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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蹲在自己跟前的后背,阿照黑幽幽的眸閃了一下。
此刻,城門口人雖不多,來往過客卻都將目投向了他們。
阿照眼角撇了一眼,從側走到他面前,又一次盯上他臉上那道大刀疤,也不知在想什麼,就見眉頭蹙了蹙,隨即冷聲道:“背我?你是想把我肚子硌扁麼,沒腦子!”
說完,扶著肚子繼續往連府方向走。
這跟有沒有腦子有什麼關系?
顧幟愣了瞬息,面上沒什麼變化,見走了,默默起跟了上去。邊走,邊觀察著步伐的輕淺,見步子沉重虛浮時,還是不放心地靠近了兩步。
兩人一前一后,直到回到連府,他才又跟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
午后,阿照知道連笙今日會回來得早,早早便去了廚房,路過的連管家看到,嚇得后背都直冒冷汗,想喊姑您快回房休息,又怕起疑發現點什麼,只得趕派人去通知主子們。
這以前不知道的份,連管家還敢說兩句,自從知道這祖宗的份后,連管家都想把廚房拆了,就怕心來的來磕著著。
可眼下那綠蘿小丫頭走了,他連個擋箭牌都沒有了。
廚房里,阿照已經開始在切菜。
切完,看到灶下的柴火快沒了,正想蹲下添兩,哪知一轉,直接撞在一堵墻上。疼倒是不疼,就是嚇了一跳,差點后退撞到灶角上,好在被人及時攔腰抱住了。
抱著阿照的顧幟見站穩了,才秉持著一個下屬的本分,立即收回手,半跪請罪道:“冒犯夫人了,屬下該死!”
“你該死得何止這一回!”
阿照冷睨了眼他,整理了下袖擺,神淡淡的,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回夫人,連管家怕夫人過于勞累,所以讓屬下進來幫忙。”顧幟說著,沒讓起來,便繼續跪在地上。
正好,阿照彎不下去腰,的確需要個幫忙打下手的。
抬腳踢了踢灶火旁的木柴,不客氣地吩咐道:“添點柴,給我把火看好了。”
顧幟一愣,點頭應了一聲,半跪改蹲下,聽話地撿起柴火往火堆里丟。丟了幾后,抬頭看到準備提刀剁,嚇得他猛地站了起來,張道:“夫人有孕在,不宜利刃,還是屬下來吧!”
說完,也不管同不同意,直接奪過剛拿起的菜刀,擼起袖子就開始剁,不多時,便將一大塊豬剁了泥。
剛剁完了,顧幟滿意地看了一眼,哪知一回頭,就見往涮干凈的鐵鍋里舀了一鐵勺油,看樣子是準備開始炒菜了。
顧幟謹記自己是名護院,本不想再手的,可看到熱油在鍋中翻滾著,還扶著個大肚子往前湊,看得他心驚膽戰的,就怕那油滋到。
于是想也不想的,他急忙放下菜刀,再次奪過手里的大鐵勺,悶聲道:“熱油滾燙,夫人有孕在,還是離遠些,屬下來吧!”
阿照盯著被搶走的鐵勺,抿了抿,眼底已經開始有些不悅了。
許是意識到自己奪東西的舉太過放肆了,顧幟沉了沉眸,小心地看了一眼,輕聲道:“夫人有孕在,不宜太過勞累,有什麼要做的,吩咐屬下一聲就好。”
“好,你說的!”
有人搶著要干活,阿照自然不會攔著。一把丟了手里的抹布,找了個木凳抬到門口坐好,便開始不客氣地使喚起他來。
“你們家小公子喜歡吃灌湯包,把你后那盆麥和了。剛剛剁的餡撒點芝麻和鹽上去,左側架子上有洗好的白菜,要瓣不要葉,剁碎了到末里去。哦對了,剁點生姜末一起,防寒!”
顧幟有些手忙腳,但很快便適應了過來,開始有條不紊起來。
等包子終于蒸上了,回頭就聽到阿照的聲音響起:“把缸里那條魚抓起來,我想吃清蒸魚。”
“是!”
應了一聲,顧幟跟抓蛇一樣,一把扣住魚的七寸之地,哪知魚不是蛇,抓它七寸之地沒用。一個溜擺尾過來,濺了他一臉的腥水。
“噗!”
阿照沒忍住,直接看笑了起來。
顧幟回頭看了一眼,抬手干凈臉上的水,目不善的盯了那魚幾息,隨即拿起菜刀在水面一拍,本還活蹦跳的魚兒立馬翻了白肚。
殺條魚而已,這是力都用上了?
見狀,阿照沒好再笑,著鼻頭瞅向了別。
等再看回來時,他已經在刮魚鱗、洗魚、蒸魚了。還別說,這人手腳麻利的。
接下來,就是幾到炒菜了。
顧幟認真聽著的指揮,任勞任怨的,哪怕自己長那麼大都沒被人這麼使喚過,但依舊一臉認真地做這每一道菜,就想這些菜能讓吃它的人多下碗飯。
一個時辰后,阿照著桌上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湯,微愣了片刻。
見盯著桌上的菜發呆,顧幟人高馬大的一疤臉大漢,竟張得手心冒汗。
“若是不合夫人心意,屬下可以再繼續學。”
“不用了,你還是有天賦的,以后不當護院了,還能改行當個廚子。”
“……”這算是夸他嗎?
“阿娘,我回來了!”
也在這時,從書院回來的連笙小跑了進來,本來樂呵呵的小臉,在看到刀疤臉顧幟后,立馬斂了下去。
連笙小大人一樣,背著個小手走到他阿娘旁邊,才扭頭對著他大聲道:“這里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顧幟聽到小公子吩咐,自忽略他眼底的挑釁,應了一聲,默默退了出去。
待他退出去后,阿照才皮笑不笑地向連笙,問:“笙兒,他是何時來的奉城?”
是的,這個化名顧幟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北燕才登基不久的新帝慕容燼。
從他出現在城門口時,阿照就認出是他了。只竟不知道,那廝竟還有喜歡戴人.皮面的癖好!
以前戴的雖平淡無奇不起眼,但也談不上難看,現在這張,直接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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