袋，而是咧開雙脣傻傻笑了起來。

房氏了兒的額頭，“，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林如玉跳起來，“娘放心，不是噩夢，是關於醫的事，兒查證清楚了再跟您說。”

在沒有名醫作證或尋找到同癥病例，證明鮭魚斑這類胎記會自然消退之前，林如玉不會將此事講出來。

因爲萬一是搞錯了，會給沈戈造嚴重的二次傷害。

看兒的表就知道不是壞事，房氏便不再追問，擡手將按在牀上，“不早了，睡吧，明早還要起來晨練呢。”

“晨練”這個詞是林如玉起的，房氏覺得很是切，便將每日早晨扎馬步練功的做法，稱爲晨練。

***

大夏都城興，武安侯府。

沈存玉固執地站在祖父面前，不肯離開。

孫的心思，武安侯怎能不明白，可他經歷過一次的心疼，不忍再讓孫去經歷，所以拉下臉訓斥道，“要祖父跟你說幾回你纔信？沈戈不是彥義，他是烏沙鎮本地人。”

離開宣州後，武安侯派人去烏沙鎮打聽沈戈的世。雖然烏沙鎮陷一片汪洋，鎮外臨水的江汀村也被水淹沒，但也有僥倖活下來的百姓，這裡邊就有沈二樵的親大哥，沈大樵。

沈大樵親口證實了沈戈就是自己的侄子沈小歲，十三年前，沈二樵進山打獵就沒再回來，沈二樵的媳婦吃不得苦，捲了家裡的錢財跟著進村賣貨的貨郎跑了。是沈大樵收留了才四歲的沈小歲，據他所言，沈小歲倔得很，跑了去找他娘。

後來，沈大樵聽人說侄子在烏沙鎮裡要飯過活，還專門進城去找過一回，但沈小歲覺得在鎮子裡過得比回村好，不跟他回村，沈大樵這才歇了把侄子領回家的心思。

武安侯派去的人經過多方查證，確認了沈大樵的話雖摻了不水頭，但也確認了沈戈就是江汀村人，徹底絕了武安侯的念想。

但對沈戈，武安侯是打心底裡喜歡和恩的。

“沈戈四歲喪父失母，在大伯家備欺凌，迫不得已淪爲乞丐後也知發圖強，跟隨當地士讀書學禮，懷大義。”武安侯想起與沈戈短短幾日，相的點點滴滴，語氣變得溫和低沉，“存玉，他走到如今這一步不容易，他想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活著，咱們不要再去打擾他。”

“祖父。”在敵寇砍了三刀不曾流淚的沈存玉，哭了，“我不是去打擾他，我就去看他一眼，如果他不是彥義，我立馬就回來。”

武安侯怒了，“要老子說多遍，他不是彥義！他下船後頭也沒回就走了，就是不想讓老子認爲他想攀權附貴！”

沈存玉吼得比武安侯聲音還大，“老子不是什麼狗屁權貴，老子是親口答應母親，一定要找回弟弟的長姐！”

祖孫倆比了一會兒誰的眼睛大，武安侯先服了，勸道，“你娘臨死之前，說了讓你好好活著，不要總想著去找彥義。你二叔離京之前發了誓，他不要爵位，你辦好這趟差，回來祖父就上書請萬歲封你爲武安侯世子……”

沈存玉打斷祖父的話，“世子位您給彥佑留著，我自己掙。”

面蒼白的沈彥佑端著宵夜，從外邊走了進來，“祖父，阿姐，你們先吃宵夜緩一緩，等我把書房裡的書搬走，你們再繼續。”

武安侯吹鬍子瞪眼，“繼續幹什麼，掀房頂？”

沈彥佑做了個鬼臉，頑皮道，“您和阿姐又不是沒掀過。”

當年沈存玉要營，武安侯說還不夠格，沈存玉一怒之下用長刀砍折房樑，弄塌了武安侯的書房。

現在這間，是後來翻蓋的。

提起往事，武安侯和沈存玉都笑了，爺孫三人圍坐桌邊吃完宵夜，沈彥佑幫著阿姐勸說祖父，“朝廷不是想派人去查臥龍堤決堤之事麼，讓阿姐領了這個差事去吧。”

武安侯皺眉，沈存玉眉飛舞，“還是彥佑的腦瓜好使，就這麼辦！”

武安侯不贊，“你的腦瓜可沒他的好使，查案的事你辦不了。”

沈存玉揚眉示意堂弟替自己衝鋒陷陣，沈彥佑領命，繼續道，“耗費巨大人財力修築的臥龍堤，只用了一年便垮塌了，其幕必定驚人。只派能查案的文去肯定不行，得派武將鎮場。一文一武，一唱一和，方能查個水落石出。祖父，再沒有人比我阿姐更適合當這個武欽差了。”

沈存玉直腰桿，慷慨激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沈存玉當仁不讓，明日便上書請旨南下，徹查臥龍堤決堤真相。”

臥龍堤不只是貪腐大案，安王府還牽扯其中，武安侯捋須，不願孫去冒險。年紀太小，鬥不過那幫老狐貍。

許川從外邊走進來，躬請命，“侯爺，末將請令，隨行保護小將軍。”

沈彥佑忍過一陣悶，言道，“若不是孫兒的不爭氣，孫兒也想與阿姐一同前往。祖父，您就讓阿姐去吧，就算您不讓去，也會跑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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