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館便是上次替玉收治了阿羽的醫館。那大夫后來還特地來跟玉說，阿羽再沒來過。

這一來二去大夫也算是跟玉徹底悉了，玉偶爾也會去那個醫館免費坐坐診。玉的醫是有目共睹的，收治和給藥都是給報銷，全程免費的。于是乎這個小醫館的名氣接著玉也逐漸傳了開。

大夫的醫館借著玉的名氣，玉借著大夫的醫館行善，也算是“互幫互助、相輔相”。

玉到了醫館，發現那個病人早早地就候在醫館的后堂里。

玉一向對病人都是比較寬容的，更遑論在看到這個病人滿臉的黃滲出的結痂之后。

“抱歉，我來的遲了些。”

玉也不多說話，徑直坐下來給這個人把脈了。

“不打不打，草民不急，等的了長公主殿下。”

這個人的面部疹疹極為嚴重，黃的滲出都已經在臉上結了一層厚厚的殼。

這個病人還自述全都有這個疹，頭皮、四肢、雙手、眼皮。病人一邊說，一邊把容易看到的雙手出來給玉看了，看的玉一陣心驚。

這里不是現代，玉到底要顧忌著男大防，不能真的讓這個男病人了子給看出疹的況。

就算不在意這個，但這里的人還沒開明到這個地步。

玉便讓他擼起袖子看了胳膊的疹。疹這病，出疹的部位倒是對稱，玉借此估計了他上的出疹況。

疹是西醫的說法，在中醫里瘡。玉把過脈，檢查了舌苔，正準備寫藥方給他開藥和藥膏，那人卻道。

“好心的長公主殿下，草民這病已經是很多年了，時好時壞，這一次又至全才尋思著來看看，長公主可有辦法治嗎？”

得了疹，嚴重的時候是會得睡不著的。玉聽他自訴多年的病史，也知道這有多痛苦。

玉猶豫了一下，只能委婉的道：“我可以保證這次把你治好，但我不能保證下一次不會復發。”

病人眼里明顯的是一閃而過的失落。

“這個病的治病因素很多，很容易就會復發。你可有什麼明顯的會過敏的東西嗎？”

病人搖了搖頭：“草民不曾有過。”

“你可有心郁結什麼的嗎？”

玉復又問道，病人的眼睛一亮，隨即換上一副愁容：“不瞞長公主殿下。草民是一位民間畫師。因著這個病，治好了又經常容易復發，影響面容，又影響我手部對筆的抓去。草民每次調制那些料時，上總是會更，癥狀總是會更嚴重……”

玉耐心地聽他說著，深以為然，這些都是疹該有的癥狀和帶來的影響。

面部疹顯得他猙獰恐怖，他雖然是個畫師，但也有些靠臉吃飯。尋常百姓家是付不起畫像的錢的，那些員家里見到如此丑陋的畫師，畫技好不好且不論，只會擔心會不會嚇到了自己的家人。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索天下畫師一抓一大把，又不差他一個人。

再者，得疹也有些化學因素在里面的。那些天然礦石料都是有毒的，長此以往也會刺激了他疹的復發。

手部疹，奇難耐、滲水流膿，影響握筆，就更不必說了。

玉嘆了一口氣，畫技是他的吃飯家伙，他總不可能他不畫了斷了他的生路。

玉只得又哄了幾句，那個畫師狀似突發奇想地道：“既然如此，這病是心郁結也是會復發的，那我索就不管了吧。只不過因我這一病，我又好長時間沒有作畫過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生疏。”

畫師換上一副懇切的模樣，殷殷地看著玉：“長公主殿下，等臣這次病稍稍好些了，能否讓草民為您作畫。草民已經半年沒有活計了……”

畫師話說的凄然，讓玉也為之容。若是一直沒有活計，便一直沒有金錢來源，這病不能憂思費心，玉不可能直接給他錢，一來怕是傷害到他的自尊；二來俗話說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還不如他展現一下自己的畫技。

“這有何難，不過是給你做個模特，我答應你。”

玉輕易地就答應了，在畫師走后，倒是玉桑反應過來，小聲地道：“公主，您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人畫像嗎？奴婢雖然年，但也知道，這皇室之人的模樣，是不可以隨便傳出去的。若是模樣的畫的相近周正也就罷了，最是怕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借畫像來污蔑玷污您！”

玉頓了頓，剛想說不就是一幅畫嗎？就想到，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畫像，明明該是宮廷畫師畫的那周正的模樣，卻被后世人生生描繪“芒果臉”！

幾百年過去了也沒更正過來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在現代的影視劇中甚至還有所現，看來還是奇形怪狀容易讓人記住。

可要知道，古代是比現代還看臉的地方。在元末那.的時代，老朱若是生的丑，如何能得老婦施飯，如何能被郭子興看重，還娶了人家的養？

相貌若是真生的丑，早就在投軍之時被城門上的守軍死了——哪里來的長相奇形怪狀的丑東西！

“你倒是想的長遠。不過我已經答應人家了，總不能反悔吧？不過是一張畫而已，又不能拿去做什麼。我死后的幾百年的事，我又不能決定什麼。等他畫完我再過過目，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見玉當真是一副沒關系的模樣，玉桑倒也不替急了，公主比活得久，比活的有經驗，聽的準沒錯。

——

“你說什麼！？”秋尚書聽著自己回報，大吃一驚，“閬城云太守給自己的妻妹說，也看上了永定伯的嫡孫！？”

“是的，老爺。所以說啊，這永定伯家的人托我來說，說老爺您把他家孫爺和貴府嫡小姐的議婚事宜一拖再拖，連生辰庚帖都未曾換過。原先是想著和秋家到底有一層或遠或近的親戚關系在里面，便也不那麼急，現在就想問問秋老爺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秋尚書是知道云家是不亞于他們秋家的家族，云太守的妻妹還出隴西李氏。若娶了這位李小姐，便是云家和李家的雙層保障。

據說這李小姐還生的極。云太守是拿了畫像去的，那嫡孫也親自看過，竟然還稱贊了。

說定然是比不過秋芷若這大宛第一人的，偏生長得巧，和自家兒風格相異的。長相這一關都沒得比了，這難免不讓永定伯家的人心。

只是早先和秋府還是有過約定，無故背信棄義也不好，便來催秋府的意見來了。

可見永定伯府對這位李小姐是極為相中的了。

秋尚書當即有些急了，囑咐想辦法再拖上幾日，最多三日，他馬上就會給永定伯府答復，到時候會親自登門送上生辰庚帖。

秋尚書自然是要去催秋芷若，去做秋芷若的思想工作的。

這樣的婚事絕不能放過，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個婚事給了，再拖下去，秋芷若當真要老姑娘了。

幾日后，永定伯府嫡孫何君和秋尚書家嫡秋芷若訂婚的消息傳來，兩府正在過娶親前的各種儀式。

聽到這個消息，玉倒是有些意外，云太守的妻妹竟然沒有“干掉”秋芷若！？

不過令玉欣的是，這個消息是江瑾賢帶給自己的。

“安石說的時候還有些憤恨，據說那永定伯家是極為滿意他家妻妹的，特別是嫡孫本人，看到的畫像都移不開眼了，甚至私下對安石表示，他覺得李家小姐比秋芷若可多了。”

玉失笑，看來嫡孫是喜歡李新澈這個類型的，那秋芷若嫁過去，倒不合他的口味了。

“永定伯府的人跟安石說，秋府對這樁婚事一拖再拖，估計是難，等他們再敲打敲打，得了拒絕的準信，便和安石換庚帖。沒想到原先將婚期拖了個半年的秋府，竟然由秋尚書親自上門遞上了庚帖。”

江瑾賢說到這里，就搖了搖頭。剩下的話，不用說玉也明白了。

云安石這樣滿打滿算也算是被永定伯府“耍”了一遍，永定伯府是好生賠罪了的。

“不過，那何君私下里卻對安石說，若是他自己能選，是想娶李家小姐的。只不過他拗不過他家里人對局勢的考量，秋尚書親自登門，他們不敢拒絕。”

玉嘆了一口氣，這大家族的婚事，確實是他一個人決定不了的，幸福不幸福是次要的考慮。只不過這一次，婚約定下的消息廣布天下，秋芷若總算是要嫁出去了。

“看來云太守對他妻妹的夫婿又要多費些心思了。”

玉聽完江瑾賢的閑談，目送他去早朝了，自己也照例去醫館坐診。

轎子剛出了長安街，就被人攔住，玉掀開簾子一看，竟然是秋芷若邊的侍——云禾。

如此明目張膽當街攔下長公主的馬車，玉搞不明白，秋芷若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