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搖了搖頭,勉強出一抹淺笑,輕聲道:“母后沒事,倒是你,母后怎麼瞧著都瘦了一圈了。”
“哪有,是母后心疼兒臣才覺得瘦了,兒臣這月都胖了不呢。”阿照淺淺笑著,小步到旁,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母后…您知道,父皇為何留殿下在宮中嗎?”
“唉!都道帝王家薄,沒什麼父子、兄弟義,還真是一點也不假。”皇后角帶著微微苦,輕嘆道:“這里沒有外人,母后也不瞞你了。白日里,母后讓林公公到前頭去探聽消息,他無意中聽到,陛下有換儲之心。”
“換儲?”阿照向,指尖微。
皇后輕點了下頭。
北燕帝的換儲之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非太子沒有過失之,他怕是早就尋個由頭廢了。
而太子在民間聲,一日比一日高,為人更是德才兼備,心系百姓,深百姓戴,這讓一輩子都想證明自己是個好皇帝北燕帝覺得,他早就懷疑他有了異心。
若非種種原因,他早就除之而后快了。
“母后,這儲君皇上想換給誰?”
“還能給誰,他心里終究還是放不下安貴妃,麟王回來后,他更加覺得愧疚年時心悅的子。上次燼兒在玉溪城時,他便起過這樣的念頭,現如今更是見都不愿見我了。”
阿照皺眉,如此說來,事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若只是換儲,大可費勁些安個罪名廢除慕容燼就好,何須大費周章的弄出這麼多靜來。再者,麟王為人狠,視百姓命如草芥,這樣的人,怎堪為君?
別說眾臣有非議,就是北燕子民也不會同意。
除非…他們是想慕容燼背上一個,不死,卻一輩子都無法洗刷的罪名。
那麼不適的借口,到南宮檀和陸齊至太子,也就是說,北燕帝當初突然下旨召回麟王,其實是想……想到那種可能,阿照頓時覺腳底發涼。
北燕帝是想,舍了太子去給麟王鋪路嗎?!
“母后,我想去一趟死牢。”
“都夜深了,去那里做什麼?”皇后不解。
“南宮檀眼下是最關鍵的棋子,下一步,無論走哪一邊,輸的都將是東宮。兒臣想去看看,這一子,該落在何!”
天牢里的死牢之地,不比當尋常牢房,若無陛下親令,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
可這令,皇后應該有。
皇后看著,眼底顯疲憊之態,許久后嘆,這個孩子,真的是像極了當年,可不顧一切的最后,得到的又是些什麼呢?
是尊貴的份?還是一個假裝還有心的軀殼?
“丫頭,燼兒雖是我的孩子,可母后不敢保證,日后他……”不會負了你的付出,負了你的深厚意啊!
皇后不忍繼續說下去。
這樣話由皇后這個太子親娘說出來,若是別的子,必定多心,許就真的就該收手了。
阿照低眸,片刻后,不在意的笑道:“母后多慮了,殿下從沒心悅過一個裴銀的子,日后更不必談相負之說,兒臣亦然,兒臣與殿下,只是在履行彼此該擔的責任,再無其它。”
無關風月,只是他是太子,是他的太子妃。
從隨著風雪踏進北燕那日起,寒風掀起簾角,見了他便已注定。余生,將永遠站在原地,不為等誰,只想看到那人走多遠,便足矣!
離開儀宮時,林公公小跑著送來了一塊黑令,刻著龍紋,彰顯著屬于皇權的威嚴。
夜幕之下,縱然是燈火通明的宮殿,也有亮照不到的黑暗之地。
“真快啊!眨眼間,本宮都嫁來快一年了。”
月等低頭未語,就怕不慎出個把思鄉的字眼,惹得娘娘不悅。
“人多不便,你們先回東宮,約束好棲苑宮人,綠蘿跟著本宮去個地方。”
“是,奴婢等先行告退。”月也沒多問什麼,示意綠蘿好生照顧娘娘,這才領著其余宮人先行離開。
“娘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綠蘿問。
阿照抬頭看了看柱上宮燈,有些刺眼,總得還能直視一眼。
“死牢!”
綠蘿一愣,急忙跟上娘娘的步伐。
皇宮的天牢建于南門,離中宮有些遠,二人到時已是半柱香之后。
阿照住過天牢,倒是有些門路,守衛軍都認得這位太子妃,都很是尊敬,看到黑令便開了鐵門。
比之上回來被清干凈的牢房,現在的牢房里倒是關押了不人,也熱鬧了許多。
周圍環境除了有些外,倒還算干凈,兩面墻上都掛著油燈,也沒見著老鼠什麼的東西。每間牢房里好似都關押只幾個穿著囚的犯人,蜷在黑暗一角,個個都無打采死氣沉沉的或坐或躺著。
“娘娘,這些都是什麼人啊!”綠蘿還是第一次進天牢這種地方,又好奇又害怕。
“罪人。”阿照輕答。
能進這里的,無論善惡,罪名都不會輕。
南宮檀被關在最里面一間,也是阿照當初住過的那一間,只不一樣的是,如今的牢房里只有幾堆稻草,一盞破油燈,和一張舊木桌。
阿照到時,正蹲坐在角落里,見到時,也只是眼皮抬了抬。
“綠蘿,到外面去守著。”吩咐道。
“娘娘,您一個人……”綠蘿有些擔心,但太子妃已經走進來牢房中。
“來探監就空著兩只手來,你倒是好意思。”南宮檀嗤笑道。
“若帶了,你吃死在這牢里,本宮有幾張也說不清了。”阿照左右尋了下,沒找到個干凈的地方落座,便也跟著蹲下,一宮裝鋪了一地。
“太子妃還是這般風趣。”南宮檀抬眼。
“你見過本宮風趣過?”阿照對上的眸子,微冷。
“南宮一族已全部被關押在宮外衙牢,皇上也已經下旨,待陸齊被扣押回來,全部斬立決。”
雖已經猜到,但南宮檀依舊震驚得雙手微,強迫自己鎮定,聲音卻有些抖道:“娘娘能救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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