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小姐議了婚事，不好好在家學著如何相夫教子，竟還讓侍出來當街攔長公主的馬車，這何統！”玉說著，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長公主莫怪。”云禾福了福子，行了個禮，“若是我們家小姐規規矩矩地邀請長公主，怕是長公主會想盡辦法推了去。唯有當眾相邀，才不會被拒絕。”

“你倒是聰明。”玉此話并不意在稱贊云禾，看著云禾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到玉手上。

“長公主殿下貴人事忙，就不多叨擾了。我們家小姐想說的話都在這封信里面了，長公主若是有空，拆開來看便是了。”

玉聞言，卻是笑出了聲：“你這話豈不是自相矛盾了？前面說怕我拒絕，不在私下里邀請我。如今做了那麼大作，當街攔下我，卻又只給我一封信，你就不怕我丟了嗎？”

云禾微微一笑：“長公主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會把這封信丟掉。”

“你倒是自信。”玉說著，卻是收下了那封信。但也不再看云禾，而是對外面的馬車夫喊道：“走吧。”

云禾看著玉走遠，快步回了秋府。秋芷若此時仍在足中，只有云禾能夠隨意出。

秋芷若不想把能出去的機會浪費在邀請玉這件事上，能出去就只出去一次，就算是被父親發現了，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小姐，我已經將東西到的手上了。”

秋芷若滿意地點點頭：“那信紙我特意用婆羅香熏制了整整一日，待啟封后閱讀時便會將香聞進去。此香單聞不會有任何問題，只不過在接了茉莉花香之后，便會為——”

“催·引·的藥。”云禾主地替秋芷若接了話頭。

“這件事也不是第二次了，我很放心。”秋芷若淡淡地說著，掐下一朵早開的秋水仙的花蕾，“饒是玉當年是個傻子，事辦的容易一點，但到底是尋不出任何破綻的。”

提起那件事，云禾的臉上卻不帶喜：“只可惜，當年我們的計劃中出了一環缺，這傻子玉倒是輕而易舉地中了我們的計，卻又平白無故生出這后來的諸多事。”

“罷了，當年的事休要再提。也虧得這婆羅香，雖然溶于水，但卻遇風即散，讓人查也查不出來。只不過扯了瑾賢哥哥下水，到底是不劃算。”

——

“公主，你為什麼不打開這封信看，難道真的只是哄哄那云禾嗎？”玉桑見到了醫館，玉也不打開那封信，便奇怪地問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秋芷若對我恨之骨，幾次想加害于我，如今卻派人特地送來這封信給我，你會覺得這里面沒有問題嗎？”玉挑眉，隨意地將這封信丟進水里。

“這信有毒！？”玉桑驚呼一聲，“可泡水能解毒嗎？”

“我什麼時候說泡水能解毒了？”玉出手，將已經的信紙撈起，“我這只識藥聞香的鼻子，到底不是擺設的。雖然我問不出來是什麼香，但到底是有些古怪的。”

這封信帶著尋常子的脂香氣和濃厚的書房油墨味道，想來紙是在書房放了很久的舊紙，秋芷若寫信的時候定然也是用著自己的脂香掩蓋過了。

但到底里面著一種第三種香味，若不是通制香的大師和這種懂醫的，旁人決計是聞不出來的。

玉用手扇聞了這封信，發現那香竟然已經沒有了，玉皺了皺眉，卻還是將這封信用夾子夾了晾在桿上，命玉桑看著。

但那水玉卻也不敢倒，便連盆帶水端著進了室。

玉這次是來給人當模特的，據說那個畫師的手部疹已經好了不，雖然上的疹還沒好頭。

玉走進門來，當即瞧見畫師的臉比之前白凈的多了，臉上的黃結痂已經掉了。

病人有了好轉，這是令玉開心的事。

“長公主殿下，你怎麼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問話的是醫館的主人，上次給阿羽看病的盧大夫。

玉簡單地說了，盧大夫便道：“這可能是中能溶于水的香料，我記得書上曾有過記載，但我不記得是哪本書了。我待會兒去找找看。”

玉哭笑不得，隨意將它泡水倒是誤打誤撞了：“盧大夫，不急的，你慢慢找，我先給病人看病。”

玉雖然也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到底不急在這一時。

玉給畫師號過脈，跟他說了他的況還算穩定，畫師便提出要給畫像。

玉頓時有些害起來：“我是要站著還是坐著，還是要擺什麼姿勢？”

畫師難得見玉這般不確信的模樣，笑道：“長公主不需要多費心，只需要像往常一樣在這里給人看診就好。”

玉恍然大悟：“你是要畫我給人看病的圖嗎？”

畫師點點頭，玉倒自然了起來，一開始給人看病，就越發地得心應手起來。

盧大夫拿著一本已經破爛不堪的古籍走了出來，朝著玉招招手，玉跟面前的這個病人寫完藥方，跟著盧大夫走進門后。

“盧大夫，你把東西查出來了？”

“我曾經救過一個西域商人，這個醫學古籍是他給我的，說是在一寺廟里偶爾尋得的。里面記載了和這個狀很相似的香，遇水即化，遇風即散。”

“這個香有毒嗎？”這是玉最關心的問題。

盧大夫搖了搖頭：“此香單用無毒，甚至還有清心明目的功效，只不過和茉莉花及茉莉有關制品混用，會有催·的效果。”

催！？玉聽到這里，真的是吃了一驚。秋芷若竟然會用這麼特殊的香來對付自己。

“那這水……”玉說著，猶疑地指了指那盆剛剛泡過信紙的水。

“此香遇水即化，藥力卻不會在水中消失，而是會留存在水中。若是被人飲下，會有相同的效果。”

玉點了點頭，靈機一道：“那如果用這水燒開了去泡茉莉花茶，是不是直接就是催的藥？”

盧大夫聞言，也不敢給玉打包票：“書上沒有記載，這個藥溶于水中，水燒開了是否還會有曉。”

“有不有效無所謂，只要知道有這個東西，自己不喝也就罷了。”

盧大夫解釋到這里，玉也差不多猜出來秋芷若的意圖了。當即便跑出去，拆開那封半干不干的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

上面的容很簡單，就是邀請玉在景蘇閣小聚。這景蘇閣就是個普通的日常給人聽曲聽書喝茶的地方，與云雙閣鶯鶯燕燕環繞不同，這景蘇閣倒更為嚴肅。

玉當即決定了，若是秋芷若沒打算對自己做什麼，那也不會出手；若是有這個苗頭，便會將此水泡了茉莉花茶，給秋芷若喝下。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

玉回到江府，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跟江瑾賢說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能力把這件事理好，自己也不想江瑾賢和秋芷若有更多的瓜葛，便決定按住不提。

云太守也在，卻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玉便好心地替倒了一杯茶水：“怎麼了？是你們地方遞給戶部的賬目核對不上嗎？”

“有什麼核對不上的。就算核對不上，還有蓋了我印的空白紙冊，再趕著寫一份便是了。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玉奇了，什麼事，能把云安石急這樣。

倒是江瑾賢笑著開口道：“安石又親自登門去說了幾門親事。那幾戶人家都說李小姐則矣，卻沒生的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怕是鎮不住場面。”

“噗——”玉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什麼破理由，就算是拒絕也不用想這麼損的理由吧？就算是確實如此，也不能實話實說吧？好歹云太守沒用，親自上門說親，多也要給幾分面子吧！”

但云安石顯然生氣的地方不在這里：“他們竟然說我們家澈娘的不是！看不到我們家澈娘的好，顯然是配不上我們澈娘！這樣的人家，不結親也罷，結親了我們澈娘嫁過去也要委屈！”

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是了，不懂得疼惜妻子的人家，嫁過去也是要委屈的，倒不如不嫁。只不過李新澈生的這樣一副可的模樣，倒真的有點不像似當家主母的模樣。

但樣貌是樣貌，是認為不能改變的。而生來的教養，通的氣派，才真正是能不能為當家主母，家中冢婦的決定因素。

玉正想多勸幾句，想著要不要李嬤嬤去打聽打聽京城中可以結親的其他人家，幫一幫云安石，就不料有一個著鵝黃服的，直沖沖地闖進后堂來。

玉大吃一驚，瞧這上的飾，想必也是大戶人家，進來了竟然也沒人通報！

但玉仔細一瞧，這擺帶了臟污的泥，袖子上沾了黑黑的灰，想必不是通過正當手段進來的。

玉正想說什麼，就聽云安石震驚地道：“澈娘！？你怎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