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得樹葉聲沙沙。
男人看著遠的一點昏暗的燈,眼神變得輕起來。
“小甜也不全是胡辣心,要全是胡辣心,你也不會站在這里聽我說話。”
來的也好,來的也罷,其實都沒有把心剖開來,把淋淋的傷口出來,更能打人。
故事是編的,但夢是真的,傷口是真的,徹骨的疼痛也是真的。
謝知非決定賭一回。
賭的是晏三合的心,賭不是鐵板一塊,賭對吳書年、對周也藏著一份同。
謝知非賭對了。
晏三合沉默良久,回他一聲:“嗯!”
這一聲“嗯”,讓謝知非的眉梢眼角飛斜起來,笑容猶如五月明的。
他心里暢快極了,手比腦子得快,上了晏三合的腦袋。
又?
“謝知非,我有條件。”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可以滿足。”
“我要看永和八年,大華國所有殺人案的案卷。”
“你說什麼?”笑容僵在謝知非的臉上。
“記住,是整個華國的。”
晏三合學著他的樣子,笑得一臉的壞。
“不要問為什麼,想讓我查鄭家的案子,就照著我的話去做,我最多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謝知非:“……”
瘋了嗎?
三個月?
整個華國?
晏三合踮起腳尖,長手臂,用力他的腦袋。
“下一個心魔應該在找來的路上,三爺,我很忙的,說不定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你認真考慮一下?”
“晏三合,為什麼要……”
“我說過了,不要問為什麼。”
晏三合臉很冷,口氣很傲,“神婆要做的事,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想明白的。”
謝三爺:“……”
“明天太升起來之前……”
晏三合目一寸寸近,“你給我一個答復。如果不行,這話只當我沒說;如果行,明天就開始查案。”
謝三爺微微了一下,還想再說句話,晏三合已經像只得勝的公,昂揚著頭,轉離開。
走到拐角,晏三合的臉瞬間塌下來。
對不住了,謝知非。
為了你不起疑心,我只能讓你查永和八年所有的命案。
累!
……
三爺住的院子世安院。
世安院左右兩個廂房的燈還亮著。
丁一看著枯坐在太師椅里的三爺,覺不太妙。
果然,三爺一開口就問了個難題。
“你知道咱們華國有多個布政使司,布政使司下面有多個府州縣?”
丁一搖搖頭。
“你知道一個縣,一個州,一個府一年共有多條命案?”
丁一再次搖搖頭。
“你知道永和八年距離今年,已經過去了多年?”
這個問題丁一答得上來。
“回爺,整整九年。”
“很好,現在,爺要你去做一件事。”
“爺吩咐。”
“永和八年,整個大華國各府各州各縣所有的殺人命案的案卷,你想辦法給爺弄來。”
“叭噠!”
丁一一,直接跪倒在地,哀嚎道:“爺啊,小的,小的……”
“而且必須在三個月。”
什麼?
我沒有出現幻聽吧?
丁一覺自己耳朵和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聽不見,說不出。
“爺給你指條明路。”
三爺:“咱們的手夠得著的,你拿著爺的腰牌直接去就行;手夠不著的,你找裴明亭。”
丁一哭喪著臉:“找裴爺有什麼用?”
三爺冷笑一聲:“老爺,太太們都信神佛,信神佛就是信和尚道士,裴爺管著和尚道士,你說有沒有用?”
丁一:“可裴爺他這麼忙,未必有時間……”
三爺老神在在:“你跟他說,這也是他意中人要他辦的事,讓他自個掂量著辦。”
對不住了,明亭兄弟。
誰讓你看中了晏三合呢?
神婆不是那麼容易娶回家的。
……
靜思居里。
李不言不可思議地盯著晏三合,后者在殺人一樣的目中,默默低下了頭。
“算了!”
李不言一副認命的口氣,“不怪你心,只怪姓謝的花招太多。”
一會男計,一會撒計,一會示弱計……
“但是,三合。”
李不言口氣那一個語重心長。
“你真要想好了,鄭家的案子不是小案子,連姓謝的都說過了,牽一發而全,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我想過!”
晏三合抬起頭,“他一個錦玉食的公子哥兒都不怕,我怕什麼?”
李不言沉默下,“晏三合,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姓謝的有什麼想法?”
晏三合悚然一驚。
“什麼想法?”
這丫頭還沒開竅!
李不言含蓄道:“比如說見著三爺很開心,看不到他就有些想;再比如說他和裴大人站一起,你只看他……”
“沒有。”
晏三合實在聽不下去,那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就是覺得這人我腦袋,得我很舒服。”
李不言:“?”
晏三合:“還有他吃憋的樣子,我渾舒暢。”
李不言:“??”
“不聊他。”
晏三合拉著李不言坐下,“幫我理一理鄭家的案子。”
“這就要開始了?他還沒給你答復呢!”
“他會同意的。”
“為什麼這麼篤定?整個華國一年的命案呢?”
“因為……”
晏三合淡定一笑:“他沒有選擇!”
……
書房徹底安靜下來。
謝知非起把窗戶打開。
月進房里,一地瑩。
天地是這樣的安靜,他的心里卻撲撲跳得很快。
晏三合這人從不說無用的話,更不會做無用的事,要永和八年的命案,還要得這麼急……
不僅有蹊蹺,而且蹊蹺很大。
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這應該和晏三合的世有關。
謝知非腦子里七八糟的念頭一個個冒出來,最終化為一句話:
這是一件好事。
就在這時,謝而立在月中踏步而來。
謝知非見是他,俊臉眼可見的塌下來,“大哥,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
謝而立走進書房,眼神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
謝知非著頭皮走過去,“大哥這是怎麼了,板著臉。”
“你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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