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太子妃要送五百戰衛回盛涼一事,陸齊稟告時,慕容燼也只是微怔了下,隨后給北燕帝遞上封折子后,同意了。
幾日后,月不慎打翻了一盞茶,茶水濺到了太子妃上,太子妃責備人笨手笨腳的,一怒之下讓收拾東西滾回盛涼。
而聽雪與紅妝因給月求,也被太子妃下令一道遣送回盛涼。
如此反常,不免讓人察覺有異。
果然,這日夜里。
阿照如往常一樣,剛讓綠蘿退下,空的寢殿中就明顯到了一的殺機,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上。
近來部署得有些匆忙,特別是送月他們回盛涼的事,似有安排后路之意,倒是潛伏在暗的那些人蠢蠢了。
阿照心中冷笑,表面上卻依舊裝出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起吹熄了燈,閉目躺在床上。
今夜無月,伴隨著晚風,竟無聲無息地飄起了綿綿小雨。
漆黑的寢殿里,有人正踮著腳尖,一步一步地靠近太子妃的床榻,手中高舉著一把鋒利的短刃,似乎停頓了片刻,才對著床上蓋著被褥的太子妃狠狠刺去。
短刃刺下的瞬間,被褥下的人突然騰空而起,直接將被褥掀翻蓋到頭頂,并飛速一腳。等來人察覺不對,急忙扯下被褥時,整個寢殿已經大亮了起來。
行刺之人并未蒙面,當被褥扯下,燭火清晰地映照出了的真面目。
而門外的綠蘿等人聽到靜,急忙推門闖了進來,待見到崔瑤一夜行站在殿中時,都驚詫不已。
崔瑤自知暴,也知逃不了,索扔掉短刃,等待束手就擒。
然而,太子妃卻并沒有下令讓人去擒。
綠蘿幾個看到扔到地上的匕首,面大驚,都不敢置信的向崔瑤:“瑤瑤,你……你為什麼要刺殺娘娘啊?”
崔瑤回避著們的目,沒有回答,只筆直地站在原地,上再沒有一平日里膽小乖巧。
其中最不敢置信的,還是與最為要好的阮紅妝。含著淚,不相信地走上前去質問:“瑤瑤,你怎麼能如此糊涂,娘娘待我們不薄,若是沒有娘娘,你上回都死在飄雪苑了,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啊?”
崔瑤沒敢看,別過臉道:“事到如今,崔瑤無話可說,但憑置!”
“刺殺娘娘,你犯的是死罪啊!”阮紅妝激低吼,轉頭急忙去求太子妃:“娘娘,崔瑤年紀小,定是被人算計了才一時糊涂,求娘娘饒一命。”
阿照目掃過替崔瑤求的阮紅妝,最后才停留在崔瑤上,冷聲道:“你制于誰,又是聽命于誰,本宮不打算問你。但念在你小姑于我有恩,今日之事,本宮也不會追究,明日與月們離開燕京后,自己好自為之吧!”
好自為之……
聽到太子妃讓自己好自為之,崔瑤瞬間紅了眼眶,哽咽著道:“你還是因為我小姑才待我好的。”
“你該慶幸你有個小姑,否則,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太子妃語氣冰冷,一溫度也無。
崔瑤面卻剎那蒼白,眼眶都紅起了霧,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一般,委屈嘶吼道:“我不稀罕你因為誰來饒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胡說什麼瑤瑤,娘娘不降罪你已是天大恩賜,還不快謝謝娘娘。”旁邊的阮紅妝見狀,急忙拽了一把,拉著靠近了太子妃幾步。
崔瑤卻一把甩開了。
就在眾人以為,是在替崔瑤謝娘娘的不追究之恩時,阮紅妝卻突然從袖中出一把匕首,對著太子妃就刺了過去。
出手得讓人猝不及防,眾人直接驚愕在原地,待想制止之時,已經來不及。
眼看匕首刺了過來,阿照正站在死角的燈柱旁,本避無可避,只能急忙掀飛燈柱上的油盞去擋。可阮紅妝似鐵了心要命,是連躲一下都沒有,直直地將匕首捅了過去。
‘――呲’
就在綠蘿尖出聲,大喊不要時,那把匕首已經捅進了中。
“瑤瑤……”看著千鈞一發沖過來給太子妃擋刀的崔瑤,阮紅妝驚愣了一下。但人一旦發了狠,便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咬牙想要拔出匕首直接去刺太子妃,怎料崔瑤卻死死地抓住了的手不放。
“紅妝姐……回頭吧!”
阮紅妝一怔,雙目驟。
就在微怔的瞬息,旁邊的李忠已經一掌打來,將擊飛到地,快速將控制住。
被李忠制住,阮紅妝心有不甘心地掙扎了幾下,但見崔瑤面蒼白的躺在太子妃懷中時,神微變,竟慢慢停止了掙扎。
“李忠,去請太醫!”阿照的死死捂著崔瑤口的傷口,可鮮還是不停地從指間滲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一刀是直接刺了心臟,太醫來也無用了。
崔瑤也覺到自己活不了,靠在太子妃懷里,輕輕晃了下頭:“娘娘…來…來不及了……”
從踏進這間殿中,崔瑤就沒想過活著出去。從來沒想過殺太子妃,只是想引出太后藏在太子妃邊的人,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待如親妹的紅妝姐姐。
“娘娘,求你…饒紅妝姐姐一命,崔瑤下輩子…再報答……”
“別說了,我不殺,你別說話了。”聽著越來越虛弱的聲音,阿照捂著傷口的手有些微抖,深吸了口氣,竭力控制著悲痛的緒。
“謝謝…謝謝娘娘……”崔瑤想像往日一樣,笑著咧咧,可隨著笑容一起的,還有里涌出的鮮。
“娘娘……崔瑤還想,再問一回……娘娘真的是…是因為小姑,才待崔瑤好的嗎?”
阿照終究沒忍住,眼眶微紅,鮮也染紅了一,抱著搖了搖頭,哽咽道:“不是,不是因為任何人,瑤瑤還記不記得阿照姐姐?”
“阿照姐姐……”
崔瑤艱難地點了下頭,目靜靜地著,著著,突然間好像知道了什麼答案一樣,笑容逐漸擴大,眼中也聚滿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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